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犀牛看着出现的周考，眼神中露出忌惮的神情，本能后退几步，几乎要跑。

和青牛亲切，因为大家都是牛。

而且从青牛身上，他们感应到了一股浓浓的亲切感，来自自身血脉的亲切，好像这位也是犀牛。

但面前这人就不一样了。

在北俱芦洲，他们就是被人追杀。

漂洋过海地前往西牛贺洲，虽然刚才是被虎妖追杀，可是一路上被人追杀，也不在少数。

“跑什么啊？看到青牛拉车，你们就没想过有人吗？”周考道，这么憨，也好意思当妖怪的吗？

三只犀牛看了看彼此，刚才好像是完全没想到。

就是想到青牛大佬，来报恩，没想过这个啊。

最后，还是老二带着些希望道：“前辈，您是不是大妖化形啊？”

“人。或者说仙，和妖无关。”周考淡淡道。

三头犀牛又是一惧，拔腿就想跑。

“聪明点，我要不想让你们走，你们走得了吗？至于你们仨的小牛命，也别瞎操心，我没兴趣杀你们。”周考淡淡道，声音中带着莫名的韵味，自然地让三头犀牛放下所有的戒备。

“是，大人，我们三牛是北俱芦洲的牛妖，然后趁乱逃出来，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很多，但是逃出来的时候，的确是很多妖怪都逃出来了，出名的，有九头狮子九灵妖圣。”大犀牛道。

“九头狮子？”周考眉头微挑，九灵元圣，未来东极青华大帝的坐骑，西游九九八十一难中，少有的一个不想要吃唐僧肉的存在，也是少有的，不靠法宝，正面战败孙悟空，就是可惜败了孙悟空，也拿孙悟空没办法，而且就一招鲜，第二回就失效了。

不过这手段，未来也有大罗之能。

比青牛都要来得好些。

“是的。”三头犀牛点头。

“你们三个本相是寻宝犀吧？”周考忽然道，寻宝犀，上古异种，专门寻觅宝物。

“是。”一口被叫破本相，道出跟脚，三只犀牛满是惊讶。

“过往可曾害过人族，吃过人肉？”周考道。

“没有，我们吃素！”大犀牛不假思索道，北俱芦洲那地方本来就没有多少人，能遇到人的概率，比遇到珍惜灵草的概率还低。

而且他们是犀牛精，但真的是吃素的。

“真没有吗？”周考看着二犀牛道，刚才老大、老三都很直接，但是老二却有一丝丝犹豫。

在周考的目光下，二犀牛瑟瑟发抖，若是将事情说出来，这位会不会直接杀了自己，如果就是自己也就罢了，可要是再对付老大，老二，我该怎么办啊？

大犀牛和三犀牛一脸惊讶，二弟（哥）什么时候偷偷吃了人了？

“嗯？”周考又发出一个音。

二犀牛不敢再隐瞒道：“我吃过一回，在北俱芦洲的时候，我看到有两个人类在打斗，一个人打死了另一个，把所有法宝斗拿走之后，就丢在一边，然后我凑上去，感觉人还是热乎的……”

“你就趁热吃了？”周考替他说道。

“是，不过就那一次，我就没有吃了！”二犀牛道，关键是不好吃。

为什么一个个成妖之后就吃人啊？

明明不好吃。

还有个鹿妖骗我说，以形补形，吃了人之后，化人更快。

骗人嘛。

“行吧，看在你们也是牛的份上，而且也没有吃人，这样吧。给你们个选择，要么现在自己离开，要么发誓以后不吃人，去学宫，成为学宫学子，修习法术，成为我大周子民，大人族一份子，毕业后，成为仙人预备役。”周考道。

“大周学宫？仙人预备役？大人，您是说，我们还能成仙？”三头犀牛齐齐震惊道。

“当然，三界之内，凡有九窍者，皆可修炼成仙，而只要历经劫难，功德圆满，无论是何出身，皆可成仙。你们几个算是上古异种，天赋不凡，又没有作孽，为什么不行？”周考好笑道。

“真的吗？听说学宫是专门抵御我们这些异类，而且还是紫微大帝那个恐怖的家伙设立的。”大犀牛道。

“恐怖的家伙？”周考眉头一挑，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这就是妖族对他的评价吗？

真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啊。

关长生、云希、青牛三个的表情也变得无比奇怪。

“是，就是他封锁日月精华，星辰之力，彻底断绝日月精光对北俱芦洲万类的滋补，让我们只能吸取山脉灵气，可是地脉灵气有限，好的都被大妖们占领，其余的完全比不上日月光华，北俱芦洲的飞禽走兽几乎无法成妖。我们逃跑，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北俱芦洲，灵气太差了。他们能容纳我们吗？”大犀牛担心道。

“对啊，对啊，要不前辈，我们哥仨给你们拉车吧！”三犀牛道。

相比去学宫和未知的未来，不如就给这位前辈拉车，虽然是为奴，但也是攀上了机缘啊！

底层修士苦，底层小妖，更苦！

“嗯？”

青牛听到这里，牛眼瞪大，你们几头小牛妖，想要篡位啊！

我救了你们，你们却想分走小老爷的关注和宠爱？

“朕帝号紫微。”周考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他师尊也是个懒人，拜入门下，连道号都懒得取，直接用帝号称呼。

