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身符吗?”
沈长安看着对方的声音忽而变得模糊,双目微微眯起这东西的话,比起隐身符都要来得麻烦。
幻身符并不是隐身,而是大概模糊掉自己周围的光线,让人交战的时候产生误判。这是一种极为精巧的斗法符篆,尤其是在用于近身搏杀的时候,效果十分强大。
因为大概的位置是相同的,沈长安就算是用仲龙玉符来判断,也只能够得出对方就在原地。但真正交手的时候,位置其实偏差了这么两到三寸,很容易攻击失手。
“可惜,我的攻击没有这么容易躲过。”
沈长安反手拔剑斩出,枯木剑之上带着莹莹绿光,剑气轰鸣,划过一道凄厉的弧度,骤然朝着那黑袍人斩下!
那人显然一愣,这剑气覆盖的范围何止三寸,他的幻身符根本就躲不开这么大范围的攻击。
“该死!”
微微咬了咬牙,黑袍人顾不得手中还没有完成的术法神通,手心之中忽而展露出了一面镜子,挡在了身前。
当!
剑气和镜子交织,镜面骤然绽放出了一道青色的光芒,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将枯木剑的剑气给挡了下来。
“法器?”
沈长安惊讶不已,莫说是在炎国,纵然是灵气更胜一筹的大乾之中,法器也绝对是个稀罕玩意。
一般而言,法器这种东西,都是大门大派之中才有可能传承下来,如沈长安他们这种散修,几乎是不可能得到法器的。
沈长安的枯木剑也并不在法器一类,而是高于法器,达到了法宝的程度。
法器和法宝最为重要的区别,就在于这器具是否有灵性。如沈长安的枯木剑,能够自动接受沈长安的法力,随着他的法力调节施展剑气,改变效果,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妙用。而且哪怕是沈长安的修为不算很高的时候,也能够使用枯木剑,只是威力肯定不如修为高深时候这么强大。
而法器就不一样了,这东西是死的。使用起来,那也是一板一眼,能用的什么功能,都记载在了核心的法阵之中,超出了这个范畴,那么法器就难以提供帮助了。
法器和法宝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这一点,至于法器和法宝的威力大小,只看这东西本身锻造时候的材质和能够发挥出来的特性。没有说是法宝一定会比法器更加强大的,只不过越强大的法器,就需要越强大的法力支撑。而法宝则没有这么个限制,只要能够让宝物认主,那就可以使用,实力越强,能够发挥出来的效果也就越强。
还有便是,法宝既然拥有灵性,那便能够蕴养其中的灵性。一旦蕴养成功,法宝就可以继续提升威能。而法器做出来是什么样子,那就是什么样子,没有改变的空间了。
而法器这种东西的威力嘛,一般而言,都大得吓人!
正如同普通人打造武器一样,其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快地猎杀对手。因而,能够被称为武器的东西,一定可以轻易地摧毁对手。
而法器虽然不仅仅只包含杀戮使用的法器,但对方既然是用来交战的,那威力必然大得惊人。修行者拿着法器,宛如普通人手里面持有长剑,对上另外一个普通人,那危险性自然是大得多。
这人手中的镜子一晃,随后便急速地收了回去,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沈长安微微一怔。
“怎么收手了?”
他心中升起疑问,随后看到对方正在快速地补充法力进入其中,心里面忽而明悟了过来。
“这家伙的法器不是完整的,他的法器是残缺的。”
沈长安心说难怪他能够拥有法器,原来是一件残缺的法器,虽然也还能够使用,但是不免会有各种的麻烦。比如此人的法器,就需要拿回到手里面,重新注入法力过后才能够继续使用。
而真正的法器,完全可以隔空渡气,将法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其中。
“不能够让他恢复过来,一口气击溃他!”
沈长安脚下步子一踏,人骤然冲杀而出,手掌猛然一挥,高声喝道:“吃我掌心雷!”
那人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几分惊恐之色,立刻就想要逃走。
然而沈长安会个屁的掌心雷,手上动作了半天,实际上却是一道念力转动,猛然抓摄住其胸口的肉,一下子便将其割了下来!
“啊!”
那人胸口肉被沈长安撕碎,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无比,脚下倒退几步,眼眸之中充满了怒火。
“卑劣手段!”
他冷哼了一声,而后一道符篆贴在身上,顿时淡淡的金光在对方的身躯之上浮现,沈长安用搬运神通一试,发现果然无法穿透对方的防护。
“搬运的念力虽然妙用无穷,但是也太容易让人给克制住了。”
沈长安心念一动,对方脚下的一块地皮飞起,其人脚下一步走空,身形顿时不稳。
“雕虫小技!”
他喝了一声,猛然一步点出,步子直冲沈长安而来。
但是他脚下的地面又是碎裂开来,令那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愠色。
“真以为我没办法了吗?鼠辈!”
说罢,其人手中摸出一道符篆来,直接丢入到了地下。
那符纸顿时没入到了地面之中,沈长安的念力再度探入其中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阻力。
“天罡法指地成钢?”沈长安诧异,但随后便立刻认识到不可能。
指地成钢可不是真的将地面化为钢铁,那种手段涉及到了物质变化,实际上是天罡法之中的点石成金做到的。指地成钢,是划出一方空间,然后设置为禁止通行,完完全全在这一方空间之中,禁锢所有的遁术法门。
对方这一手,很显然也有几分这种韵味。虽然没有指地成钢这么高级,但是这种术法,也仍然可以算得上是玄妙。
“他将地面防护起来,我念力变化招数太少,空有神通,却不通神通的变化”
这就是沈长安的短板,他的神通都是兽皮古书赋予的,他虽然拥有,但却是万丈高楼平地起,一点儿的基础都没有。
搬运神通的运用,已经是沈长安想象力的极致了,但依着这门神通的记载,那是足以将天地挪移的大神通,搬山运海都是等闲。
沈长安做不到,一来是法力不足,二来,他实在是搞不清楚,要怎么才能够将一整座山都划入自己拖动的目标之中。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地面不能够动用,对方身体也被符篆护住,搬运神通几乎已经是失效了。想要止住对方,那就得换手段。
沈长安脚下一点,人顿时贴了上去,枯木剑剑锋狂舞而出,一瞬间在空气之中刺出一朵剑花!
