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野大声道:“胡三,事情已经明了,你还不认罪?!”
胡三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事跟我没关系。”
死不承认?
宋阑饶有兴致地看着楚野,很想瞧瞧,面对这样的猪队友,他会是什么反应。
楚野直截了当道:“证据确凿,胡三被人收买陷害程医女,来人,把胡三押下去择日再审,顾医女无罪,现在可以自行离去。”
很快,有两名官差把胡三拖了下去,胡三还想再说什么,早被人捂了嘴。
至此,今日的一番纷争总算是有了个结果。
但程昭很想知道,胡三后面的人,会是谁?
是谁要用这样的方法,陷害自己。
不过她自然是没有资格要求朝廷命官给自己一个交代的,故而什么都没说。
宋阑掸掸衣袍起身,眸光冷冽地看着楚野:“楚大人若是查明指使胡三的人,烦请交给我,我也想知道知道,究竟是谁,要陷害我新寻的医女,看我恶疾缠身。
哦,对了,楚大人既然是大理寺少卿,自然也知道,谋害王爷,其罪当诛。”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楚野手紧紧攥成拳头,面上挂着恭敬的笑:“那是自然。”
事情虽然圆满解决,但程昭总觉得不太对。
一直等到走出大理寺,上了宋阑的马车,她才问道:“大理寺会办这种小案子吗?”
“可以办,但没必要。”
所以,胡三是被人收买,楚野又亲自插手这事,说明背后的人肯定跟楚野有来往。
程昭对京城的局势没那么了解,一时间想不透,若说真跟她有仇的,大约只有许家人,她眸光微沉,想了下,还是拜托宋阑:“或许是许承源的手笔,不过这只是猜测而已,还要麻烦你去查证。”
“我早派郑炉郑鼎去搜集证据了,你放心。”
程昭自然放心,因为宋阑做事总是处处周到的。
隔天,女子药铺正常开门,奇怪的是,没有一位病人上门,程昭枯坐了一天,大约也清楚原因,一是名声有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医术高明还没传播多远,治死了人倒是传得满城风雨,解释都解释不过来,二是药铺门前停放过尸体,总会有人嫌晦气。
快关门的时候,黄书意带着小侄子黄哲彦来了。
苏小满和黄哲彦年纪相仿,很快玩到了一块儿去,黄书意则劝她:“这也没什么关系,酒香不怕巷子深,若是这几天生意不好做,就歇上半个月,等风头过去了,再重新开门就是了。”
程昭点头,朱雀街上的铺子难租,她也懒得再折腾许多,索性休息半月再说吧。
程昭笑着跟她打趣:“那我闲着的时候,肯定少不得去找你,日日找你,日日烦你。”
“我当然欢迎了,你尽管来就是。”
难得有了空闲,程昭大多数时间窝在房里,偶尔带小包子出门去逛逛,或者去黄府找黄书意坐坐,日子倒是很轻松自在。
直到郑炉来递了消息:“指使胡三的人找到了,是一户有钱人家的公子,他说,是觊觎小姐的美貌,求而不得心生怨恨,所以动用了些关系,让胡三陷害小姐。”
为了避免麻烦,程昭一直戴着面纱,并不曾认识什么死缠烂打的富贵公子。
“那宋阑怎么说?”
“那位公子已死,主子也不好抓着不放,给了个面子,这事便揭过。”
程昭垂眸,这是打着死无对证的主意啊.....
那个人十有八九是个替死鬼了。
郑鼎又道:“还有几句是主子的吩咐,许承源拜了曲副相为师,楚野也是曲副相的人,总之,小姐以后行事小心些,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尽管吩咐天芒去报信。”
所以,这件事跟许承源脱不了干系。
程昭点头表示知道。
等他们离开,程昭忍不住轻轻叹息:“有时候,惹上一条记仇的毒蛇,还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啊。”
自从端午那日黄书意跟明钧见了一次之后,明钧又来了黄家两趟,次次都给黄书意带了些小玩意儿讨她喜欢,显然是有意要结亲的。
黄夫人问起女儿:“书意,你觉得那位明钧公子怎么样?”
黄书意正捧着书看诗文,道了四个字:“平平淡淡。”
这位明钧公子没什么不好,但也没什么很好,他像是一碗白开水,淡得尝不出味道。
两人说话时,只谈诗词,其他话题他从不提及,很自然地引开,故而黄书意并没有很了解他,只道:“父亲母亲做主吧。”
黄大人便差人去明钧的老家打听一下他从小的经历。
择婿这件事,学问重要,人品自然也重要,他的学问是经过科考校验的,自不必说,品行这事易于伪装,得结合从小到大的名声来看。
在黄书意的亲事上,黄大人可算是很慎重了。
与此同时,苏白也去了趟黄家,不是以黄书意老师的身份,而是以籍泾长辈的身份,意图极为明显:“我是来跟黄大人商量籍泾和黄小姐的事情。”
“什么事情?”
“结亲的事情。”
“咳咳,”黄大人大吃一惊,他细细回忆了下,“籍泾这孩子倒是不错,只是,我还真没往那边想过。”
苏白真诚道:“籍泾是我的学生,如今考中了进士,也算是有了个光明的前程,这才斗胆托我来黄府提一提。论起关系,他们有同窗的情谊在,也算是知根知底,黄大人可以仔细考虑。”
籍泾家境不好,无父无母,不过他读书倒是格外用功,这一次中了进士,前途也是光明的,黄书意嫁过去日子会略清苦一些,不过省去了跟婆婆的磨合,又没有什么杂事缠身,会格外轻松愉快。
黄大人细想了下,觉得这事还算靠谱,不过并没有贸然松口,只道:“我考虑考虑吧。”
苏白便道:“劳烦您了,若是觉得籍泾如今还不够格,可以提,他会努力做到,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不要贸然为黄小姐定亲。”
说完这些,苏白便离开了。
黄大人说会考虑,其实还是要问过黄书意的意见。
黄夫人跟她提起籍泾的时候,黄书意的面色立刻变了,她白着脸道:“旁人都行,唯独他不行。”
“他怎么了?”黄夫人见她反应这样大,心里有点没底,“是不是品行有问题?”
黄书意摇头:“品行没问题,学问也没问题,我跟他只是同窗,别往其他关系上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