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们当局者迷,因为他们过去受到过的苦难实在是太多了,光明教就是他们的救世主,挽救了他们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
刘熙也当局者迷,因为他目前取得的成就太高了,能够以一人之力操纵这样多的人,确实是会让人感受到无以伦比的成就感,所以他看不清教徒们信任他的初衷,是他可以给他们生的希望,一旦这种希望被打破,所有信徒对他的信任感也会分崩瓦解。
而只要刘熙不先发动攻击,别人就无法拿他的造.反做文章,信徒们就不会害怕莫名其妙背上诛九族的罪名,对光明教的信任就不会轻易失去。
若是现在有路人问信徒们,他们都这样信任天神了,为什么天神还是没有带他们脱离苦海,那么信徒们就会说,他们做得还远远不够,他们必须更加信任天神,供奉天神,每日早课晚课时必须更加虔诚,他们目前做的还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反正信徒们不会知道,不管他们怎么做,都是永远不够的,迫切需要信仰支撑的他们对光明教的信任早就已经走火入魔了,他们不会知道,世间根本没有神,若真的有神的存在,那么他们每个人都是主宰自己命运的神。
张冉看了好一会,默默往队伍的最后面走去。
没办法,人家肯让光明教信徒通过,是因为人家手上带着“灵药”,这“灵药”已经让城中所有百姓免受瘟疫的侵害,官府给他们一点权限怎么了?
而张冉手中又没有药,也没有跟着带药的人一起行动,他们为什么要让一个不清楚是否带着传染病的没有通行证的人通过?
只要没有证明身份用的东西,统统都划分到流民一列,带药的除外。
“跟我走!”
张冉还在往人群中挪动时,手臂就被人捉住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小声传进她耳中。
张冉被带着走了几步,回头看向那人。
“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不是走了吗?”
问道拉着她走出好远,才看不到排队的流民。
他说:“线索断了,光明教的信徒在四处派药,那些还没有感染到瘟疫的地方基本都没有人感染瘟疫了,我只好改道去查瘟疫的源头,但那里也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人,就想着顺道回来看下你。你怎么还在泰安城附近?”
他都给足她时间逃跑了,她为什么不逃?难不成她改变主意,决定与他坦诚相见,一同钻研术法了?
张冉还十分天真地说:“大概是咱们有缘,注定得再次遇见?”
问道微微眯起桃花眼,笑嘻嘻道:“你确定?”
看着他都快要笑成一朵妖花了,张冉后知后觉回想起来,问道一开始主动接近她的目的。
张冉感觉头皮有点发麻,“不是,打扰了,要不咱们还是当作今天没有见过面吧?”
问道有些鄙夷地看着她说:“瞧你这点出息。”
张冉瞥了他一眼,不屑道:“那你是想要做下面的那个吗?我知道方法,你可以直接问,不用实验。”
问道突然就沉默了。
话说他是想要做下面那个还是上面那个?
不,张贤是他看着长大的,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都不行,他不能伤害他。
张贤从小就不像一般的小孩子,当年的国师都说他有慧根,他就应该是翱翔天际的雄鹰,不该受其他人影响,折断他的翅膀。
问道在心中一边劝诫自己,一边又止不住心中的邪念。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总是无法抑制地想起小时候张贤那张一天比一天更冷的脸来,然后心里隐隐作痛。
他迫切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替代张贤的替代品,除了是想要把自在观的术法研究透彻外,也有平息他日益膨胀的私欲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