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哆嗦得厉害，张冉好像听到他在问：你在赶我走？你嫌弃我？你不再需要我了？

什么鬼？脑补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呃，没有，我刚说的是……你不忙的话要不再陪我一会？我不太认得路……”张冉说话结结巴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不过她说完这话后，皇甫禄的脸色倒是好看了许多。

……原来这位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卫尉大人是很害怕被人小瞧或嫌弃的？她居然不小心发现他的弱点了(⊙o⊙)…

话说她好像是在跟他道谢的，怎么话题一下子就绕到这么远了？

接下来的路程中，张冉偶尔偷偷瞄几眼皇甫禄，发现他都在沉思中，便也没有再开口了。

到了李大夫那边后，李大夫询问了她最近的情况，把脉后说出一大通专业词汇，张冉没听懂，大意就是因为那次头部受伤太严重，有些事情忘记是很正常的，想要记起从前的一切也许需要一个月，也许需要一年，又或者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些记忆的存在与否对她的健康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有没有都一样。

“好吧，多谢李大夫。”

李大夫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皇甫禄这时候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你一定可以想起来的，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大的压力。”

“谢谢你。”张冉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一时感动就忍不住说出口了。

皇甫禄轻叹一口气，无奈摇头：“我说过，不需要跟我道谢。”

“可我只是长得像你那位恩人而已，并不是你恩人的孩子。”张冉低头玩手指，还是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

皇甫禄沉默了一下，突然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认真道：“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你长得像她而开始留意你的，后来，我是把你当成朋友，朋友之间无需这样客气。”

朋友？

张冉惊愕地抬头看他。

金色的阳光照射在他刚毅的脸庞上，打下黑色阴影，向来凌厉的目光中透出几分柔和之色。这是他在对着熟悉的、可信任的人时才会拥有的温和目光。

张冉自从醒来后就一直茫然不安的心就像是突然找到了归属，终于不再飘零。

“嘶——”

在最初的几秒钟呆愣后，张冉激动地上前握住他的手，想要给他一个友好的握手。

可由于太过激动了，她脚下绊了一下，整个人都扑到他身上。

若是在平时，她这点力度并没有什么，只是皇甫禄受伤了，她这一撞刚好撞在他的伤口上，点点鲜红染红了他的衣襟。

“你受伤了？伤在哪里？怎么受伤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张冉一时紧张，一连串问话冒出来。

皇甫禄的脸色在瞬间痛得有些发白。他微微一笑，安抚道：“无事，只是受了点轻伤。”

“可你脸都白了，这是轻伤可以导致的吗？”张冉给他一个“拿我当白痴吗”的眼神，想要去拉开他的衣服查看伤势。

“我真的没事。”皇甫禄阻止她的动作，脸色在刚刚的瞬间苍白后开始慢慢恢复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