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这天佛,兽皮古书顿时一阵发热,令沈长安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
“又有了新的神通?”
他正想拿出来观看一番,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了声音。
“什么人?”
是驻守在营地附近的守军,天佛死前发出了一声低吼,让这些人听到了。
等到他们赶来,见到回来的人是沈长安,这才收起了武器。
“原来是沈道长,沈道长回来了!沈道长回来了!”
听到说沈长安回来,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之前沈长安拖延天佛,让其他人都先一步下来,下面的人也得知了上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在这种危机的关头,沈长安几乎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了。
得知了沈长安回来,而山上的魔气也渐渐消散,众人这时候是真的兴奋了起来。
就连庄龙图和杨楚两人都是微微松了口气,感叹沈长安的实力惊人。
虽然在开战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好沈长安他们这一次的作战行动,但是等成功了之后,众人也是忍不住一阵欣喜。
这毕竟是这么大的一个郡,若是尽数归于魔头的手里面,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
沈长安却不理会他们,他距离返回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庆功宴什么的他都赶不上了,索性直接去找到了姜云伊。
玉清仙等人随意应付了几句,看出沈长安没有太多的心思理会他们,便没有继续打扰。
等见到了姜云伊,对方是一路小跑过来,一把就朝着沈长安扑了过去。
“哎哎哎,等一下等一下,我没力气了”
沈长安差点让姜云伊给直接扑倒,他此前轮番大战,最后还施展正立无影追杀天佛,这算是将他自己给耗得筋疲力尽了。
姜云伊这才放开了沈长安,眼眶微红地说道:“他们说你在后面,我,我都以为要见不到你了。”
沈长安笑了笑,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姜云伊重重地点了点头,“回来了,回来就好。”
沈长安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这一次回来,其实最为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和你道别的。”
“道别?你要去什么地方?”
沈长安略微思索了一番说道:“我下山来除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总得回去答复一番。”
“你要回宗门去?”
沈长安面不改色心不跳,镇定自若地说道:“是,估计得去个把月的时间,之后才能出来。”
“你们山门在哪儿?不如我和你一起”
沈长安摆手打断道:“去不得,我们山门不让外人进入其中。这是山门的规矩,没办法改变。”
姜云伊顿时露出了失落之色,沈长安只好安慰道:“放心吧,宗门里的人不会让我闲着的,个把月的时间,我总会再回来。”
姜云伊见状,也只能够点了点头。
随后,沈长安又说道:“其实,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姜姑娘。”
“什么事情?”姜云伊好奇地问道。
沈长安的法力和神通她都见过,怎么会有事情要她来帮忙?
沈长安连忙说道:“姜姑娘虽然在大乾的朝廷之中,说不上什么话,但应该也有一定的权力吧?”
姜云伊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还算是有一些。”
“那接下来的事情,还请你务必要保密。是这样的,在这个地方,有一处山庄”
说着,沈长安将他此前和李青青一起赶到山庄,最终无意间搭救了玉清仙的事情说了出来。
“沈道长,你想要了解什么?”
沈长安小声地说道:“我想知道,这个山庄的一些历史,还有那尊邪神太岁怎么来的,以及玉清仙当时为何要去到那个山庄。”
“你在怀疑玉百户?”
沈长安也不隐瞒,直接点头说道:“我最开始遇到她的时候,她性子有些孤傲,为人虽然有些偏激,但说实话,那个时候的她,姑且还算得上是正直。”
“之后,我在山庄之中遇到她的时候,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是她被太岁控制住,所以没有想太多。但是现在想起来,仍然是疑点重重。”
“首先,她身为剑主,居然被太岁感染,这件事情我起先还以为是她大意轻敌,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而后,她在清醒过来的时候,也曾因为误杀了好人而痛哭流涕,感到十分的悲伤。那种神情,我看不似作伪如此一来的话,却和她现如今的做法,完全不一样了。”
“之后,她在黑风山上出卖我,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个时候的她,实在是怪异无比,我感觉我像是见到了两个人。”
“两个人?”姜云伊微微一怔,而后说道:“你是想说,玉清仙她神魂分离,变作了两个人?”
沈长安微微点了点头,但随后又不确定地说道:“我也不敢肯定她就是自己的精神分裂了其实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被人附体了。”
“附体?”
姜云伊声音抬高了几分,有些错愕地看着沈长安。
沈长安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她的改变实在是太快了,我之前一度认为她在我面前的表现全部都是伪装,但是后面一想,又有些不太对。”
“我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啊。为什么需要在一个不认识的人面前,装出一副善良的模样?那个时候,我连剑主都不是,她堂堂的净妖司百户,需要在我的面前伪装吗?”
“那如果她的变化不是伪装,那会不会有人操控了她的思想?”
“可是,你们不是剑主吗?剑主护身剑气凌厉无双,等些的神通手段,根本就无法入侵才对啊。”姜云伊连忙说道。
沈长安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说,剑主的护身剑气确实是难以突破。尤其是这些邪道伎俩,几乎是无法做到强行突破剑气。”
“但,剑气也不是万能的,定然有术法神通能够突破它的限制。而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那就是在她得到剑气之前,就已经被人种下了这种操控思维的手段,那剑气再厉害,也断然无法渗入到大脑之中,帮你拔出这种手段。”
剑气对付外敌自然是锋锐无双,可想要影响自己的大脑,从大脑之中拔出什么邪法手段,那就得看剑主自身的掌控能力了。
“你是说,现在的玉清仙,一直都是在被操控的状态?”
