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越安置好自己的妻子后推门出来吩咐旁边的下人为自己的妻子单独开个小灶。按照传统习俗来说,新娘子过门后要在洞房中的床上坐福,一般要一直坐到次日天明,方才可以下地行走。所以为了顺利的熬过这段时间,新娘子便是一般都不吃不喝,尽可能的减少自己想要如厕的想法。毕竟,如厕要去茅房。茅房又被认为是污秽的地方。如果新娘子没有坐福坐满一天,便进入茅房的话,会寓意着这对新人不圆满,当然了,这其实是一种陋习,也是李文渊一直在明令禁止的各种陋习之一,毕竟有些陋习对于当事人的伤害实在是太严重了。
但是毕竟是传承了几百年的习俗。想要一口气的改变过来还是有些困难的。于是李文渊不得不在这方面做了一些妥协,转而在洞房之中放置了一个便溺桶,桶体用朱砂的大红漆刷了数遍,红色主喜庆,可以折去排泄物的污秽之气,所以此桶又有名号,唤作如意桶。旁边又有专门的人,来负责看管这个桶,因为这个桶是专门用来在新婚当天供新娘一人使用的,而且在婚礼结束之后,便直接掷入火中焚毁。意图带去新娘身上沾染的晦气,如此改动到让治下的百姓还能够接受。
秋娘听完李文渊的狡辩的话,轻启朱唇刚才继续对李文渊继续说教,但是旁边的薛仁越却是推门复又从房中走了出来。
薛仁越从洞房之中出来之后,反身将房门带好。走到院中开始逐个桌子的向陆陆续续后来参加婚礼的宾客敬酒致意。因为这些年来西域连续的丰收,所以李文渊治下最不缺的就是粮食。远不需要像其他各个势力那样为了节约粮食,进而关停了境内所有的酿酒工坊。李文渊反而是鼓励这种工坊的出现,毕竟这就是工厂的雏形。虽说现在李文渊的治下有大批的工厂已经建立了起来,而且诸多的管理制度也是仿照后世那些已经趋近于成熟的工厂内部管理制度而制定的。
但是这些毕竟只是李文渊头脑中所想的,也是有时代局限性的。现在或许能够直接照搬使用,那等到以后呢,等到工业的发展速度超出了李文渊脑海中金手指所覆盖的知识范围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李文渊现在所建立起来的所有工厂,岂不是都成了空中楼阁了吗?地基不稳是盖不起来高楼的,更不要提是那种需要和狂风骤雨做对抗的高楼了。
所以对于这种,顺应时代潮流,只是适当的被李文渊加速过的事情,就是用来夯实基础,打造地区的最好材料。因为这些民间酒坊的存在,让李文渊的治下根本不存在对于水酒的管制条令,所以水酒也并没有归到奢侈品一类的分类中。
当薛仁乐端着酒碗来到李文渊这边的时候,已经走过了大半个院落,本来李文渊以他的身份应该坐在最接进洞房的前边几张桌案那里。但是接连数日的各种事情劳累的让他不想待在太过于嘈杂的地方。于是这才拉着秋娘来到了一处略显僻静的地方,随便的挑了一处最近的酒席桌子,就在那里坐了下来,等薛仁越来的时候,已经是有些微醺的更重了,醉到连给李文渊倒酒的坛子都有些端不稳当了,颤颤巍巍地向李文渊面前桌案上的碗中倒着水酒,随后大着舌头对着李文渊说道:“大人,您不是我的父亲,却待我如同您的亲生儿子一样。我的父亲薛举,不知听信了哪路小人的挑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莽撞事来。按理来说,我作为他的儿子,在这种特殊的敏感时期,应该避嫌回到家中,等待此事尘埃落定之后,才能再一次被启用。但是,承蒙大人看得起我,信任我,即使在这种情况之下,仍然委任给我如此重要的职位。仁越无以为报,恨不得能够以死相报,但可惜仁越的这条命还是太贱了,根本无法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所以,所以接下来您安排的给我的各种任务,仁越必然会及尽自己之所能的不遗余力的继续替您办好每一件事情,这就是仁越迄今为止所能想到的唯一最切合实际报答方式了。”
李文渊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碗来和薛仁渊碰了一下。随后两人都是一饮而尽,引得周围围观的人一阵的喝彩。这时候薛仁越身体稍微晃了一下,似乎要摔倒,李文渊顺势揽住了薛仁越的肩头,看似无意的将嘴附在了薛仁越的耳边,对他轻声说道:“好好干,再干个几年,有些资历之后。我就把你调回敦煌郡,跟在我身边,进入朝堂之上,参政议事。你的能力是够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从你处理中亚地区就能够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但是没办法,即使是我也没有特别有效的办法来改变那些老狐狸们的根深蒂固的想法。他们看人除了能力之外,更为看重的是资历。这段时间就是你积累资历的最佳时间,你好自为之吧,将来有机会我把你调回朝中做事。”
薛仁越听了李文渊的话之后,浑身一怔,显然是已经听明白了李文渊话中的含义。李文渊担心薛仁渊喝的太多,自己说的太过隐晦的话。薛仁越无法理解,于是言语之间,便是略显得直白的不少,所以薛仁渊在听完李文员的话之后,便是立刻明白了李文源的意思。浑身一震的惊讶之余,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仍旧是,眼睛半睁半不睁,走路一晃三摇,跟踩了棉花套一样的样子。若不是刚才薛仁越浑身的一震,就连李文渊也真的以为薛仁越已经喝高了。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薛仁越是李文渊手下的得力干将,众人也不好灌酒灌的太厉害,见薛仁越走路有些微微摇晃便停了下来,纷纷告辞离去。外间的宾客都散了,薛仁越这厢也回了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