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烬笑着看她,这是他的惯用伎俩,浓一分太轻浮,淡一分又太薄情。
如今这般风清月朗却又不失风情,实在教人没有抵抗力。
徐落落重重的咳了咳,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了似的。
喘息艰难,动弹不得。
她干干的笑了笑,努力朝床边挪去。
“已经很晚了,那我就先睡了。”
再坚持一下,已经摸到床边了。
温烬从后面轻轻抱住她,声音低低的,像只被人丢下的小狐狸。
“都成亲了还想逃?”
徐落落登时红了脸,待回过神来已经在床上了。
缠绵细碎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我爱你。”
“我也是。”
睡梦中的徐落落皱了皱眉,总感觉有人在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正当她在半梦半醒之间苦苦挣扎时,那人又不怀好意的落下一句:“娘子昨夜睡的不好?”
徐落落龇牙咧嘴的挪远了身子,不愿理他。
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覆在腰间,隐隐有上移趋势,徐落落咬咬牙,忍了。
偏偏那人还要不依不饶。
“娘子不愿理我,可是昨夜……”
徐落落急急转过来捂住他的嘴。
温烬笑了笑,好看的桃花眼里波光潋滟。
彼时的他正支着头侧躺着,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平日板板正正的发髻也尽数散开来,唇更是艳的鲜红欲滴,还有些肿。
徐落落轻笑着看他,真像个艳冠全城的小倌。
温小倌攒着坏劲要好好罚罚她。
一个婢子突然闯进来,见房中红帷帐暖,赶忙脸红心跳的低下头来。
“娘娘,将军夫人说有要紧事和您说呢。”
徐落落正挣扎着要起来,却见温烬那厮又悠哉悠哉的躺了下来,笑的像只偷了腥猫。
“春宵苦短日高起……”
徐落落急忙捂住他胡说八道的嘴,隔着床帐劫后余生的喊道:“你快去告诉凉音,我这就来。”
说罢又重重的瞪了温烬一眼。
——
“落,你怎么穿这么厚啊?”
徐落落摸着头想着编些瞎话来糊弄她。
雪白的胳膊上遍布着鲜红的印子,诡异至极却也暧昧至极。
沈凉音的表情逐渐惊讶,徐落落也心怀鬼胎的看着她。
于是一段奇妙的对话就这样好死不死的开始了。
可怕的是,徐落落此后每天都被动进行这样一段好死不死的对话。
更可怕的是,外面的人都传将军夫人和世子侧妃每天都准时聚在一起秀恩爱。
秀……恩……爱?!
徐落落:你们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果然这恩爱也不是随便秀的,这秀着秀着,皇宫那边就来人了。
其实在徐落落看来,皇宫那边是个很尴尬的存在,温烬和徐家分庭抗礼,天家大权旁落,温烬那个便宜皇帝老爹知道儿子干的是好事,也有几分良知,可现实还是一步步逼迫着他,逼迫他与亲生儿子对立。
至于这对立的结果嘛,听说整个皇宫最近连个苍蝇也进不去,被温烬“保护”的好好的。
“圣上口谕,朕近日听闻世子与侧妃琴瑟和鸣,朕心甚慰,望世子携侧妃入宫一叙,方显一家和乐。”
“钦此——”
徐落落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温烬结结实实的扶住了她。
“你不必跪。”
徐落落下意识的看了眼老太监,后者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就是没看他们俩。
“既如此,咱家——”
“看来公公的日子过得不错,”
温烬皮笑肉不笑,阴寒的眼神看的老太监直哆嗦。
“如今真是愈发康健了。”
“都仰仗世子爷您的照顾。”
老太监笑的灿烂,满脸的褶子齐齐堆上眼角。
温烬再没看他,他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趣的看着里边的茶叶起起伏伏轻笑,眼底是彻骨的寒。
他总是这样古怪,古怪的教人瞧不清他的心思。
老太监心中苦闷,却还得规规矩矩的等着人家发话。
“不知温继近日可还安好?”
音如清泉,却似巨石入海,激起滔天的浪。
老太监登时吓得面如土色,作揖的手更是抖如筛糠。
“回殿下,陛下他龙体康健,一切安好。”
徐落落看着饱受惊吓的老人,心中好一阵不忍,偏偏温烬那头还要变本加厉,恍若疯魔了一样。
他甚至轻轻笑了一下,目光深邃,声音悠凉。
“陛下?”
老太监大气也不敢出,深低着头轻轻的“哎”了一声。
温烬好久好久没说话。
老太监在徐落落的小声提醒下千恩万谢的离开。
徐落落担忧的看着温烬,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说话。
眼前的少年眸凉似水,浓墨般的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
“温氏一族,尽是些庸碌无能之辈,鸡鸣狗盗之徒。”
他捏紧的拳头又松开,晦暗难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门亲戚不要也罢。”
徐落落笑的十分狗腿:“这不还有夫君嘛,夫君人中龙凤,实在让人望尘莫及。”
温烬受用一笑,身上少了好些冷气。
徐落落小心翼翼继续狗腿:“那咱们还去吗?”
温烬失笑,温柔的目光伴着落日的霞光齐齐落在徐落落头上。
“我听娘子的。”
呦吼,见家长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