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拂点点头,然后又微挑着眉梢饶有兴致地补充着,“而且里面还有‘老师’专门教学,教你如何去pua一个人,从筛选对象、搭讪方式、互动深入、建立联系、升级关系等,这些都会一一给你讲解。”
闻言,谢如歌简直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这特么还真是这样啊!!”
然后眉头都皱成了川字,脸几乎怼到了奚拂跟前,神色怪异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打算搁那组织里面学一学,然后去pua连夙把眼睛给你?”
奚拂懒懒散散地倚靠着沙发,精致魅然的脸上看上去有点儿小惋惜,“我倒是想啊,但那些个‘老师’们,人都要被我给气没了。”
谢如歌:“……”
简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抚额长叹了一声,谢如歌才似是想起什么地看向奚拂,“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就奚鄞喝醉那天,我就看见她和一个男的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后来那个男人还将奚鄞丢酒吧自己走了,再后来你那位小侄孙女就一个人喝酒买醉被你捡回去了。”
说到这里,谢如歌神色稍稍认真严肃了些,“奚拂,我虽然没有过被pua的经历,不过这种情况还是挺可怕的,听说会让人开始否认自己的所有价值,一切以对方为主。我之前一个认识的女孩子,就是职场被pua,最后抑郁自杀。”
“不过话说回来,就奚鄞那样骄纵的大小姐性子,看人都鼻孔朝上拽个二五八万的那种,竟然也会摊上这事儿!”谢如歌觉得有点儿稀奇。
更稀奇的是,和奚鄞之间一向关系不合的这位小祖宗似乎还对她的事儿挺上心。
奚拂垂下眼眸,长而卷翘的睫毛掩去了眸底的复杂情绪,语调不明地缓缓道:“奚鄞以前蛮横任性,是有底气的那种,但自从她爸去世后,再多的骄纵妄为,都只是色厉内荏罢了。”
爸爸去世,妈妈在奚家唯唯诺诺没有半点话语权,在旁人看来奚鄞是高高在上的奚家千金小姐心高气傲,但其实奚鄞心里没有半点底气。
所以有时候那位小侄孙女就会在她的身上来找成就感,毕竟在奚鄞看来,她这个私生女应该更加没有底气。
但她的底气,从来就不是奚家啊!
奚家现在放任她在外面为所欲为,不过是因为觉得她还有所价值,而且这么多年无论她在外面做什么事自己都能解决,并没有触及到奚家的利益,但如果有一天她没价值了,在她和利益之间,奚家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她。
其实就这一点而言,她还是不如奚鄞的,毕竟奚鄞好歹是奚奕泽唯一的女儿,至于她,老头子那么多的私生子中的一个而已。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谢如歌见奚拂提起奚家的事儿有些神色恹恹,便直接扯开了话题,“毕竟如果幕后有专门的组织,肯定不只是PUA这么简单,说不定就是团伙犯罪,这种事情还是报警吧!”
谢如歌挑眉看着奚拂,“而且以你的性子,既然都花了几天时间在里面,应该不仅仅听课这么简单吧,有没有找到点什么证据之类的?”
谢如歌丝毫不怀疑奚拂的能力,奚拂这个人疯归疯狠归狠,但自己整出来的事儿都是自己可以解决的,心里有数得很。
藏得深,门路儿也多,有些事情让她帮忙比那些大家族的人来得还要快速有效,不动声色地帮完了之后又继续悠悠地当自己的纨绔子弟,骑马赛车,提笼架鸟……
她虽然不知道奚拂到底都有些什么底牌没亮出来,但绝对不简单。
有时候她都在想着,奚家要是有朝一日知道奚拂的能力,绝对会后悔这么对她。
奚拂颇为意外地看了谢如歌一眼,歪头懒洋洋地窝靠在沙发中,“证据已经交给警察了。”
“真的?!那你这算不算是以身犯险,深入敌营?!”十八线的小编剧谢如歌觉得自己又有可以写的素材了,果然啊,艺术源于生活。
“假的。”殷红的薄唇微启,奚拂缓缓地掷出两个字。
谢如歌:“……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奚拂轻啧了一声,垂眸看了眼时间,起身道:“我还约了人,就先走了。”
“你约了谁啊?”谢如歌顺嘴问了句。
奚拂削薄的唇弯了弯,“约了他们的王牌老师。”
谢如歌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奚拂就已经离开了。
谢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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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男人听见声音,道了声请进。
门被推开,一位穿着藏蓝色连帽卫衣的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你好,请问是韩老师么?”
中年男人看向门口,打量着走进来的少年。
少年身形清瘦,连衣帽颇为随意地拢在头上,再往下是一张白皙秀气的脸,不过黑边框的眼睛下面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倒是生的漂亮。
收回打量的目光,那人和蔼地笑了笑,“小伙子,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儿可没什么韩老师。”
少年看着他,直接道:“林季泽介绍我过来的。”
闻言,那人眸色微深了些,眸底深处极快地闪过一抹寒意,却依旧是笑着,“原来是你啊,过来坐吧!”
那人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替少年倒了杯白开水,“季泽已经大致跟我说过了,可能其他几位老师的方法都不太适合你。”
“我也觉得。”少年表示认同这句话,他看向那位韩老师,“那些个老师竟然让我换一个目标,我肯定是有了想pua的人才会来交钱学习的,不然我花这么一大笔钱做什么。”
“我能了解一下对方是个怎样的人么?毕竟这种事情,因材施教才更有效。”那人道。
少年沉默了一下,缓缓道:“长得很好看,性格清冷淡漠,脾气挺好的,不会轻易动怒。”说话的时候,端起水杯轻啜了一口。
“季泽跟我提起过,说对方还是个男人。”说到这里,那人看了眼喝了水的少年,靠在沙发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真说起来,这点我还真的挺擅长的。”
少年挑了一下眉,“哦?这么说来你是有办法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