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嬷嬷了。”子歌微微颔首,在梳妆镜前坐了下来。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耳边是玉嬷嬷的吉祥话,她看着镜中的人,突然有些感慨,要嫁人了啊。
“姑娘是有福之人,定能跟世子爷和和美美,白头偕老的。”玉嬷嬷笑着收回了玉梳,看着镜中美人开口。
“谢谢嬷嬷。”子歌的脸上升起两朵红云,心里甜甜的,跟吃了蜜糖一般。
此刻,一向淡定如水的昱世子,坐立难安,一个劲地在莫府门口徘徊,“怎么还不来?”
要不是新郎不能进门,他早就冲到她跟前了。
“新娘子出门哪里那么容易,世子爷您就耐心等着吧。”喜婆摇着手里的帕子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还没一点动静也没,子昱说什么也不等了,他现在迫不及待地将见到自己的新娘。
“新娘子到了。”
“新娘子长得真漂亮。”
……
听到周围看众的议论声,子昱抬头看了过去,娇俏的身影,着红色嫁衣,有盖头挡着,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应该是极高兴的,他的唇角慢慢地勾了起来。
当她走过来时,迫不及待地上前,牵着她的手,肌肤相碰的那一瞬间,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只是并未来得及深思,就被喜庆的唢呐声打断了思绪,将心里的那点疑惑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微微低头,在她的耳边低声开口,“轿中备了你喜欢的零嘴。”
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定是没有用早膳,她最不经饿了,一大堆的礼仪进行下来,他如何能受得了。
新娘子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没有出声,很快便钻进了轿子,似是有些慌乱,不过子昱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害羞了。
毫不迟疑地翻身上马,意气风发。
“起轿”刻意拉长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绷紧的身子放松了下来,好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般。
待确定花轿平稳前进,她将盖头微微掀起一角,红色的阴影下,一张与子歌有些几分相似的脸隐在其中,可以肯定的是,轿中之人并非子歌。
白馨月打量着花轿内部,很宽敞,拉开了旁边的小抽屉,里面放满了小吃零嘴,糖粘子,核桃酥,桂花饼,糯米糍粑……应有尽有,然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将抽屉合上了。
她不喜欢吃甜的。
他对莫子歌那个小贱人,还真的好,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嫉妒。
不过,好又能如何,今日过后,她就是他名副其实的夫人,从此以后,他只能对自己好,想到这儿,她的唇角勾了起来,露出了狡黠的笑。
现在,莫子歌恐怕已经到去黄泉的路上了吧。
哼,和本公主抢男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落轿,新郎踢轿门……”喜婆厚实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梆”地一声,轿帘便被掀开了,新郎官还真是急切,迫不及待地要见到自己的新娘子。
“来……”声音温柔地能够滴出水来,他的唇角上扬,脸上都是喜悦的笑意。
葱白玉指握于手心,他的眉头再次一皱,今天是怎么了,为何总是觉得盖头下的人不是子歌呢。
真是太荒唐了,他的新娘,除了子歌,还能有谁呢。
拜过天地之后,新娘被送入洞房,红烛闪烁,白馨月的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发白的手指证明她此刻是如何地紧张。
就差一步,还剩最后一步,便可以成功了,等他回到新房时,定然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哪里还识得人,况且自己和莫子歌那个小贱人,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烛影闪烁,又情迷意乱,定是能成事的,等生米煮成熟饭,他还能将自己这个公主赶出王府不成……她这样想着,心里放心了不少。
偷梁换柱这招,着实不太磊落,但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不磊落又如何呢……
本来以为会等很久的,却不想还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世子爷,您小心着点,当心摔了。”
“我没醉,没醉!唔……”
这是……喝醉了,眼里兴奋的小火苗在闪烁,她连忙理了理衣襟,端坐在床上。
“好了,你们回去罢。”
子昱摇摇晃晃地走进来,折身挥挥手,让伺候的人下去,然后关上了门,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喝醉的模样。
就他们几个还想灌醉自己,真是想太多,如此娇妻等着,他怎么舍得喝醉。
“娘子,我来了。”
说着,他走了过去,拿起如意,准备挑开盖头。
这声音,跟刚才门外的截然不同,他没醉?
一个可怕的念头升起,她吓了一跳,身子狠狠地一缩,子昱的动作停了下来,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满身的酒味,喝进去的不多,洒在衣服上的也不少。
“我这去沐浴……”
于是,他一个转身钻进了浴室,白馨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高高地悬了起来,自己现在这样,肯定会被发现的,怎么办?
要不,先灌醉了他?
这倒是个好主意……
子昱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洗好了。
“歌儿,你问问,身上没有酒味了……”
只是还没碰到,就被躲开了。
白馨月指了指桌上的位置,依旧不说话。
“你是说要喝合卺酒?”
她点了点头,依旧不说话,子昱的心里有了怀疑,子歌会害羞,但她怎么会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这不正常。
“傻丫头,合卺酒是要揭了盖头之后喝的,来……”他的手还未升起,她就往旁边挪开了些,露在外面的手还有些微微发抖。
看到她的动作,他的眸子彻底冷了下来,沉声问,“你是谁?”
白馨月的身子一抖,他发现了?
怎么可能,怎么……“啊!”
盖头突然被扯走,烛光照在脸上,格外地刺眼,她伸手去挡,不知是在挡烛光,还是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