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脚步声,不过一会儿,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朝着我走了过来,“你是陈天哥哥吗?”
我愣了愣,“是。”
小娃儿哦了声,伸手递给了我一张纸,“我爹让我给你的。”
我心里一沉,迅速将纸握在手里看了起来,上面赫然写着,“陈天,这阴司和道门之间恩怨众多,有些东西,就算我知道与你无关,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放了你,送信的人是我闺女,之所以留在阴司,酆都大帝作为让我尽心尽力辅佐的要挟。我虽知你清白,可这件事牵扯众多,能够如此大张旗鼓的整人,若没有上门的允许,不可能闹这么大,崔判官这个人虽然是判官身份,可是实际上却和阴司最大的人关系甚好,我明面上罚了你,你若逃脱离开,这事情也就只能算了,陈天,我与你有缘,所以在此劝你一句,莫要掺和道门和阴司之间的事情,否则你会成为这恩怨局面上的死棋,切记。还有,这里是地牢附近的偏屋,从后门出去,外边有一只水牛,你坐上去它就能带你回去。宋帝王书。”
我这才明白了宋帝王的用意,难怪会把我带到这偏屋,原来是想让我借机逃跑。
这小女娃呆呆的看着我,见我读完这信封后,赶紧从我手中抓过这纸,往旁边的蜡烛上点燃,一瞬间纸张变成了黑煤炭,她吐气一吹,顺便变成了黑沙散去。
我愣了愣,想着宋帝王为我做的这些事情,也晓得他有苦衷,这才故意演戏给别人看,心里就觉得愧疚,看着小女孩,忍不住问了句,“你一直生活在阴间?”
小女孩愣了愣,乖巧的点头,“是。”
我又问她,“你以前是活人还是死人?”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对于我唐突的问题,有些紧张,唯唯诺诺的说道,“我是活人。”
听到这话,我心里满不是滋味,这么说来,阴司为了控制宋帝王做事,把阳寿未尽的女儿带到阴司作为人质,这也太过分了。
我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忍不住问她,“你想回阳间生活吗?”
小女孩犹豫了几秒,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想。”
我看了眼手中的生死薄,“你叫什么名字。”
“宋欢欢。”她告诉我。
我打开生死薄寻去,果然找了宋欢欢的名字,倒也算幸运,四大判官各执不同的生死薄,由于我都是多出来的那一个,又让我暂管阳间的事情,这生死薄比他们的厚的多,人命更为全面。
这小丫头在四岁的时候,就被带到阴司,足足熬了百年,阳寿耗尽,却始终没能享受到阳间该有的东西,从小困在阴司,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小女孩虽然年纪可是历经百年,早就和大人没有区别,语气严肃的对我说,“我知道你想带我离开阴司,我不会走的,阴司尔虞我诈太多,我爹一人在这里儿,我不会放心的,你若真想报答我们,就麻烦你,推翻阴司,这样才是真的救人。”
我愣了愣,推翻阴司?
这小丫头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可没这本事!”我无奈的说道。
小女孩呵呵笑了笑,“别装了,你来阴司的时候,崔判官他们不是调查过你吗?你爷爷陈怀英,实际上就是当年的陈复阳,他们当年在阴司可是呼风唤雨,就连酆都大帝都要忍让三分,他们重新和酆都大帝定下规矩,就这本事的人,想要推翻阴司,并不难!”
“可是我不是我爷爷。”我说。
小女孩把脸一虎,冷幽幽的看着我,语气里全是指责,“那你就只能看到更多和我们一样,备受不公待遇存在的冤魂!”
话音落下,小女孩把手背在身后,气呼呼的离开了偏屋。
那一刻,我心里始终不是滋味,失魂落魄的从偏屋走出来,走了约莫十分钟,果然有一只大水牛站在旁边等着我,我二话不说,踏上水牛背上,它就像是知道我要去哪里似的,疯狂的往另一边冲了过去。
四周的景色不断转变,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又回到了来之前的地方。
此时此刻,张瑶和白晓一直守着原地,水牛将我带到了这里,便转身离开。
我把事情的经过跟她们讲了之后,她们也全然不理解阴司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归根结底,和我爷爷以前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对了,张昊那厮呢?”我忍不住问。
张瑶满脸不乐意的说道,“他见到你被抓了,开心的很,他还放话说要顶替你去参加龙虎宗的比试。”
呵呵,这个张昊显然还不清楚,让我去参加比试的人,是张净宗。
张净宗需要利用我和张瑶以及张泽文的三官命坐镇,就算张净宗不想让我活着,也绝对不是现在,起码也要利用了我之后才行。
如果此刻再去找老妇儿子送我们去火车站,估计真的会把她儿子吓死,毕竟他亲眼看着我死掉的。
我尴尬不已,伸手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钱,好在没弄丢,硬着头皮打了辆出租车,三人齐齐朝着火车站的方向前去。
约莫二三十来分钟,下车后,我们来到售票大厅买票,却因为我和张瑶都是孩子,买票只能让白晓来买,白晓带着我和张瑶去准备坐火车,一路上不少人的眼神都看着我们。
我心里不禁好奇,他们为啥都看着我们呢?
就听到身后传来议论声,“这一个女人家家的,肯定不容易,带着俩孩子,没见她丈夫,肯定是离婚了,单亲妈妈。”
“哎呀,这女人离婚了,还拖着俩孩子,肯定不好再嫁人了。”
我冷幽幽的看着白晓,她脸色一阵阴沉,对于突如其来的议论声,显然很不适应,我清楚白晓脾气不好,一旦发怒变成老虎,还不把人吓死!
我赶紧上前扯了扯她衣袖说,“去江西要紧,别管了。”
到了检票的时间,我提着行李走上了去,找到了我们三人的位置,赶紧坐上去,期间倒也正常,直到陆陆续续上来几个穿着道服的人,瞬间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他们身后背着各种法器,有的也有拿着和爷爷一样的拷鬼棒。
这火车是走江西的,这次比试在江西龙虎山,莫非这些人也是去比试的?
如果说上来的都道士,倒也无所谓。
而接下来出现的一行人,却让我彻底陷入了紧张的状态,同样背着法剑而来,却齐齐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看上去与道士的装束无异,可是我却清楚的很,这是阴山派的装扮。
这火车里,除了正常的旅客之外,还有约莫十五个不同宗派的道士。
每一个地方有四个座位,我们三个虽然是连着一起的,可也多了一个外来人,穿着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放下行李之后,坐下来面对着我,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你也是道士?”
我点头回应,“是。”
他瘪了瘪嘴,“看着不像,这道教最近搞什么活动,来了这么多的道士?就连我们老板,居然还接待了个啥事也不做的老道士,成天在我们公司骗吃骗喝。”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种道士一看就是骗子。”
男人冷笑一声,“我们老板不晓得中了什么邪,还给那老道士各种品牌衣服,各种伺候,比我这个当秘书的日子过的都滋润。那道士的名字听都没听过,上根本查不到,肯定是个骗子,叫什么来着,叫陈喔,陈怀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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