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三具尸体是从不同的地方找出来的。
比狼混进羊群还可怕的事情就是混进羊群的狼不止一只,不用说,另外两具尸体肯定是黑二庆留下来的。
“所有人注意,有外人混了进来,大家小心!”搜寻的队伍并没有散开太大,雾气有些朦胧,但首领的命令听得一清二楚:
“小心你们身边的人,相互监督,把面罩都摘下来!”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所有人都以提防的目光盯着身边人。戴平安更是引起了旁边几人的注意,谁让他想往草丛林钻的意图有些明显呢。
透过面罩的窟窿,看着三双警惕的蓝眼睛,戴平安笑出了声,顺手将拉栓步枪递给了离他最近的那人。
“帮我拿一下……”
在对方放松警惕接过武器的同时,戴平安拔出了左轮手枪,
呯!呯!
呯!
接住掉下来的拉栓步枪,戴平安脑袋一低,就扎进了路边的草丛中,而就在枪响的时候,不远处的同样有个人趁机钻进了树丛。
怦!怦!怦!……
步枪子弹从两人的头上飞过,
黑二庆一声不出,闷头就跑,紧跟着的是戴平安,再后面就是搜索连追击的队伍。
逃得快,追的也快,刚开始彼此之间的距离很短,都在射程范围之内。奈何迷雾没有散去,最前方的黑二庆需要开路,中间的戴平安要掩护,三者之间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
怦!
又一名冲出迷雾的追击士兵被一枪带走,后面追击的速度因此猛地一滞。而等戴平安一边拉栓一边转身再跑时,前的黑二庆已经冲进了迷雾中,不见了身影。
等等我能死吗,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心里暗骂着,戴平安立马追着冲进了雾中,紧跟着脚下就是一空!
又是一个拐弯处,还是一个急弯,
在这迷雾中,如果冲的快了没注意,就会像黑二庆和戴平安一样,摔进这三米多高的深沟了。
踩空的那一刻,戴平安的身体已经做好下坠的准备,奈何这深沟的底部多了一个刚爬起来的黑二庆,两人先是噗通一声摔到了一起,然后滚开,再然后半跪在地上,直接拔出了枪。
戴平安的枪口对准了黑二庆,黑二庆的枪口同样对准了戴平安。
看着对方面罩下那双绿色的眼睛,戴平安骂娘的心都有了。
这TM又是谁?
头上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虽然没有扣动扳机,但俩人也没有把枪口挪开的打算。敌人的敌人不一定就是朋友,尤其是枪口护指的时候。
啊……
一声惨叫,
又一个没看路的掉了下来,打破了这场僵局,
呯呯呯……
呯呯呯……
两人同时开枪,摔在中间的那个倒霉蛋刚落地就连中十二枪,还都是近距离的射击。血雾弥漫中,穿过身体的子弹保持原来的弹道继续向前。而开枪的俩人也在扣动扳机的同时,连滚带爬的向两侧蹿了出去。
迷雾中,两人只能看到对方一个模糊的身影,但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还是在拉开距离的同时,不约而同的换枪扣下了扳机。
呯呯呯……
呯呯呯……
翻滚间,子弹从戴平安的左腿上擦过,而对面的身影在消失前,同样是一个趔趄。
身后追来的士兵已经发现了深沟,并没有跟着跳下来,但戴平安并不能就希望于对方会就此放弃,更何况在这山沟里,还有一个同样危险的敌人。
戴平安没有继续逃跑,而是蹲在一颗树下静静的倾听着。沟里的雾气比上面还重,再加上丛生的树木更是让视野大打折扣,就是眼神再好,也只能看个一两米的距离。
与其在分不清方向的树林中蒙头乱撞,寻找出路,还不如节省体力静静的等待着。这里是个躲藏的好地方,何尝不是一个杀人的好地方,只要他们敢追来。
将装填好子弹的左轮手枪插回腰间,戴平安左手拎着二十响,右手拔出了带血的鲍伊猎刀。
没有多大功夫,一边就又响起树枝划过衣服的声音,看来上面的人还是追来了,只不过人不多。
不等戴平安直起腰,枪声就响了起来。
看来那人也没走,而且先跟首领他们交上了手,戴平安也没有看戏,而是放低身躯,摸了过去。
枪声并不激烈,有限的视野发挥不出士兵人多势众的优势,一方边打边退,一方边打边追,戴平安很快跟到了一名追击士兵的身后。
对方举着拉栓步枪犹豫不定,戴平安的猎刀已经捅进了他的脖子。连捅带割,一连带走了三条人命,戴平安才靠近了交战的地方。
前方扎堆的七八士兵并没有发现身后来人,但也不方便挨个动刀子,戴平安索性点着一根炸药棒甩了过去。
八个士兵正警惕着前方的战况,丝毫没注意到脚下多了东西,伴随着“轰”的一声,他们齐刷刷倒在了地上。
身后突如炸响的爆炸声,使得剩下几名正交火的士兵军心动摇,停下了攻击,但这往往是致命的。
因为对面的枪声并没有停止,而是又杀了回来。
呯!
呯!呯!
呯!
不愧是能伤了戴平安的人,对面的枪法真的很准,
一名躲在树后的士兵被击中大腿摔了出来,可不等他身子倒地,脑袋上就又被子弹炸出一团血花。
他已经是追进林子的最后一名士兵,这也意味着之前埋伏的士兵们也差不多死了一半。
树林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冒烟的弹壳从弹巢里掉出来,下一刻,子弹就被重新装填进去。
外面的首领显然也只知道了林中的威胁,并没有继续派人进来,但对面那人却没有就此放心,因为刚刚和他对枪的戴平安也失去了踪迹。
这已经成了一个捉迷藏的游戏,谁能首先发现对方,谁就能活命。但这同样是一个比拼耐心的游戏,因为谁忍不住先动,谁就会被另一个人发现成为猎物。
突然间,就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威胁。
一具被炸得面色发黑的尸体,血水渗进了衣服,而戴平安还在静静的倾听着,哪怕他已经根据枪声找到了对方的位置,但他并没有开枪。
当枪声停下,林间的回响声过去,他发现了两个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