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丁从府中气势汹汹走出来,皮肤黝黑,步伐稳健。
江辞发誓,她就没在显国公府内见到过这么强壮的男人过。
“这几个都是照料后花园的伙计,有劲得很,江姑娘,您看够不够?”
车夫兴冲冲地问道。
……
江辞眨巴眨巴眼睛,艰难地吞咽,哭笑不得。
她只是想找个人,把沈怀瑜扶回去而已。
又不是吃了他!
“够了够了,留一人就行,其他的先回去做活罢。”
江辞撩开车帘,迈脚正要下车。
绣花鞋还未落地,一阵巨响,强大的冲击力来袭,马车突然剧烈晃动。
江辞一时间没站稳,脚下一空,下意识伸手抓住车门,才免得摔个狗啃泥。
一辆金黄色车帘的宝盖马车稳扎扎地怼在了显国公府车的屁股上。
???
江辞大腿侧被撞得生疼,差点飙泪,气愤地揉着腿根。
这是不是搞笑!
都到人家府门口了还有追尾事故????
她是作了什么孽哟。
金黄色宝盖马车的车夫安抚完受到刺激马匹,指着江辞怒气冲冲地兴师问罪:
“有这样停车的吗,挡在道中间还让不让别人过了,惊扰了贵人你担得起?”
江辞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整懵了。
兄弟,我在府门口停得好好的,你直接怼我车屁股后面。
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
再说,我寻思着,这也不是路中央啊。
站在旁边的沈家车夫按耐不住了,暴脾气瞬间上来,冲上前扯住那人的领子:
“你她妈不长眼睛,还往我家主子身上撒气,算什么爷们?”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我告诉你,你们摊上事了,你们摊上大事了!知道我这车里坐的是谁吗,劝你们抓紧赔礼道歉,今日便饶你们一条活命!”
被惊扰醒的沈怀瑜才睁眼便听到这样一句话。
他散漫地眯着眸,也不恼,反而耐心十足想了想,能要了他这条命的人都有谁。
啧,没想出来。
药效发挥,耳朵的不适感已全然消散。
他没有睡好,眉结微皱,习惯性的捏了下耳垂。
小姑娘正站在车门口揉腿根,红着眼圈,六神没有一个在家的,看起来傻气又可怜。
“顺子,不得无礼。”
金黄色马车内传来女子和善的声音。
下一刻,沈怀瑜便看到江辞挺直了背脊,眸中带着不同寻常的锐利。
他低沉地笑了两声,转而收了笑,饶有趣味地盯着她。
江辞重新理了理弄乱的发丝,目不斜视的缓步向后走,渐渐离开他的视线。
“不知马车内是何人,可否下车一见?”
江辞声音平稳而淡然,情绪在她的眼中像有了层次,渐渐递进,捉摸不透。
“……”
马车内无人应答。
江辞毫不留情,继续追问:“这位姑娘未回话,是不打算给我一个面子了?”
“这位姑娘,此次是我家车夫无理了,还望见谅。”
金黄色的帷幕被拉开,女子娟秀的面容露出。
老熟人啊。
江辞笑了,轻声开口:
“姐姐,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