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轰!轰!轰!”
47毫米口径的速射炮所发射的实心弹,弹头比一颗核桃大不了多少,但在火药的冲击下,原本坚实的堡垒,房屋,城墙,在一声声摧枯拉朽的轰鸣中变的支离破碎。
喊叫,
嚎啕,
活着的人,不分敌我,四散奔逃。
站在地上的戴平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如此的怪异。
黑二庆可不像戴平安这么从容,他可是亲眼见识过对方怎么诈尸的,见戴平安这会儿恢复了神志,这才敢放下一直捂在脖子上那只的手。
“我弟弟已经带他们跑出去了,洋人的大炮太危险了,您看,我们要不要也跟着……”
“我们不走。”
“不走?可是这洋人的大炮……”
“你带人把他们都抓起来。”
“那您呢?”
“我把我的大炮带回来。”
说着话,戴平安已经走到了城门口,一名想要牵马逃离的士兵正傻站在那里。
受惊的战马一直在不停的挣扎嘶鸣,但士兵却不敢松开手里的缰绳,因为戴平安刚刚的最后一枪,用一颗子弹带走了他头上的帽子。
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原来还蹦跳不已的战马立刻冷静下来,戴平安这才冲那名手足无措的士兵微微一笑。
“谢谢了。”
“不客气。”
“呯!”
震耳的枪声中,一人一骑裹着死亡的黑风,冲出布商堡的大门,直奔南边的炮兵阵地。
拿着望远镜观察的信号兵,很快发现了这匹马的踪迹,他们没有降低炮口,是守候在后面的几十名搜索连骑兵迎了上去。
而这正是戴平安他想要见到的。
“扑通……扑通……扑通……”
仅仅一公里不到两分钟的路程,他的心跳声就再次拖沓下来,那种身体失去操控的麻木感,再次从四肢开始向他的头部蔓延,眼前的世界也跟着缓慢起来。
好在这时候,对面冲过来的骑兵已经露出了头。
二十响的机头撞进了枪膛,子弹头经过膛线的扭曲,在火药的冲击下,扭转着,呼啸着,冲出枪口。
“啪!”
一名冲在最前头的骑兵迎面倒下,
感受着心脏跳动所迸发出的力量,戴平安终于笑出声来,迎着十几名朝自己冲来的搜索连骑兵,他狂笑着冲了过去。
“啪啪啪……”
“砰砰砰……”
对面的骑兵也抬起手中的连发步枪,扣动了扳机,但不停摔落马下的,还是他们。
战马狂奔的颠簸没有影响二十响的准头,每当扣动一次扳机,对面就有一人倒下,他也就越兴奋。而对于迎面射来的子弹,能清楚看到轨迹的他只要稍一侧身就能躲过去。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枪的准头也越来越狠,
终于,
一团血雾在戴平安的眼前暴起,胯下的战马在不知中了多少颗子弹以后,终因头部中枪而一头栽倒在地。
惯性把戴平安送了出去,而在甩出去的那一刻,胸前的两只双动左轮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上。
“呯呯呯呯呯!”
“呯呯呯呯呯!”
两朵枪花,
从他的手上怒放出来。
不知翻了多少个跟头,一团黑袍才从尘土中滚了出来,可当戴平安重新站起来时,眼前已经没有活人还能骑在马上。
这一切都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信号兵的望远镜里,
看着眼前那个杀了十几人,自己却毫发无伤的恶魔,新翻身骑上一匹无主的战马,向这边狂奔而来。
他再也顾不上远方的布商堡,立即下令身边的炮兵停止炮击,去拿身边的武器。
这时再更换武器,有点晚了,可他们不可能像普通士兵那样,也给自己的大炮装上刺刀。
“啪!”
枪声传来,
一名炮兵刚举起手中的连发步枪,脑袋就被掀开了一半,溅出来的血点子直接甩到旁边的同伴身上,让他们眼跟前的准星晃悠的更加厉害。
他们也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可身后就是近乎百米高的悬崖,而身边只有拉炮的驮马,哪怕有路,也不可能跑出对方的枪下。
拖着的枪管越发颤抖,好不容易有一两个终于稳住了扣动了扳机,对方的子弹就伴着他们的枪声,钻进了他们的身体。
“扑通!”“扑通!”
尸体倒地,跟在一起摔在地上的还有他们手中的连发步枪。光听声音就知道,掉在地上的武器并不止那一两把,而那些没把枪扔地下的,也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几百米的距离,冲过来也就是几十秒的功夫。
马还在狂奔,人已经裹着黑袍飘到了大炮跟前。没有理会举手投降的众人,戴平安先冲到中枪倒地的两具尸体跟前。
“原来是这样。”
一名炮兵胸部中枪倒在地上,幸运的是,他还没死,不幸的是,找到原因的戴平安对着他脖子,一脚跺了下去。
“喀嚓”一声,
炮兵死的不能再死了,而踩着他脖颈的戴平安像感受到了什么一样,舒服的伸展开双臂。
“啊”
在幸存下来炮兵的耳中,这一声恍若是恶魔在呻吟,那名负责指挥的信号兵更是如此。
哪怕戴平安的后背正对着他,
哪怕加长枪管的炮兵型牛仔左轮就插在腰间,
可他丝毫不敢把高举着的双手放低一厘米,把头深深的底下,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
可惜,事与愿违。
“你是领头的?”
沙哑的嗓子,如同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知何时,戴平安已经站在他的身体,并摆弄着他那只枪长枪管的炮兵左轮。
“是是我,我们刚调来,也只是奉命……”
很明显,戴平安不想听他的解释。
“贝克特上校呢?”
“上校,上校他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了。”
“去了下面。”
顺着信号兵手指的方向,戴平安拖着他的衣领来到了的悬崖边。低头看去,一艘蒸汽轮船冒着升腾的烟雾,已经驶离岸边,驶向圣路易斯河的中心。
货轮的甲板上,十几名穿着搜索连制服的骑兵正围着一个人,对悬崖上的戴平安指指点点。
“击沉它。”
戴平安的声音里透着浓重的血腥气。
“这……”
面对戴平安手中的左轮,信号兵有些犹豫。
“舍不得?”
“不是,是这个角度和距离,不可能打的中,得等船走远了……”
“哦,”
戴平安恍然大悟,挥手叫过来另一名炮兵到跟前。
“能不能击沉那艘船?”
“不能,达不到。”
得到同样答案的戴平安点点头,把人推了下去,等到下面“啪!”的一声传来,才把手搭在信号兵的肩膀上,看着对方一双瞪大了的眼睛问道。
“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