然后，帝号、道号同名。

“紫微？”

三头犀牛齐刷刷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面前这位慈眉善目的就是传说中的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神仙？

“就是朕。”周考在三头犀牛上，轻轻一点，落下几抹仙光，“朕对敌人素来狠辣，但你们不是敌人，自然可以入学宫，学宫从来不是只招收人族，麒麟一族便有，至于导师，天南地北，万族皆有。”

“可我吃过人没有关系吗？”二犀牛胆战心惊道，这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啊。

“只要你以后不吃人，就没关系。”周考道，本身就不是他动的手，撑死，也就算是非法处理尸体罪，这种罪，在洪荒，算什么啊？

三头犀牛顿时松了口气，开始思索起未来，虽然不太聪明，但也知道紫薇大帝不会骗他们，没必要，他们没有被骗的资本，这位随便就能杀了自己，用不着欺骗。

而学宫？

学法术？

一想到这个，三头犀牛就说不出的欢喜。

他们天生异种，天赋也算不凡，但是不像人族代代相传，法门神通皆有，他们这些妖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就靠本能修炼，吸收灵气，吞吐日月精华，修行缓慢，修行几百年，往往被人族修炼几十年的追着打。

像他们仨，修炼三千年，也才刚刚成仙，虽然因为天赋神通，联手的话，可以打败普通真仙，但是也就这样。

要是能系统地学法术，他们修为早就爆发了！

“还有路上，遇到别的什么妖怪的话，如果没有特别深的罪孽，故意杀害吞噬大量凡人的，曾杀过凡人，或者是事出有因的，都可以入学宫。”周考道。

“这也可以吗？”三头犀牛眼睛瞪大道。

“当然可以，成仙，不论种族。”周考道。

三头犀牛点头，明悟诸多，然后朝学宫前进。

“祭酒，害过人的妖，也可以吗？”关长生惊讶道。

“要看害的程度，有心无心，时间距离，个人能力，日后保证的坚决度，这些。如果可以，自然可以谈。”周考道。

“收录学生，不是德行为先吗？”关长生疑惑道。

“那什么是德呢？”周考反问一句，然后不等关长生回答，就自问自答道，“能兴云布雨，让百姓不受天时灾害，是德；能驱赶妖邪，使得百姓不受妖魔侵害，是德；能克敌制胜，使乱世安定，是德。天地人才是有数，我们不用，便是被旁人用了！若是今日我们不要，来日，这些有才之人入了妖族，成就太乙甚至大罗，到时来屠戮我等子民百姓，又要死伤多少呢？”

“如今不是太平盛世，而是万古未有的大变局，要的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无大恶，一些毛病小恶，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现在、未来比过去要来得重要！若是当真细究，你真以为学宫之中的这些老师们，一个个都明如镜，澄如水？毫无瑕疵，毫无过错？”

关长生精神一震，这是赵公明未曾同他讲过，而他也未曾想过的，素来只以为，黑便是黑，白便是白，如今方才明白，为何眼前这一位，才是学宫祭酒，而自家老师他们不是，并且还心服口服。

“学生此生大幸，一遇名师，二为祭酒牵牛。”关长生有感而发道。

“只是人间道，你多看看便知晓，驾车吧。”周考道，德才兼备的自然是最好不过，但哪有这么好的？

更多的是，这里那里缺点少点的，若真的细究，学宫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能翻出点事情来。

胸怀利器，杀气自生。

还有当真动起手来，天崩地裂，无辜波及凡人，真找找，绝对能找出来。

而这样的细查，没有意义，周考规定的是以后，以后老实，好讲。

手指一点，一道灵光飞向学宫，这里的事，还要告诉学宫的分身。

……

学宫，众多公文中的分身，长叹一口气。

本体舒心，在外面那么自在，享受云希的伺候，就可怜我一个分身，苦逼苦逼地干活，时不时还得被碧霄气，唉~做人好难啊~

“你本尊还不回来？”

周考念头闪过，碧霄突然出现，吓了分身一跳。

“是啊。”周考回道。

“化佛都成功了，到现在还不回来？”碧霄皱着好看的眉头道。

“巡视大周，真正管理三界，然后思索学宫的具体路线，为天地服务。”周考义正言辞道，本尊分身都是一个人嘛，这点还是要维护的。

“我听大哥说，是有个侍女，长的貌美如花，还情谊非凡？你本尊不是有什么事吧？”碧霄狐疑地看着周考道。

“哪有？”周考脖子一扬，面上看着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但心里莫名有些发虚，暗道，我虚什么啊？

“好，暂且信你，快点回来啊。”碧霄道。

“我这边尽快。”周考一脸微笑，然后好不容易把碧霄送走，重重地喘了口粗气。

在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不对啊，碧霄只是我的侍女总管，又不是我老婆，雅雅和灵儿找我，都比她来的靠谱。

为什么，我突然就有一种在外面找小三，被正宫抓住的错觉？

一定是错觉，要稳！

有没有海王是怎么养成的书啊？

三丰那个群，好像有爱情公寓世界线的，去找吕子乔聊聊？

“小长生，现在在西方那里。也就是说那家伙本尊，也在那里。”

走出去的碧霄，并没有像周考想的那样就这么被忽悠过去，被忽悠这么多年，能力也提升了许多。

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纵身化作一道金光，径直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