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瑜慢条斯理起身,朝正要出长亭的皇后一拜:
“皇舅母,微臣以为,此画颇有吉兆,正是意味着带走当年厄运,与寻常奔马图不同。
您何不留下一同赏摩?”
这正是给了皇后一个台阶下。
她注视着沈怀瑜,唇角颤动,又缓缓勾起。
没想到,最后为她挽回颜面之人,竟会是他。
这下,她可就真欠沈家一个人情了。
沈怀瑜……
狐狸尾巴,露得太明显了啊。
皇后短促地笑了。
皇帝红着腮,闷声低吟:“既然这样,皇后意下如何?”
“臣妾便听怀瑜的。”
皇后释然一笑,由嬷嬷再次扶回高座。
宾客另一侧。
孙钰儿拾起因走神而掉落的汤匙,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她听闻,前段日子前任扬州府知府被抄,并且沈家将江家的长房小姐接至了京中。
对于这个小丫头,孙钰儿没什么印象。
只是今日在皇后千秋宴中崭露头角,以后怕是不安宁了。
她抬眸凝望。
沈怀瑜若单单想护江家姑娘周全,又何必诱她初试锋芒。
“父亲……
沈大人这豺狐之心,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孙丞相恨女儿不成器,白白让那个混小子夺了风头,甩甩袖子喝酒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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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宴会毕,整个盛京的焦点皆落在了江家女儿身上。
就连出宫时,守门的兵将都多看了显国公府马车几眼。
好像透过窗前的层层淡青色的绉纱,能够看到女子的倩影。
有人骂她奸臣之后,也有人赞她举世无双。
不过任凭他们怎么说,这些也无人在乎。
江辞折腾了一天,懒懒的倚靠在马车里,浑身疲软,身上繁杂的赘饰品硌得她难受。
摘下颈间玲珑剔透的璎珞串,手指抓着腰间镶嵌着宝石的系带,奋力想解下来。
系带与腰带不同,仅仅有装饰效用,整个解落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只是春宁在为她穿戴时,将结扣留在了她背后的位置。
江辞什么都看不见,扯住其中一颗珠子,胡乱的摸索。
沈怀瑜被她滑稽的模样逗笑了,声线压低带着鼻音:
“江安安,需要帮你么?”
手忙脚乱的小姑娘抬眼看他。
沈怀瑜看起来真的很累,连那双漂亮的桃花目都没有曾经有神了,双眼皮褶皱深刻清晰。
都说刑部侍郎沈大人智多近妖,可江辞知道,他只是想得比常人多了些,做的也比常人多了些。
爱好养生的小世叔,自己却连觉都睡不饱。
“不用了,您还是休息一会吧,回了府肯定又有一堆公务等着您呢。”
这怎么好意思啊!
即便是系带也不行。
说完她再次投身于解死扣的事业中。
又过了半刻钟,她手都酸了,累得气喘吁吁,系带还是结结实实的挂在她腰上。
“我帮你。”
男人清冽的声音灌入她耳中。
还未反应过来,她感到身后的手指被更加温热的掌心包裹,胡乱缠绕的系带慢慢被理开。
江辞脸红心跳,乖乖巧巧地不动,让沈怀瑜替她解开赘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