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闷了许久的心情骤然缓和不少,秦蔷看着他仓促离开的狼狈样笑了一会,又盯着雪山看了会,才躺在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的睡眠。
第二天醒来后去给燕竹包扎了伤口,看她鬼哭狼嚎的险些要踹自己,才心满意足的带着药回去。
下楼的时候路过秦朗门口,正想敲门的时间就见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了,秦蔷的手僵在原地,冷淡的看着何子阳从她哥的房间出来,还打了个哈欠。
她从门缝里朝里面看了眼,“你昨晚跟秦朗一起睡的?”
“呸!”何子阳眼一瞪吓了一跳,连忙前来捂她的嘴,“我只是来给朗哥送衣服,他的外套不是在我那吗。”
“噢。”秦蔷点头,“那你慌什么?”
能不慌吗?他看见秦朗就想到自己当年大学挂的那几门科,然后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抱老师大腿,各种求情。
这丫的明知道他对于老师有种莫名的恐惧和敬重,还敢开他玩笑。
里面秦朗也听见了两个人唧唧歪歪的话,身后把门直接拉开完,看着两个人,金边镜框被走廊的灯映衬的微微有些反光,“什么时候回去?”
“下午吧,我一会还要去医院那边一趟。”秦蔷敛了眸子,朝两人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我去看看我男朋友起来没。”
秦朗黑着脸盯着她的背影,何子阳一脸尴尬的摸摸鼻子,“她就这个德行,还没追到人家的时候嘴就占了不少便宜了。”
秦朗看了眼何子阳,神情温和了些,颇有些蛊惑的意味,轻咳一声,“子阳,麻烦你点事情。”
何子阳下意识地就立定,站直,“哥,你说。”
“以后秦蔷的事情,尤其是像谈恋爱这种大事,你稍微跟我通通风,报报信,你也知道,她是不会主动跟我说这些的。”
“啊,这个……”何子阳挠了挠脑袋,有点心虚,这就是让他当间谍吗,间谍一般牺牲的可都是很惨的,何子阳咽了咽口水,想到自己被秦蔷发现当小间谍之后的情景,缩了缩脖子,“哥,你这个任务多少有点艰巨了。”
他话音刚落,面前站着的男人就轻咳了两声,似乎着了凉,何子阳抬眼,看他唇色还有些泛白,见他抬头,秦朗又咳了两声,眼神有些失望,点点头,“确实有些为难你了,那便算了吧。”
而这边何子阳见他咳得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的小人立马叫嚣起来。
何子阳你这也太过分了,人家昨天把衣服脱给你让你穿着,现在都冻病了,你看那咳得,小脸惨白,就这点小要求你还拒绝人家,你还是不是人了!啊,是不是人了!
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间谍就间谍吧,哥,等着我给你通风报信。”
错过了秦朗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他还有些心虚的叮嘱,“回头我要是被蔷子发现了,你可得护着我。”
“放心。”
秦蔷敲了敲徐屏安的门,等他开了门之后推门进去,或许是因为这里有一次性刮胡刀的原因,昨天冒出来的那点胡茬已经被他刮干净了,看去又恢复了之前那一丝不苟的样子。
坐在他的床,秦蔷看着他洗漱,眼神从给她开门时的带些惺忪变得完全清明。
来得匆忙,他也没带什么东西,空身一人就过来了,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见他出来,秦蔷从床站起来,“走吧,去吃早餐。”
燕竹从楼下来,之前的那颗大痣在雪崩之后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因为徐屏安已经见到了她的脸没痣的样子,所以燕竹也就没给自己再贴痣,但牙还是在的。
她从楼下来跟秦蔷打招呼,整个人看去还有些萎靡。
看了看这群人,觉得何子阳还算顺眼,就坐到了何子阳旁边。
何子阳也没见过燕竹啊,就给秦蔷丢了个眼神,【这谁?】
秦蔷眨眨眼睛,【朋友。】
她在外面认识的朋友何子阳不认识很正常,就没再问,还态度很友好的给燕竹递了个饼。
燕竹顶着这副样貌,还是头一回有人对她示好,咧开嘴朝着何子阳笑了笑,“多谢哥们儿。”
何子阳:“……”
好豪爽的女人。
吃饭的时候秦朗偶尔会朝徐屏安看一眼,眼神不太友善,而徐屏安直接当作没看见他的眼神,淡然的吃自己的饭。
秦蔷现在脑子里的事一大堆,也就没理会这两个人的眼神战,吃完饭之后要去医院,燕竹脸的痣没了,就不跟她一起去了。
租了辆民宿的车,徐屏安开车,秦蔷坐在副驾驶,何子阳跟秦朗坐在后面。
路何子阳想要找点话题聊聊天,但每次话题都是被这几个人两个字就终结,最后他也干脆不说话了,沉默就沉默嘛,谁还不会了。
到了医院之后,秦蔷去了病房,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悲痛欲绝的哭声,娜娜的父母昨晚就到了,两人先是不接受女儿已经离世了的事实,然后瘫坐在地良久,最后捶打着周光嚎啕大哭。
病房外面的医生和护士也有些无奈,医院的病房不可能一直让一个已经去世了的人住着的,本来昨天就应该把人推去太平间的,但因为周光不管不顾的阻拦,谁敢碰娜娜他就跟谁急,再加外面队员们的乞求,医生才同意今天之后尸体一定要送走。
秦蔷不敢敲门,也不敢进去,只能退后等在病房外面。
徐屏安站在她旁边,何子阳跟秦朗没跟着一起来,在楼下等着。
她听见娜娜的父母责怪周光为什么没保护好她女儿,责怪他们为什么要整天不在家里待着天天往外面跑。
两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母,哭的几乎断了气。
周光半句不反驳,任由他们打骂。
后来娜娜的父母想要和娜娜自己呆一会,周光出来透气,看到秦蔷,有些僵硬的跟她扯了扯嘴角。
周光是个很敏感的人,这一点在他平日里对于所有人情绪的体贴就能看出来,之前娜娜也和自己说过,说周光总是能在她情绪稍稍有一点不对劲的时候就看出来,然后开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