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沈稚玄还真像个照顾周到,为人着想的君子。
掌事来告了两句话便离开了。沈稚玄身侧的侍从悄悄扯他的袖子,不悦道:
“就那副嘴脸,少爷您何必为他想,还受伤,鬼信。”
二少爷现下完全被老爷视如己出,重视度甚至高于沈怀瑜那个嫡子,根本不需要委屈求全,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况且,那掌事的前段日子才因为一些破落小事数落过他,他心里憋屈得很。
“闭嘴。”沈稚玄眉尖颦起,甩了一记眼刀,“再如何,那也是我兄长。”
“是……”侍从心有不甘,也只好低声道。
直到马车扬尘而去,江辞才从矮树后出来,拍拍裙角的灰渍,感慨万分:
“我还真看不懂,这沈家二公子究竟是何意思了。
对了,这天台寺我怎么没听说过,是新建成的寺庙吗?”
春宁替她拨开矮树,回应:“回姑娘,这是圣上前些年下旨建造的,咱们住在扬州自然是不知道。”
“你去探过风没,主要是周围的门店。”
“奴婢都按照您的意思探查过了,寺庙周围大多为酒馆与衣肆,皆是为了远客的衣食住行,除此外便无其他了。”
“……”
江辞敲了敲腰际的芙蓉玉牌,清脆两下,扭头朝春宁笑道:“此次还要多谢这二公子了。跟上他们,我有主意了。”
.
天台寺傍水,瞩目海天,青山林树绰绰。
寺外车响马嘶,穿绸着缎的人们络绎不绝,有巨绅富贾,也有王孙公子,有官府胥吏,也有文人墨客,皆来此祈福求愿。
市前有大衣行,兼有酒肆,宾客络绎,只是供不应求,许多人无处落脚。
这也是才建起几年,假以时日,天台寺定又是一处生财滚滚的风水宝地。
“走,咱们过去瞧瞧。”
江辞由春宁搀扶下了马车,朝寺门前指了指。
不远处的大衣行内富家小姐们如云如蝶,在店铺内挑选心怡的物件。
江辞站于门口向里瞧,看见位老态龙钟的男人,在最里侧的柜台内为小姐们指点一二。
“掌柜的竟是位老先生。”她挑眉,又探出头看了眼店铺上挂着的牌匾。
牌匾字迹婉约工整,颇有官家女子的气质。
江辞愈发心奇。
她让春宁在外候着,独身进入店铺之内。
“小姐看看,是否有心仪之物。”老先生以寻常待客礼迎道。
店铺不大,物品的摆放却颇有讲究。按照门类划分整齐,布匹放于壁柜之中,首饰则摆于一侧的台柜上。
江辞大约大量几眼,走至老先生身前,恭敬道:
“掌柜的,不知这附近的店铺,都是哪家商会名下的?”
一个穿着不凡的女子,进了店铺不看首饰,上来就打听这些商场上的事务,着实让人迷惑。
老先生抬眼看着江辞,略带防备:“小姐问这些作何?”
“唐突您了,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也想在此支一个铺子,所以打听一下云台寺周围店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