“哇哇……”

呜咽声在这里，显得特别大，隔得近了，也听得格外清晰，人就在这个里面，而且应该就在二楼。

壁画不只有一张，顺着楼梯上去，秦方看到了第二张和自己脸一模一样的壁画，挂的位置比较高。

秦方没有办法认真对比，此时他已经走到楼梯的尽头，二楼楼梯对面的位置，如果是秦方以前看到的那个样子的话，这里就应该是个会客厅。

有一扇门，门很高，或许是因为这个房子很大的原因，所以看起来门也显得特别的高和大气。

门半开着，声音真是从里面传出来的，透过半开着的门，有一道枯黄色的光线狠狠的镶嵌在地上。

光线在这里很宝贵，目前除了有路灯之外，秦方还没有在哪个房间里面看到如此强烈的光线、

就是那个隐人的房间里出来，他都只是点起一个黄豆大的油灯，光线很稀缺，光线在这里很稀缺。

除了公用的以外，其他人可能都甩不起来，但是这里就有很强的光线，秦方迟疑了一下，从光线下面看。

从被光线照到的脚印来看，他们都进去了，吴振华父子二人，白脸秦方和万会长都进去了，地上甚至还有焦黑色的泥巴。

“来吧！”

“你不来开不了！”

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没有见过的人，秦方很确定，他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秦方的记性很好，只要他见过的人，几乎都能够记住，这是天赋，一种无法拒绝的能力，生而就有。

出来的这个人看到秦方没有动，有些尴尬，摆摆手，有些窘迫的接着说道，“大人，时间到了！”

大人！时间到了！

秦方迟疑的看了对面的男子，这个人眼睛似乎没有毛病，自己什么时候是这里的大人了，而且所有人似乎都在等他一般。

见到秦方还是没有动，出来的这位显然很了解了，熟络的走到秦方身边，半推着秦方朝里面走。

和秦方猜测的一样，里面是个会客厅，但是布局和他见过的那两个会客厅不一样，里面有一长长条桌。

长条桌子边上第摆上了十把高背椅，长条桌子上点着是蜡烛，奇怪的蜡烛，火苗几乎不动，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灯泡。

十把高背椅子上已经坐了人，白脸秦方也在，很意外的，他很规矩，老老实实的坐在的距离主人位置左手位置的第一把椅子上。

万会长也在，不过人却坐在了左手边最后一张椅子上，脖子还在渗血，但是似乎没有人准备给他止血。

只有一个下人，就是刚刚半推着秦方进入会客厅的那位，这也许就是没有人出来给客人万会长止血的原因吧。

主人位置右手边上的第一个位置坐着的人赫然就是吴娟，说是坐着，实际上她是被吧绑在高背椅子上。

嘴里塞着一个奇怪的黑色球状物体，核桃大小，上面密密麻麻吗都手小拇指大小的孔洞，稍微一发出声音，就变沉了秦方听到呜咽声。

吴振华父子也在，同样是被绑在的椅子上，两人眼眶里面的肉芽看起来很不甘心，不断如蛆虫一般扭动。

其他位置坐着的人，秦方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很奇怪，他们却在和秦方打招呼，仿佛早就认识了一般。

没有位置了！秦方站在原地有不知道这位下人的意思，主人，就在等自己了，难道自己就是那个主人。

秦方没有猜错，自己还真的就是那个主人，迷糊间，秦方把这位下人推到主人位置按着肩膀坐下。

这里面的人居然没有人有意见，包括那些没有被绑起来，秦方也不认识的人，他们甚至还有好的和秦方打招呼，微笑。

白脸秦方脸色一直都比较白，现在更加白，秦方坐下后，才发现白脸秦方实际上也是被捆住的。

只是对他比较残忍，他的影子被用阳钉，狠狠的钉在地下，白脸秦方不是不动，而是不能动！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说话的还是这名下人，下人微微一笑，没有被绑在椅子上的这些人都站起来，朝着秦方鞠躬。

真的把秦方当成主人了！万会长不止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起来也鞠躬，等到想站起来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坐下了。

他尴尬的站在原地，哈哈的笑了两声后，又尴尬的坐下，他没有被捆住在椅子上，和秦方一样、

“主人，我们可以开始吗”

下人回到刚刚的大门后面，三分钟后，托着一个闪亮的银盘子走进来，恭敬的走到秦方身边，弯腰问道、

“是啊！主人，我们开始吧！”

秦方没有出声，等了一分钟，刚刚那些站起来的鞠躬的人，也不见外，跟着一起要求开始，每个人都很期待、

开始什么？秦方不懂，亮闪闪银盘子里面被白布盖住东西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要开会什么东西？

秦方一头雾水，到边上的白脸秦方急了，他想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的话，却完全没有声音。

看的出来白脸秦方很着急，秦方迟疑了一下，想解开银盘子上的白布看看，手放过伸出，这位下人立即退到一边。

“主人，不能看，看了里面的东西就不灵了！”

这么神秘，秦方更加好奇了，“不给我看，我就不开始！”

主人嘛！自然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从白脸秦方刚刚的表情来看，这个银盘子里的东西，未必是好东西。

至少不会是他想要的东西，这里面或许真的有他的要的东西，但是他拿不到，所有才着急。

“主人，请不要为难我们！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机会也不多了！好在在我们覆灭之前，你还回来了！”

下人眼睛里居然有泪花，语气很真诚，没有一点扭捏造假的感觉，手出来的，就是他的心里话。

没有被绑住的那几位，也和这位下人一样，每个人都诚恳的看着秦方，期待着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要不你算一下，你的运气，如果运气不好，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就放弃这次行动好吗？”

这么了解！秦方多看了一眼身边这个下人，为什么他这么了解自己，连自己给自己算运气都能知道。

“对啊！老大，你算一下，至少我们死了也能瞑目！”

