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强喜气洋洋的带了一堆东西来看自家的闺女,连夜坐的一点多的火车一早就到了B市,寻着地址找到了这个四合院,他一点都不累,拎着东西中气十足的进了四合院。
刚子来给他开的门,可怎么看着精神不好啊,眼下乌黑着眼圈,不过没事,他带了好东西,壮小伙子多吃点就能补回来了。
“我闺女呢?是不是还没起?”赵三强进了四合院问有些愣神的林启刚,“你咋精神不行啊,是不是干活太累了,我带了两条黑鱼,一会熬汤你多喝几碗,补补身体。”他第一过来,听闺女说是个挺好的四合院,这会看确实不错,心也落地了,果然刚子没亏待自己的闺女。
“……嗯,好。”林启刚把人带进院子,有些慌乱,河沟村的方言都带出来了,“赵叔,你咋来哩?也不提前说一声,让我去火车站接你。”这怎么就突然冲着来了,还是一大早,这瞅着怕是半夜就来了。
“不用不用,知道你事情多,又忙,我都听闺女在电报上说了,就过来看你们一会,看过的好不好,连夜来的,火车也准点,一早就到了,我不呆多长时间就走,不用麻烦你们,盆呢,我把这两条鱼宰了。”赵三强带来了两条黑鱼,他一路都用水灌着就怕到了成死鱼熬汤差味道,这会黑鱼还没死但已经有些翻白眼了,一会就得宰杀了,不然不新鲜。
林启刚忙找了盆和刀给他,两个人声音不高不低的说着话,两间屋里的人都听到了声响,开始稀稀疏疏的起床了,乔笛不知道赵三强来了,听到屋外的声音,以为是另外屋子的两个人起了,她不慌不忙的坐在床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迷糊着下了床,用头绳把头发扎好,回头看林启刚的鞋子还放在她床脚:这人,起床的时候是光脚跑的吗?鞋子都没穿?
乔笛摇摇头,这人是跑得多快,当自己是会吃人的女鬼吗?想起最晚林启刚说什么小书生和女鬼,乔笛笑了笑,拎着那一双鞋出了屋,“林启刚,你……”
一出屋,乍的看到院子里的赵三强,乔笛说出的话猛的愣住,笑着喊:“爸!你怎么来了?”前几天还发电报来着,说现在养猪场扩建了,人多了,每天事情特别多,从早忙到晚,怎么就忽然来了,这是不是她没睡醒吗?
赵三强正蹲在水盆边乐呵呵的刮鳞宰鱼,不过笑容在看到乔笛手里拎着的鞋蓦的僵住,乔笛把鞋放在屋门脚,没注意到情况,她笑着走到赵三强旁边,“来怎么不给我发电报?昨晚的火车?”
赵三强拎着手中的宰鱼刀愣愣的。
恰好此时,睡林启刚屋里的两个男人出来了,见有人来就出来了,听林启刚有些紧张的介绍,忙喊了一声叔,结果赵三强都没反应。
“……爸?”乔笛察觉出不对劲,推了推他,赵三强看看那两个人出来的屋子,又看看自己闺女刚刚从屋里拎出来的一双男人的鞋,再朝林启刚看去,视线下移,看到林启刚光溜溜的一双大脚丫,因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着脏兮兮的。
赵三强:“……”
两个要回村的人起来之后,这次没再耽搁了,收拾自己的东西打算走了,昨晚就麻烦人收留了一夜,不能再多麻烦人了,估计刚子昨晚怕是在堂屋窝了一宿,昨晚半夜还下雨了,他们睡得沉,早上起来看见湿漉漉的地面,空气微冷,这会更不好意思了,林启刚心不在焉的检查了受伤人的小腿,昨晚上了药,血倒是已经凝固了,也没伤到骨头,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碰水,过几天就能好全呼了,也不用特意弄什么药,花什么大钱。
两个人昨天没走成,这会任林启刚说了留下吃饭也不吃了,趁着天还早,他们说了几句话就从四合院走了,林启刚把人送走关上门,转回身的时候,杀鱼的赵三强已经把鱼杀好了,洗干净了丢在盆里,他站在院子里摸着自己的光头,来来回回走了一圈,又进堂屋走了一圈,又盯着闺女拎出来的鞋看了一圈,最后瞅了一眼林启刚还没穿鞋的脚丫,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光头,眼眸像是带了小勾子一样锐利。
“刚子,你昨晚在哪睡的?”
正在锅灶边把鱼下锅的林启刚:“……”
正在捡葱的乔笛:“……”
空气中因为赵三强这句话显然了诡异的沉默,锅灶里的柴火烧的噼里啪啦的,显得整个四合院愈发的安静,赵三强就盯着林启刚,等人给他说清楚。
“他,昨晚,在堂屋睡的。”乔笛忙反应过来,笑着朝林启刚说道:“爸……怎么了?”
看着闺女笑盈盈的,赵三强拉不下了脸,一下心里就爽不起来,他怕自己闺女吃亏,但又说不出重话,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半响憋出一句,“……你们啥时候,先把婚定了。”把婚定了就是要结婚的,他现在虽然闺女的嫁妆还没攒够,但还是可以想办法,不行就是借也能给她一份体面的嫁妆,看这情况,必须得先把婚事定了。
订婚,乔笛直接呆住了,怕是赵三强已经看出什么了,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这,还早吧,我们都没商量过。”
赵三强正要和自家闺女讲道理,那边林启刚把锅盖的盖子盖上,他沉默着走到赵三强面前,抿了抿嘴角,漆黑的眼珠看着自己未来的老丈人,“赵叔,我昨晚在乔笛屋里睡的,等半年,我有钱了,我就娶她,让她过好日子。”
赵三强:“……我说怎么我昨晚心慌慌的。”果然是出事了,这睡都睡了,还要等半年?这混小子,什么意思?占他闺女便宜,看我不教训他,他大喘着气,左右找东西准备要锤人,一看,没找到,直接把右脚上的脚子的鞋脱了。
“爸,没什么的,昨晚,刚刚的两个人受伤了,没走成,不可能让他们上旅馆去住的,家里没多余的被子,是我让他住我的屋,我们什么的都没干,真的什么都没干,我碰都没碰他一下。”
乔笛怕赵三强真动手,丢了手上的葱跑了过来,不给赵三强说就怕老人家思想保守误会了,林启刚倒好,平时的油嘴滑舌不见了,实话实说都不带喘的和盘托出,这不是找事情吗?
“哎呦,我的闺女。”赵三强哪会真打人,刚刚就是一股劲上来了,这会看闺女护着人,他还能说啥,拿着鞋子打了自己一下,“就是什么都不干,也不能睡一个屋,你是女儿家,碰不碰他无所谓,但他上你屋,这……我让你们订婚,他还要等半年,这是耍流氓占便宜,不成!”赵三强那一辈的思想,男的女的住一个屋,有了牵扯,这男的就得为女的负责,不然女人的清白怎么办?就是他和他的媳妇,那也是结婚了,摆了酒席,有了确定关系才住一个屋的,他媳妇不在了,他得把闺女看好了,不能让人吃一点亏,不然他以后进棺材了,怎么向他媳妇交代。
林启刚稳稳的站在原地,声音低沉有力,“赵叔,我现在没钱,就半年,半年我日子好过了,我把乔笛讨了做婆娘……要是日子不好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