沈长安微微摇头,说道:“不是被操控,而是被人影响。她的说话方式,对于以前的记忆,各种小事情的迹象,都表明了她并非是被人操控着。但,她做事的手段和心里面的想法,却出现了变化,很显然,她被某种东西影响了自己的神智。”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我估摸着无非是薛烈或者龙帝。”
“龙帝确实是有这个可能。”姜云伊说道,“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于玉清仙这忤逆她的人不在乎,但实际上,龙帝的操控欲望十分的可怕。如果她在暗中布置手段的话,玉清仙根本就躲不开。”
沈长安想了想,说道:“薛烈才是斩龙剑的剑主,这个家伙对于神剑的认知,也是我们之中最为厉害的。当时斩龙剑被玉清仙所得,薛烈竟然没有丝毫想要拿回去的心思,保不准就是他能够通过斩龙来做手脚。”
“好吧,既然如此的话,我会帮沈道长你仔细探查的。”
“哦,对了,等我下山来的时候,不知道要如何联系姜姑娘?”
姜云伊微微思索了一番,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块玉来,交到了沈长安手里面,轻笑着说道:“这个宝物是我花了不少功夫弄来的,里面有工部布置的阵法,只要你输入法力进其中,便能够传讯过来。这东西传讯的速度很快,只需要一天就能够收到信息了,若是离得近了,那速度就会更快。”
沈长安不禁讶然,这东西确实是有些厉害的。
这种千里传音的手段,看起来十分容易,尚且不如现世的手机。但是这一方世界毕竟没有人能够想出基站这种东西来,所以能够做得到一日之内将信息传出,已经算是了不得了。
就这么一块玉,浓缩了这么多的功能在其中,大乾的工部果然是手段非凡。现在虽然大乾已经是风雨交加,但是底子摆在这儿,仍然有着极为雄厚的实力。
沈长安接过了玉佩,微微尝试了发送个“你好”过去,确定了通话是无碍的。
“既然如此的话,那贫道就写过姜姑娘了。”
沈长安正说着,脸色微微有了些许的变化,而后直接说道:“山门里的人已经发来了信息,我现在须得立刻赶回去了,姜姑娘,后会有期。”
“沈道长,你路上注意安全。”
沈长安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直接奔出营地。
等到确定营地之中的人已经无法看清楚他的时候,他立刻摸了摸怀中的古书,一道念头传入其中,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你们在这里折腾,小心一会儿那个姓沈的回来,将你们全部都给宰了。”
小芬哼了一声,看到这些人在大厅里面闹腾,她的脑袋瓜子就快要炸裂开来了。
虽然,她已经没有脑袋瓜了。
几个游魂嬉笑着说道:“没事,沈道长这几天都不在,鬼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他要是真的要回来的话,一开门我们就知道了。”
小芬不满地嘟了嘟嘴,却也不知道这沈长安去了哪里去了。
这些时日里面,她为了维持家中的事物正常,也是耗费了不少的精力。
这些个鬼魂都不太好管教,秦老大又是个懒散没脾气的人,基本不管他们在干什么的。
如此一来,这些游魂一旦发现沈长安不在,那就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好在他们始终是不敢进入到沈长安的房间之中,被那一道镇邪符给震慑住,没有拉来。若是没有这个镇邪符,这些鬼魂玩嗨了,那就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正在他们玩得开心的时候,里面的房门忽而推开,沈长安从其中走了出来。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群鬼,微微皱起了眉头,“都死了这么多年的人了,还在这里瞎跳,你们无不无聊?”
众鬼纷纷一个颤抖,全部蜷缩在了秦老大的身旁。
秦老大忙不迭地叫道:“沈爷,沈爷,你消消气,消消气。我们,有点受不住了”
沈长安一怔,连忙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念叨了两句从龙辉道人那儿学来的净心咒,随后才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一个个的,给我把房子打扫干净。不要让我见得什么垃圾,不然的话,有你们好看的。”
群鬼连忙点了点头,快速地打扫起来,那干活的效率,当真是让人看得侧目。
沈长安也不理会他们,而是找到了小芬。
“小芬,这一段时间里面,有人来找过我没有?”
小芬想了想,说道:“还是隔壁的那个美女,她经常过来。但是发现你不在,她最近就不怎么来了。”
沈长安点了点头,陈梦尘会找来都是正常的事情,她故意搬到沈长安的附近,不就是想要和沈长安天天见面么。
“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人了是吧?”
小芬想了想,而后说道:“好像,好像之前这个房子的主人,也来找过你。”
“恩?那个方亿?”
沈长安微微愣了愣,他倒是完全没有想过,那个家伙居然还敢来找自己。
当时就是他想要将这个房子租出去,让其他的住户来给他分摊这些鬼魂的邪气,所以才找到了沈长安。
若非是沈长安乃是正儿八经的修道之人,手里面有一些法力,只怕是现在已经是灰溜溜地逃走了。
“说起来,之前还拜托了陈梦尘和孙一远去查我那个同学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线索下落”
沈长安想了半天,忽而感觉到自己的伤势微微作痛,微微叹了口气,将事情都抛之脑后,躺在了自己的大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