“好剑法!”
那人却是夸赞了一声,而后手上的镜子却是已经恢复了过来,猛然挡在了身前,沈长安的剑气“叮叮当当”地射杀了半天,却无法突破对方的防御。
“这家伙的法器”
沈长安心中忽而生出警兆,身形猛然一矮,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镜面之上散发出了凌厉的白光,一瞬间摧毁了所有的剑气。白光从沈长安的身躯上方划过,哪怕是隔着一段距离,沈长安都能够感受到那股子灼热的气浪。
“被打中了,必死无疑。”
沈长安心头一凛,法器不愧是法器,竟然有着此等威能。
但接着这个机会,沈长安的身形也已经突进到了对方的身前。
他猛然一步跨出,手中剑锋轰鸣,一剑便明晃晃地朝着对手斩切而下。
“咻!”
但就在这个时候,对方却是召回了镜子,竟然像是一面盾牌一般,挡在了身前。
“当!”
青色的光芒和绿色的剑芒撞击,两人身形皆是一晃,而沈长安却在这个过程之中,忽而打出了一拳!
灌注了大力神通的拳头,爆发出了极为恐怖的力道,惊骇的拳力轰击而出,直接打在了那人的脸颊之上!
“啪啪啪”
筋骨,脸皮,头发,所有的东西在一瞬间爆裂开来,被一架攻城锤直接撞到也不过就是这样的感觉了。恐怖的冲击力立刻将此人的躯体给撕裂开来,汹涌的力道撞击之下,对方的一张脸已经是看不清楚人了。
“呼解决了”
沈长安微微松了口气,这个人给他的压力不小,那面镜子随时有着杀了自己的能力,交战起来的时候,沈长安随时都在盯着镜面,生怕自己被莫名其妙打过来的光线给带走。
不过好在对方被自己一拳给打死,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也是对方不了解沈长安的情况,居然敢放任他靠近这段距离。倘若他知道沈长安的大力神通,那是绝对不敢靠得这么近的。
就在沈长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身后忽而传来了刺耳恐怖的咆哮之声。
“是朱厌!”
沈长安转过头去,却见得朱厌已经发了狂,周身竟然燃起了道道猩红色的火焰,看上去极为邪异。
“朱厌传闻之中乃是兵灾的元凶,这家伙竟然如同兵燹一般,能够造成如此恐怖的火焰。”
薛烈手中的宝剑兵燹,也能够带来强大的战火,和朱厌的火焰相差无几,一旦被点燃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只是,朱厌为何会突然狂暴?
沈长安看着脚下惨死的黑袍人,心中猛地一动,“这些家伙,莫不成是在操控朱厌?”
沈长安的心头骤然一惊,朱厌这种怪物,就算是他沈长安见到,也只能够退避三舍。而眼前的这群人,却能够操控它?
“上古异种继承了血脉,脑子却不是很灵光吗?居然会被这些货色操控住。”
沈长安终于发现了这些异种怪物的弱点,他们的力量都是来源于自己的血脉之力,并没有自己修炼出来的力量。因而他们的灵魂其实十分孱弱,如果能够针对魂魄下手,肯定会十分有效。
“朱厌现在疯了起来,我还是快点退出离开这里,不然一会儿要见到天花板的人就是我了。”
沈长安不敢在原地久留,一旦惹到了朱厌的注意,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十分的麻烦了。
他立刻动身起来,不在原地停留,快速冲下山去。
而朱厌却是跟在了沈长安的身后,直接冲了过来。
他倒不是想要对沈长安动手,只是刚好他要追杀的军队,就和沈长安在这么一条路线上。
沈长安哪儿知道这些,他看到妖兽笔直地朝着自己冲过来,顿时想要骂娘的心都有了。
他加快了速度,在黑夜之中极速狂奔。
“轰轰轰”
数发炮弹在朱厌的身上炸开,沈长安看到,它的皮毛已经是一片焦黑了,能够看到不少的血迹和被炸药炸烂的地方。
可就算是这样,这一头妖兽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不断地朝着军队袭击,将这些人打得头晕眼花的。
“上古异种的速度,怎么也这么快?”
沈长安快速奔袭,然而朱厌却一直在他的身后,让他躲闪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他也靠近了前面出现的部队。
“你是什么人,怎么”
那人的话语还没有问完,便见得一头妖兽张牙舞爪地从后面跃出,宛如扫荡垃圾一般,轻轻一挥手,便将大量的人都给打飞了起来。
“朱厌的防御也不是牢不可破,这家伙的躯体虽然坚硬,但确实是挡不住大威力的武器不断地轰炸。但想要杀死它,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沈长安心里面这么想着,心底里面,竟然升起了一丝激动的情绪。
他的冒险情节又升腾起来,这个时候,倘若能够击杀朱厌异兽的话,可以得到的好处,几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但看着身后的身影,沈长安又有些打退堂鼓。
朱厌停留在了原地,疯狂地杀戮着身后的众人,而沈长安总算是仗着自己的速度足够快,直接一路狂奔。
那朱厌本来的目的就是去追杀这些军队之中的人,沈长安转眼间就跑走了,他便也不再继续追杀,反而是站在军队之中,不断地破坏和蹂躏着四周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