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竹啧啧两声，“你知道为什么请保镖吗？就因为那个少爷某天走在路被个女人摸了屁股，然后气不过打了一架，结果没打赢，被人家揍了一顿，回来就气病了，简直要笑死我，你说一个大男人，丢不丢人？”

秦蔷也觉得有些滑稽，跟着笑了两声。

吃了很多小吃，肚子里塞得鼓鼓的，一群人溜达着溜达着都吃饱了，本来还想说找个本地的馆子溜达溜达的，结果现在都吃饱了，干脆提议先回去休息，等晚的时候弄点烧烤搞夜宵。

燕竹今晚跟秦蔷住在一起，一到房间里秦蔷就逼她，“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你那个痣弄掉，要么把你的牙弄好，你这丑的不像样子，人多了还好，这人少了我都没眼看你。”

最后被她逼得弄掉了痣，燕竹才被允许爬她的床。

秦蔷用木盆打了盆热水来泡脚，养生女人来的时候带的还有泡脚包，盆很大，她踢了踢燕竹，“你泡不泡？”

“算了。”她自言自语，“你还是别泡了，就你丑的这样子，坐我旁边我膈应。”

主要是这难得出来溜达，又不是做任务，她好好的一张脸不用，非要搞成这个鬼样子。

她越是嫌弃，燕竹越是往她面前凑，把脚跟她伸在一个盆里，惬意的点点头，“前几天听说师父好像回来了，你这趟回去要不要去看看师父？”

“去吧。”秦蔷点头，“齐沉呢？他都几年没露面了，我给他打那么多电话就没接过，这是执行什么任务？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燕竹撑在床板的手掌猛然一滑，片刻的僵硬之后笑了笑，“我也不太清楚，恐怕只有师父知道了。”

齐沉是当年秦蔷进入组织后进去的那个神枪手小师弟，那枪法，秦蔷望尘莫及。

他比秦蔷入门晚一些，所以秦蔷平时也就能在他面前得瑟得瑟，好在齐沉虽然能力非常强，但人家尊师敬长，性格单纯啊，整天师姐师姐喊着，所以整个师门里，秦蔷最喜欢这个小师弟了。

想到这她不禁有种很怪异的感觉，看向燕竹，眼神明显有了怀疑，“我记得他这个任务执行的也得有几年了吧，是不是我那时候出事的期间他去执行任务的？”

燕竹点头，“对，你那时候刚出事，他本来想去看你的，但师父把任务交给他，他又不能不去。”

那就更不对了，秦蔷的太阳穴狂跳两下，压住心里那种忽然涌来的恐慌感，“开什么玩笑，四年前他才入门多久？师父敢给他这么大的任务，一去就是那么多年？”

“你不也没比他入门早多久吗，师父不也让你去执行任务了？”燕竹反驳他，“师弟枪法那么好，他的能力比你想象的要强很多，你别胡思乱想。”

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齐沉的枪法就是再好，别的能力依旧不足啊，比如心软，比如他不会什么功夫，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基本还都是秦蔷教她的。

师父敢让她接任务，那是因为秦蔷至少功夫不错，脑子机灵，但齐沉的话，之前接一些小任务都是跟着秦蔷一起的。

想到这，她已经隐隐有了一种非常荒唐的猜测，冷静下来，她扯住擦了擦脚想要溜走的燕竹，“师姐，你跟我说实话，四年前那场任务，齐沉是不是跟我一起的？”

燕竹心里叫苦，但面丝毫不显，“你这脑子里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呢，我都跟你说了齐沉在执行别的任务……”

声音越来越小，原本还信誓旦旦，一副我真的没骗你的语气最终在秦蔷执拗的眼神之下崩塌，她叹口气，“我这样跟你说吧，四年前的事情，你要么自己想起来，要么，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蔷蔷，有些事情忘了就忘了，你干嘛非要想起来？”

“人的身体在极度悲伤的时候会下意识的保护本体而封闭记忆，所以，连你的身体都在保护你，一些知道了注定不会开心的事情，你干嘛老是要逼自己想起来？”

秦蔷的肩膀骤然垮下来，没了力气，那天在警局里程煜说完那一番话之后的那种疼痛感，再次朝她袭来。

但或许是有了准备，所以这次的疼痛感要轻很多。

燕竹吓了一跳，朝她扑过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惨白的脸色着实看去有些吓人了，秦蔷有些僵硬的朝她笑笑，“没事。”

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燕竹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按着脑袋，“头疼？”

秦蔷低低的嗯了声。

燕竹沉默，刚刚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半点也不剩，唯余下无奈，“几次了？去医院查过吗？”

“这是第二次，查过了。”

“医生怎么说的？”

“你可以先问我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那第一次疼是什么时候？”燕竹依着她，问道。

秦蔷逼着眼睛，“前几天，听了一些当年Y省那个缉毒案之后开始疼的。”

燕竹不说话了。

她抿唇，“蔷子，你逼我没用，师父说了，谁要是在你面前乱说是要逐出师门的，你知道的，师父说话算话的，还有，他很疼你的。”

他很疼你，所以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他们都劝她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但那段记忆是属于她的，他们给她编制了一个谎言，尽管是善意的，但善意的谎言露馅了，她总不能也心安理得的跟着这些人一起欺骗自己吧。

齐沉，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笑得有些腼腆，被她一逗弄就满脸通红的小师弟，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了吧？

或者说，他们都知道真相，就只有她不知道，这种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但秦蔷也没为难燕竹，这些真相，总有一天她要自己查出来。

晚的时候娜娜来喊两个人出去烧烤，秦蔷是因为头疼不太想去，燕竹则是还要重新伪装太麻烦，也跟着拒绝了。

第二天是约好了要去爬雪山的，燕竹还在床呼呼大睡，秦蔷穿好衣服，把她推起来，见她不动又在她屁股拧了下，“都几点了，你这睡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