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低头抿了抿唇。

“那，那妾身当陪嫁。”

“渍、”九悠咂舌，揉了揉了他的脑袋。

陪嫁？陪嫁那是给男子的，她一个女人要什么陪嫁，更何况那个陪嫁是自己的妾夫？她还有些事要处理，安抚好了惊羽后就离开了，惊羽独自坐在园中生闷气，总觉得殿下负心，朝三暮四。

一时间，庭院中的丫鬟仆人多了起来，不仅如此，还端着很多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贯穿，惊羽心上一喜，莫不是殿下知道他心里面难受，特意准备来哄他的？算她还有点良心，还算顾及他，光是这么想着他唇角就止不住的上扬。

美滋滋的等着下人把东西送到自己的房间。

惊羽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可是他等啊等啊，等了好久，丫鬟仆人都离开了，他还没有等到下人把东西送到自己的眼前。

随手拦下一个丫鬟，惊羽问道：“你们端的东西呢？放在哪了？”

丫鬟欲言又止的瞧着他。

“说话啊！”

丫鬟扶了扶身子，道：“回妾夫，端到……端到殿下带回来的男人那了。”

惊羽的笑容戛然而止，才一夜，仅仅一夜，那个男人就夺了他的一切。

他端着架子去到殿下的房间，一进去就看见御景梳着乌黑发亮的长发，白衣胜雪，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男子，见他来，也只是撇了点余光，然后不屑的为御景梳妆。

惊羽看着他这副摸样更来气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后来者居上，要不要脸！”

御景不慌不忙，神情淡然，声音却是冷若冰霜，“后来者居上？你也配自称前者?”

“嗯？”

惊羽皮笑肉不笑，道：“我与殿下情投意合，伉俪情深，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殿下迟早会娶我为正夫。”

“纵使没有我们御景殿下，九悠太女也不会娶你，”其中一个为御景梳妆的男子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撕开他的伪装，“你知道什么是向下兼容吗？你不知道。”

薄凉的话语砸在惊羽心上，“九悠是太女，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宗亲，你自以为的情投意合、伉俪情深，都只不过是她在向下兼容，她配得上平民百姓，配得上文武百官之子，更配得上天骄之子，她要娶的男子只会是门当户对，而你……配吗？”

“你不会真的以为女皇会让你一个小小的庶子当太女夫吧？”

“纵使你侥幸当了太女夫那又如何？你懂掌管后院吗？懂得打理财务吗？懂得这人情世故份位尊卑吗？你不懂，因为你生来就是庶子，不会有人教你这些。”

惊羽气得颤抖，他还在喋喋不休的打击，道：“我们殿下生来尊贵，你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他随手可得。”

“沁儿，住口！”

御景呵斥道。

这讥讽的声音如同钢刀利刃刮着惊羽的身体，耳旁的话刺耳无比。

御景起了身看着惊羽，道：“你就那么喜欢九悠？喜欢一个顽劣又花心，无恶不作的她？”

他实在是不理解，就算九悠身份尊贵，喜欢她的权，喜欢她的钱，都能理解，可偏偏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她有什么可取之处？

惊羽气极反笑，道：“对！我就是喜欢殿下，喜欢她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我就是身份低下，就是无才，可是那又怎么样，殿下从来不曾低看我分毫，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和别人共侍一女，你以为你能独占殿下？笑话！”

他永远不会忘记是殿下把他从深渊里救出来，殿下给他吃，给他穿，会把他抱在怀里面哄，在这府里没有打骂欺凌，只有在九悠的身边他才能感受到暖意。

就算九悠三夫四妾又如何！

天下间那个女子不是三夫四妾。

正如沁儿说的那样，向下兼容，但是那又怎么样，殿下会娶平民百姓，会娶文武百官之子，更会娶天骄之子，但唯独不会只娶一个。

就算他做小又如何，他就是膈应御景。

“哟，在吵架呢？”

九悠隔老远就听着来，看着惊羽掐着腰装气势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丝想笑，她应该是同情是惊羽才对的。

御景目光暗了暗，敛了神色道：“殿下昨夜歇得可好？”

惊羽咬了咬唇，忍着泪意别过脸去，殿下昨夜还是宠幸这个臭男人了。

这么多年还没有宠幸过他呢。

惊羽含泪欲下的模样可爱到了九悠，她一乐，玩心大起道：“歇得不错，就是你呼噜声有点大，容易把我震醒。”

“噗……”惊羽一个忍俊不禁，破涕为笑。

御景脸色一僵，沁儿立马为自己的主人辩解，道：“我们殿下睡觉才不会打呼噜！”

九悠“哦”了一声，道：“是别人打的呼噜，不好意思，睡的男人太多，一时间记不过来了。”

见惊羽笑了，九悠偷偷舒了一口气，瘫在座椅上朝他招了招手，“过来，捶捶肩。”

“哼！”惊羽怪哼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挪过去给她揉肩。

“殿下可是把昨夜的事情忘记了？”御景被她作弄，脸也冷了几分。

啧啧啧，冰美人生气了。

九悠无奈摊手，道：“没忘，我可怕死了呢，但是我就只有惊羽这么一个妾夫，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带着他，不过分吧？”

她若是抛弃了惊羽，那他的一辈子就毁了，谁敢要一个被太女碰过的男人？若是把他送回丞相府那下场自不必说。

虽然她的确没有碰过惊羽，但是说出去谁信？思前想后，九悠觉得还是把惊羽留在身边最好。

至于御景……

又不是自己想嫁的，那是他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逼利诱的。

烦躁！

她两个都想要，两个都搞不好。

御景有些诧异，毕竟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九悠怂得不能再怂了，没想到今天有这个气魄能与她谈条件。

坦然答应道：“可以。”

“殿下！”沁儿看着九悠不免有些恼怒。

“好了！”御景也没看两人，飘然离去，他对九悠本就没有感情，是政治联姻，本来还有一丝犹豫，可她的坦率倒是让他高看一分。

若是为了江山美人而负心，那也算不得什么坦荡。

虽是这么想着，但心里总归是有些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