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正打算推门进去,就听里面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子昱,你真的喜欢莫姑娘?”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就连呼吸,也不由屏住,侧耳去听男人的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期待听到哪种答案。
“怎么可能,易哲,你是在开玩笑么,我对她好,只是因为那一份恻隐之心,喜欢她,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喜欢上一个瞎子……”
接下来他说了什么,子歌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她失魂落魄地转身,跌撞着向外走去。
他说了什么?瞎子……是啊,她之前是个瞎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否认,从开始的自卑,无助,躲到房间偷偷哭泣,到后来的恍若未闻,习以为常,她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练就得足够强大。
可是,这个词语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听进耳里,为何这般心痛?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看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半夏心里一惊,急急迎了过来,关切地开口。
“我没事。”子歌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半夏心里不解,姑娘不是去找世子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符合常理啊,可是姑娘不说,她也不问,依着她的衣服,扶她往回走去。
书房内,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子昱率先开了口,“你别用这么一副不信任我的表情看着我,我对那小丫头,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知道。”韩易哲率先开口,“你不喜欢她,你对她好,是因为她如今孤苦伶仃,没人照顾,而且,她还救过你的性命。”
“子昱,既然你不喜欢她,那将她让给我好不好?”
话题转化太快,子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她的身影便印在了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子昱,我喜欢她,让我带她回韩府,可好?”
子昱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心里没由来地涌起怒火,“韩易哲,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兄弟妻,不可欺!”
他怒视着韩易哲,心中火气直冒,甚至忍不住爆了粗口。
虽然他对那丫头没有其他的意思,可她终究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况且,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她的去向也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韩易哲一双眼眸深邃,“子昱,她既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心爱之人,既然如此,又为何不成全兄弟我?”
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让子昱意外,看向有些陌生地好友,待情绪稳定下来,才开口道,
“我对子歌是没想法,可她现在身份,是我的未婚妻。”
“你们的婚约,是假的。”言外之意就是可以解除婚约。
子昱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继续开口,“她的去处,不是由我来决定的,若是她愿意跟你走,我便还她自由。”
不知为何,想到她终有一天,会离开自己身边,这心里就闷闷地疼。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
听了他的话,韩易哲的神色放松了不少,露出了笑意,可这笑中的深意,却是难以明了。
作为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他怎会看不出,子昱这小子,心里是有莫姑娘的,只是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嘴硬,他都这么激了,还不松口。
哎,他的心里叹了口气,他的心里还有那个女人,莫姑娘要真正走进他心里,难啊。
子歌扶着半夏的手,强忍着即即将落下来的眼泪,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再半夏跟前哭,要是自己哭了,她又该担心了。
她嘲讽地勾唇,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对自己最好的人,自己最依赖的,也是他,可是……眼睛有些酸涩。
“半夏,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她怕自己会哭。
半夏的眉头拧了起来,姑娘这样子,很不对劲,在世子的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姑娘都这样说了,她又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只能忧心地离开。
心里安慰自己,世子对姑娘那么好,怎么会让她受委屈,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怎么可能,易哲,你是在开玩笑么,我对她好,只是因为那一份恻隐之心,喜欢她,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喜欢上一个瞎子……”
瞎子,瞎子,莫子歌,你只是一个瞎子,哪里值得人喜欢啊?
她趴在桌子上,哭得不能自已。
“嗷”是雪球儿,她蹭了蹭主人的衣襟。
“主人,发生什么事了,你肿么哭了?呜呜,别哭了好不好?看你哭,雪球儿也好伤心啊。”
小白狼抬起爪子,蹭了蹭自己的眼睛,往子歌的身上靠了靠。
雪球儿的举动,让她的心里一暖,抬起头来,转身抱住了雪球儿。
“雪儿,还好有你。”
幸好还有个雪球儿,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雪儿,我们明天就离开,好不好。”
她在雪球儿温暖的毛上蹭了蹭,软软的,很舒服。
“明天就离开吗?那世子哥哥怎么办?”雪球儿扑过去,在子歌的脸颊上舔了一口。
“他……”提及子昱,子歌未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之前就有说过,待她的眼睛能看见了,便送她离开,如今,眼睛已经恢复视力,她还有什么理由留在王府呢?
“主人,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
看她又哭,雪球儿慌乱的抬起自己的小爪子,想要替她擦干眼泪,可又怕自己的利爪划伤了她,动作显得笨拙极了,子歌伸手将她的爪子握在手心。
“不用告诉他了。”
也许,自己主动离开,对他来说,还是件大好事呢。
“嗯嗯。”雪球儿点了点头,从子歌的怀里跳了下来,在地上玩自己的尾巴,企图她逗笑。
看着小雪团子滑稽的动作,子歌终于展露了笑颜,唇角向上弯了弯。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了,那便趁半夏不在,收拾了自己要带的东西吧。
这样想着,她站了起来,向内室走去。
其实,她能带走的东西,也没有多少,自从住进寒苑,衣服首饰,都是他派人送过来的,不属于她,也就不用带走,至于其他,似乎也没有什么。
她嘲讽地勾起了唇角,自己住在王府,似乎只是给他添了麻烦,怪不得他会用那样的语气,说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