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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1900手枪,即枪牌撸子,已经有现代半自动手枪的雏形,戴平安不知道对方从哪弄到这把枪,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把枪威力不小,能在短距离内造成严重的伤害。
近距离的被指着脑袋,戴平安没有把握在轰开对方脑壳的同时,能躲开或者抗下这一枪。
“后面的话太多了,而且,你的烟抽的太慢了。”
戴平安吐掉了嘴里的烟头,那根香烟已经烧了一大截,再抽就要烫到嘴巴,他下意识的放缓了抽烟的速度,没想到还是露出了马脚。
“公平起见,我能问问您又是怎么做到吗?”
菲尼克斯也吐掉了嘴里的烟头,又叼上一根。他同样很好奇,以往百试百灵的催眠招数,居然在戴平安这里失灵了。不仅仅是戴平安抽的那根香烟有问题,在掏出香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施展了催眠。
戴平安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一直捂着左脸脸颊的手,但捂着伤口的手帕没有掉下来。
原来在菲尼亚斯开口的那一刻,他就把手帕使劲塞进伤口之中,并且一直轻轻的揉搓着,凭借引发的剧痛来为自己醒脑提神。菲尼亚斯只盯着戴平安拿枪的右手,并没有注意到左手下这块手帕已然被浸的通红。
“佩服!佩服!不愧是赏金高达4000美元的戴平安先生,我想我已经找到瓦伦丁死亡的原因。”
菲尼亚斯说的没错,在地下酒吧里,戴平安也是通过引起剧痛来解开催眠,只不过那时他已经中招太深,被彻底催眠,不得不把自己脑子和身体摧残了一回,以至于到现在,他站在吧台后面的那两条腿还在微微颤抖着。
“戴平安先生,对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其实这只是一个误会,我是可以解释的。”说着话,菲尼亚斯单手划着了火柴,下一刻,霰弹枪的枪筒就顶在了嘴里那根香烟上。
菲尼亚斯的手僵在了空中,划着的火柴缓缓的燃烧着。
“解释吧,我在听。”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手里抓着的霰弹枪却是在来回扭动着。就像是在拿脚碾灭地上的烟头,戴平安拿着又黑又硬的枪口硬生生的顶在菲尼亚斯的嘴角上,碾碎了那根香烟。
划着的火柴终于熄灭了,那根香烟也彻底碎成了一缕缕沾染着鲜血的烟丝,轻轻的落在了地上。
菲尼亚斯没有解释,也没法解释,粗糙的枪管不但碾碎了那根烟,也碾破了他的嘴角和牙龈,更重要的是,也碾破了他继续催眠的信心。这一刻,他开始怀疑,自己今天还能否活着离开这里。
戴平安探出了身子,靠近了菲尼亚斯,然后从脸上把手帕扯了下来。带出的血水溅到了菲尼亚斯的脸上,但比戴平安脸上可以看见里面骨头的血口子,更令他害怕的还是戴平安说的话。
“所谓的拉姆斯博先生,你知道吗,哈迪·瓦伦丁先生的话很多,所以我用这把枪的手柄,砸烂了他嘴里的每一颗牙齿。”
戴平安声音很轻,就像在讲述一个有趣的故事,但菲尼亚斯还是用眼角的余光,瞟到了霰弹枪枪把上嵌着的白色牙齿碎片。
“而你,不但像他一样话多,而且还吸烟,吸烟有害健康!”
“我不想管‘他们’是谁,也不在乎‘你们’是谁,但如果你的这张嘴再蹦出一个字,或是再吸一口烟。我绝对会在你死之前,把你乌黑发臭的气管和肺片掏出来,让你看看他们的成色!”
“现在,我数三二一,要么大家一起开枪,要么,留下手枪,滚!”
“三!”
菲尼亚斯放下了M1900。
“二!”
菲尼亚斯拎起皮箱。
“一!”
菲尼亚斯不见了。
戴平安没有动,他安静的听了很久,确定菲尼亚斯的人已经走远了,这才扔下霰弹枪,拿起了M1900。退下弹匣,检查子弹,然后重新装好,上膛待发,一系列动作完成,戴平安才软软的趴在吧台上。
戴平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刚刚菲尼亚斯选择开枪火并,那他戴平安只能选择抡大刀了。
别看他身上还插着好几把手枪,但都在之前爆炸中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就连阎孝国的袖剑也不例外,现在还能用的只剩下酒吧老板这把削短的霰弹枪。而为了保证拉齐镇长必死无疑,戴平安一连轰了两枪,打光了唯二的两发霰弹枪子弹。
他躲在肯尼斯酒吧不出去,找子弹也是至关重要的原因之一,结果除了吧台下几百美元的营业款外,毛都没有找到。
他戴平安又赌赢了,而且还是靠脸的赢得。
不敢再纠结什么“你们”“我们”,戴平安拿起M1900就离开了肯尼斯酒吧。趁着人们都在围观火势,戴平安从对面的牧场顺了一匹马,离开了瓦伦丁。在兜了几个圈子确定没人跟踪后,他再一次回到了马掌望台。
袭击的痕迹历历在目,特别是那三挺马克沁的扫射,直接把营地东边茂密的树林“稀释”了一半,隔着老远就能看到营地里的人马,隐蔽的作用荡然无存。
这里是没法再待了,看来营地得搬家。
林子外头,看到戴平安回来,最先冲出来的就是放哨的查尔斯,这个一脸歉意的黑家伙抱着戴平安就不撒手。他早早的跳下了火车,等打退奥德里斯科帮的袭击,才发现戴平安并没有跟着跳下来。
他也沿着铁路去寻找过,可找到的只有出轨的火车和一路的护卫尸体。他沿着戴平安的踪迹找到了瓦伦丁,但忽然烧起来的熊熊大火也只能让他望而却步,返回营地。
之后是比尔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他手重的差点没把戴平安拍在地上,而旁边的哈维尔就稳重多了,依旧是在一旁抱着胳膊夹着烟,但脸上怎么也藏不住开心的笑容。
在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因为三人后面笑的都有些尴尬,戴平安也听到了林子里头的动静。
营地里,如拉齐镇长所言,他果然把达奇和亚瑟都放回来了,但两人的脸色跟何西亚的一样黢黑。
消瘦的达奇·范德林被莫莉搀扶着,站在帐篷门口。黑着脸看着已经收拾起一大半的营地;
同样是黑着脸,亚瑟·摩根守在了戴平安的帐篷之前,这也是除了达奇的帐篷之外,另外一顶还没被收起的帐篷;
至于何西亚,他的脸色最黑。
身处两个女人之间他,不仅要努力的把两人分开,还得小心的躲避着两人口水与指甲的攻击,生动形象的上演了一出黄昏,狗血,三角恋的社死现场。
WT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