都叫自己老大了，自己有这样的小弟吗？秦方迟疑了，自己在这里做什么，自己是谁？自己以前做了什么？

秦方还是算了一下，这群人的眼神让他很不忍心拒绝他们，这群人是谁？秦方不知道，为什么叫自己老大，秦方也不知道。

不过自己的运气似乎还不错，应该不会出大问题，秦方知道这一点，微微歪一下脑袋，“来吧！”

“谢谢老大！”

这群差点没有哭出来，每个人的眼眶里都有泪花闪动，这是真的泪花闪动，他们不是演员，这里面也没有演员存在的必要。

“主人，请闭上眼睛，我来给你处理！”

下人欣喜的凑到秦方身边，小心的从另外一个准备好的盘子里面拿出毛巾给秦方细心的擦了把脸。

“小心点！”

有人在提醒这位下人，这个人看来很紧张，也许他也在期待这一次的结果，下人听到这人的话。

手上的动作又轻柔了很多，仿佛在抚摸上等的玉片一般，给秦方的脸做清洁，没有死角，几乎都清理过一遍。

秦方都觉得细致的过分了，虽然这个下人是个男的，但是手却比女人的手还要软，皮肤也还细腻。

“来了，主人！”

话说完，温热的感觉从整张脸上传出，一个温热的东西，迅速的覆盖在秦方原来的脸上，有点像面膜。

温度刚刚好，不热也不冷，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软软的感觉，确实很像面膜，香味也很舒服，秦方很想睡觉。

很想……睡觉……

……

好了吗？

刚刚叫秦方老大的这几位，紧张的看着没有什么动作，似乎已经睡过去的秦方，小声的问边上的下人。

“应该可以了！我们等老大醒过来就行了！”

“那就好！”这几个人才放下一半的心，不安的坐到椅子上，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像是睡着了的秦方。

十分钟后，秦方的手指动了一下，只是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如此轻微就是凑近看都未必会发现。

但是这位下人却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其他几个人看到下人的动作也明白过来，每个人立即正襟危坐。

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回来，下人规矩站在边上，九十度的弯着腰，眼睛看着地面，恭敬的等着归来的他们的主人。

“哎……”

一声叹息！

只是一声叹息，却让这几个正襟危坐的人，脸上露出了喜色，每个人都强行按捺住内心的喜悦。

静静的等着后面的时刻到来，老大真的回来了，等了这么多年，这个老大是真的老大，他回来了。

“你们也在啊！”

秦方还是那个秦方，面容并没有变化，摸索着把墨镜带上后，秦方严肃的看着这几个人，“看来你们过的并不好啊！”

“老大！”

几个人哭了，这下他们终于忍不住了，这个老大是他们真的老大，真的老大回来了，还是这么关心他们。

白脸秦方惊讶的看着秦方，这个秦方和他认识的那个秦方，完全不是一个人，现在的这个秦方。

隐隐有一方霸主的姿态，这是一种由内而外发出的气质，根本就是模仿不来的东西，这是秦方的另外一面。

“你们找我回来，还是为了那件事情吗？”

“是的老大，齐国已经存在不下去了，蛇面人越来越少，我们吃的东西，已经少到可怜，不的找出去的路了！”

“哦！看来我很久没有回来了！你们辛苦了，我的一个承诺，让你们受了这么多的苦！对不起！”

秦方道歉了，一个如此霸气的人，居然主动道歉了，几个人激动的站起来，要阻止秦方给他们道歉。

“老大，我们不苦，我们只是想你了！有你在的齐国，那才是齐国，没有你的在齐国，就是一个无用城镇！”

下人在边上哽咽，几个人说出自己的心声，这么多年一直在这里等着，就是为了等着秦方回来。

现在秦方终于回来了，然而还是那个熟悉的老大，还是那个关心他们的老大，这么多年的辛苦终于值了。

……

“走吧！”

秦方站起来，身体似乎还有点不适应，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下人走到边上扶着秦方，一行人走出会客厅。

“把他们带上！”

隐人们突然出现，白脸秦方早就遇到他们，倒也不意外，五个个人被押解着跟在秦方等人的后面。

出了大房子，秦方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上空，叹了口气，“这是你们最后一个我的面具了吧！”

“嗯！”下人小心的回答，“如果这次你还不回来，我们就真的自己去了，估计会都死在路上！”

“也是！你们确实会啊！当年我都死在路上了！”这个秦方和没有带上面具的秦方真的不一样。

声音低沉很多，言语间带着无尽的沧桑，岁月无情的侵蚀到他的每一处的位置，包括声音和语言。

“院子也荒废了啊！”

这里曾经就是秦方住的地方，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会变成这样，岁月无情，人也无情啊！

计划来这次的事情，他用了很多年，每次都差一点，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当年秦方离开的时候，给他们的指示。

“把他们都叫起来吧！我们要走了！”

“是！”

一声牛角号响起，原本空寂的街道，突然间多出了很多人，有人从空气里显现出身形，有人试图把自己展示更加好看一些。

但是这些人看到现在的秦方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是热泪盈眶，他们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有些人甚至都假死了，还在等着秦方回来，现在他们的那个老大秦方终于回来了，他们知道一起都到了。

“老大！”

他们喜欢这样叫，因为秦方当年就喜欢他们这样叫自己，他说这样叫，亲切，简单，不生分！

“好了，大家都知道我出来了，就意味着什么了吧！这一天终于来了！跟着我来吧！最后一次拼搏！”

“是！”

“我们和老大在一起！”

不断有人高喊着口号，也不断有人开始呜咽，他们等的真的太久了，为了这一天，他们等了一个世纪。

“跟我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