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年连忙将银子放回桌上,再次跪在地上。
“大人,这可都是抄家灭门的事儿!”
范闲无所谓的说道,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王启年
“应该吧!”
王启年格外纠结,更多的是有些窃喜,大人这种事情都告诉我,那岂不是说将我当做心腹了!
可这种事情那是要掉脑袋的啊!
“那大人告诉我找锁匠就行了,何必全告诉我呢?”
范闲玩味的看着王启年。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范思辙给我说聪明人喜欢脑补,我这不是怕耽误事儿吗!”
王启年看着范闲,大人说他是聪明人,可他是吗!
当然是了,审时度势,聪明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不说陈院长如何看好小范大人,就范思辙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夜杀了三十六家,眼都不眨一下,这都七天过去了,愣是什么事都没有。
“我还能说什么呢?”
范闲再次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随意!”
王启年咬着牙一字一字的从嘴里蹦出来。
“我认识个好锁匠。”
天色渐渐昏暗,祈年殿外陆陆续续有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以及北齐和东夷城的人到来。
杀神军的人一个个站的笔直,哪怕是新加入的也被老杀神军教的有模有样。
范思辙穿着便服,与来往的官员随声应和着。
和朱大人打个招呼,与冯大人约顿酒。
不过熟络归熟络,搜身却是一个都没有耽搁。
专门搜身的杀神军手中拿着一大块石头,在来往的官员身上扫过,偶尔还有官员被石头吸到身上。
经过检查后,发现都不过是一些令牌。
没一会儿,范闲跟着辛其物一起来了。
“思辙!”
“范统领!”
范思辙一看,是范闲和辛其物来了,连忙向身前的官员告罪,来到范闲他们身边。
“都来了?”
范思辙看范闲指着祈年殿,摇摇头。
“东夷城的那个云之蓝,还有庄墨韩,太子和二皇子还没到,其他人差不多了。”
范闲点点头,然后看向范思辙身后的杀神军,问道:“还用查么?”
范思辙对范闲眨了眨眼睛,说道:“当然要查了,一视同仁嘛,要不然又有人说我假公济私了,那不是又得忙一晚上,怪累的。”
范闲对他笑笑,就走到桌前,等待在那里的杀神军认识范闲,走过来对他行了一礼。
“大少爷!”
“嗯,开始吧!”
辛其物看着身边的范思辙,感觉到一阵胆寒,他平时见范思辙笑呵呵的,一副少年模样,怎么就忘了这家伙是一尊杀神呢!
“范统领,我也去检查检查!”
范思辙看着辛其物摆摆手。
“去吧去吧!”
范思辙看着桌前的范闲,笑了笑,然后二皇子就来了。
“范统领,不知道你笑什么呢?说出来让本皇子也高兴高兴。”
范思辙转头一看,拱拱手。
“原来是二皇子殿下,你这可是来早了,太子还没来呢?”
二皇子见范思辙没有回答他的话,也不尴尬,顺着范思辙的话往下说:“我这就是个皇子,哪敢让太子等我。”
说着二皇子看到了桌前的范闲,向范思辙问道。
“那是范闲吧,他干嘛呢?”
范思辙点了一下头,朝范闲走过去。
“范闲,这是干嘛呢?”
二皇子从桌上拿起一个小包囊,打量着。
范闲连忙开口说到:“别动,那是我调的毒。”
二皇子一听,倍感好奇,说道:“能毒死人吗?送我一包。”
哪知范闲摇摇头。
“不行,万一哪天陛下和太子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兄弟俩没法交代。”
二皇子点点头,将手中包囊放下,对二人说道:“你二人这次立了大功,以后多来往,朝中我和你范家也还算亲近,我能帮就帮。”
范思辙和范闲对视一眼,眼底藏着笑意。
“那就多谢二皇子。”
二皇子点点头,对着一旁的辛其物说:“你是鸿胪寺的王,王……”
辛其物连忙说道:“辛其物!”
“哦,对,辛其物我记得你是太子门下的。”
辛其物看着二皇子一愣,然后连忙说道。
“都是朝臣,都是朝臣。”
二皇子听后笑笑,接着说:“以后在太子门下待的不好了,就来我门下。”
说完,和范闲和范思辙说了声就走了。
至于说搜身,开玩笑,这搜了跟打庆帝脸有什么区别,万一真搜出来什么,庆帝怎么想!
范思辙一回头就看到了太子,心里笑了笑,随他们吧!
范闲也带着辛其物进去了。
没过一会儿,云之澜带着剑走了进来。
“云之澜,陛下有令,所有人接受检查。”
云之澜目不斜视,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走着。
范思辙目光一寒,几步窜到云之澜身前。
“云之澜,陛下有令,所有人,接受检查!”
云之澜抬眼看了范思辙一眼。
“庆帝说过,我四顾剑门下,可以持剑进入。”
“我知道。”
“那就让开。”
范思辙听着云之澜渐冷的语气,说道:“陛下说允许你持剑上殿,我自是知道的,可陛下没有说允许带其他东西,所以云之澜,你依旧要接受检查。”
“你要查我?”
云之澜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烦人,淡淡的杀气散出。
杀神军都是战场厮杀下来的精英,对杀气极其敏感。
顿时一阵拔剑声四起,十几名杀神军将云之澜包围,远处还有杀神军查看到情况,向这里跑来。
“例行公事,云之澜,别让我难做!”
“我倒要看你们如何……”
云之澜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一股极致的杀意将他笼罩,就好像只要他敢动一下,立刻就会命丧当场。
范思辙嘴角微翘,收回杀意,问道:“如何什么?现在能查了吗?”
云之澜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那杀意的来源,只能点点头。
事实证明,四顾剑的首徒是真的傲,身上居然除了剑,就只有一些银子。
放云之澜进去后,范思辙挥手让杀神军各回各位,毕竟要守备祈年殿,都集中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刚刚发生的事情,也被暗中监视他的太监上报给庆帝。
庆帝看向祈年殿的方向,好似能看到范思辙一样。
让云之澜退避吗,看来范思辙还有我没看出来的秘密。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庄墨韩拿着一卷旧纸走了过来。
“庄先生!”
范思辙对着庄墨韩行了一礼,庄墨韩虽然设计构陷范闲,可这个人是好人,文道传承更是系于一身,值得尊重。
更何况出使北齐时,庄墨韩还亲自对范闲行礼致歉,再加上也活不了多久了,没必要抓着这一点小事不放,显得小家子气。
庄墨韩站住脚步,看着范思辙。
来京都也有些日子了,墨宝居他虽然没去过,可门下没少与他说起墨宝居的那副墨宝。
诗,字,都是极品,而且范闲还与他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说实话,他很不想做今晚的事情,可惜,身不由己啊!
范思辙对庄墨韩笑笑,凑近了些低声说道:“庄先生不若将这纸放在我这里,今夜之事到此为止,您觉得如何?”
庄墨韩瞪着双眼,他不知道范思辙是怎么知道的,可他没有选择。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唉,庄先生,您再考虑考虑!”
“您先请吧!”
庄墨韩深深地看了范思辙一眼,见他眼中满是真诚。
庄墨韩只能心中道了一句“对不起”,便朝着祈年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