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的一声,江德花觉得自己大脑似乎一片空白。
朱文还活着?他又出现了!
江德花迅速跑回家,收拾了两套衣服,又从罐子里拿出两个光洋,这两个光洋,是三哥走的时候留给他的。
看到家里馒头筐里还有几个馒头,她用手绢包了赶紧放到用方巾包的包裹里面。
“德花,你这是要干什么?”张桂兰从外面回来,看到江德花急急慌慌的样子,急忙问道。
“我要去县城!”她头也不抬忙着自己。
张桂兰:“你去县城干什么?”
江德花哇的一声哭了:“我要去找朱文,找朱文那个混蛋!”
“朱文?你不是说朱文已经死了?”张桂兰惊奇地问道。江德花和朱文的事情,后来江德花都告诉了张桂兰。张桂兰在她概念中就是自己的姐姐,随着两人关系的越来越近,很多事情无话不谈。
只不过她说起她跟朱文的事情后,因为恼怒朱文直接说他死了。张桂兰才想起那段时间江德花的异常是因为恋爱了,当时还以为她大姨妈来,情绪反常呢!
“没死,那是我说的气话!有人说他们剧团现在在县城,已经被收编了,我要去找他,问问他是什么情况?”江德花打完包裹急切地说道。
她们离县城并不近,要走到镇,然后搭乘镇的小火车过去。当天肯定是不能回来的,这也是江德花打包裹带干粮的原因。
“你现在就要去?”张桂兰没想到她会那么急切。
“兰姐!”尽管江德贵和张桂兰已经结婚,江德花还是习惯叫她姐,也没改口。
“我不去在家会急死的,你就让我去看看吧!看了不管他什么样态度,就是不认我,我也死心了!”
“你等你哥哥回来跟你一块去吧!”张桂兰有些担心,“不行的话,我陪你去!”
“你还是在家吧兰姐,县里我去过,不会迷路的,你现在怀孕了,不方便,地里事情多,你也需要照顾,二哥不能离开家,你放心,我去看看,见不见到人,我都会回来的!”江德花说完,就背起包裹要出门。
“你等等!”张桂兰跑进屋子,又从罐子里摸出几个光洋,拿出塞到江德花手中。
“你到了缺什么,就买点,见了人如果是误会说开了,就把人带回来,如果不成,你也早点回来!”知道劝不住她,张桂兰只能让江德花去。
县城距离他们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这个年代的人皮糙肉厚,出远门也不怕,村子里姑娘媳妇还真的单独去过,江德花胆子大也泼辣,早些时候也去过县城。尽管张桂兰有些担心,还是让她离开了。
江德花一路急奔到了镇,赶了去县城的小火车,胳膊跨着她的两身衣裳和几块光洋。
她到了县城,打听了工作队的地址,据说剧团就是被他们收编的。等她到的时候,工作队已经解散了,地还有各种杂乱红纸垃圾之类东西。
附近人说这里刚为队伍的人以及专业的人办了什么“集体婚礼”。江德花不懂这些,什么集体婚礼,结婚就结婚嘛!
喇叭里正放着歌曲:雄赳赳、气昂昂……”这歌她刚才在火车也听到了,一路听来,她自己也会哼几句了。
到了她打听到的剧团门口,就听到里面有练嗓子的声音,是剧团没错的,一个小伙子穿着队-伍的衣服。
“问一下,这里是队-伍剧团吗?”江德花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有些怕这些人,但想想自己三哥也穿这种衣服,就不那么怕了!
“你找谁?”小伙子打量着这个乡下来的朴实丫头。
“你们这里有个叫朱文的吗?”
“朱文?”小伙子有些迟疑,“我好像没注意这个名字,有叫朱文的吗?”他朝里面一个胖胖的老头喊道,老头是个伙夫,正在做饭。
“是个琴师,原先是拉琴的!”江德花急忙补充道。
“你说的是那个整天咳的琴师吧?”那个胖胖的老头说道。
“应该是,他就是个拉琴的,身体不好,经常咳嗽!”江德花有些激动,这么多朱文还真在这里。
“他不在这了?”
“什么?他不在这里了?他去哪了?”好不容易找到这里,竟然不在,江德花几乎要哭出来!
“丫头!你别哭,我说不在这里,并不是说他去别的地方了,他住西郊胡同那边,整天咳,干不了活,剧团也不养闲人,大老板不在了,我们现在是被收编,他不能干活,收他也没用,团里给了他些钱,让他找个地方先活着!”
“我说,你要是他家里人,赶紧弄回家吧!安置费没几个钱,他住那露天破地方,说不定哪天就没了,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