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您太厉害了！臣弟很解气！”小正太挥舞着拳头，心情十分舒畅。

程颐那老头被气得吐血，已经被官家命人送回去看病，看神情少说要在家中静养大半个月，自己总算能够痛痛快快地玩了！

经此一事，赵煦的形象在赵佶的心中的形象无限拔高，很自然地就将他当成自己的偶像。

不过赵煦却并不打算给这个臭弟弟好颜色看，一盆冷水给他浇下来，“小佶佶，朕交代你做的事，你做得怎么样了？”

“呃……”赵佶的手臂僵在空中。

“官家，您方才也看到了，臣弟……臣弟这几日被程先生折腾到每日不能按时下课，哪有时间……”

“噢，原来是这样……”赵煦笑着点点头，一只手臂钩在赵佶的肩头。

“不过这也不能成为你欺瞒朕的理由……你说是吧？臭弟弟！”

睿思殿内响起了连绵不绝的惨叫，引得门外等候的宫人不住往里探头。

“去去去，都出去站好！”刘媚娘从里面走出来，将殿门紧紧关上。

隔了一炷香的时间，赵佶眼神幽怨地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臀部，低语道：“至于么？不就是一架纺车么！”

皇兄在做皇帝方面那绝对比自己专业，可要论到吃喝玩乐、讨女人欢心，不是他吹牛，宫里的雌性动物上至向太后，下至各宫的宫女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他搞不懂，皇兄给皇嫂送什么不好，偏偏要送个木头疙瘩；女人不都喜欢亮晶晶、一闪一闪的东西么？难道皇嫂的嗜好比较特殊？

“你说什么？”赵煦一听，作势又要解下刚刚系好的皮腰带。

“不不不……”小正太眼神惊恐，急忙劝阻。

“臣弟……臣弟这就去让人买一架来！”

“买？”

行啊！看这小子的口气，似乎小钱钱有不少……多半是向太后喜欢这小子，赏赐给的吧？

“朕要的大纺车，和一般的纺车有些不同，市面上买不到，所以朕才叫你先画一辆出来，朕好叫人依样而作。”

“噢……”赵佶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屁股，这才明白为啥前次赵煦要让自己画一辆纺车。

那么……

赵佶仰起头：“陛下，您为何不亲自画一幅图纸呢？”

睿思殿中再次响起赵佶的哀嚎声……

赵煦吐了一口唾沫，重新扎好腰带，恶狠狠地道：“朕要是有你的工笔，也就用不着你来画了！”

这小子，诚心要看他出丑是吧？就他那点绘画功底也就只能在奏疏上画圈圈了。

虽然这小正太当皇帝确实混账，不过在这绘画上确实是天赋奇才。

请画师都是要付工资的好吗？此时身边就有一个免费的画师，不找他画找谁画？

“朕来说，你来画！要是画的不好，朕就再赏你一顿皮带！”

赵佶红着眼眶，脸上挂着泪痕，一边捉笔一边抹泪，皇兄刚刚建立起来高大的形象已经在他心中崩塌。

“首先画两架水车，要大，同用一个轴……”

一个时辰之后，赵佶满面春风，十分满意地拿着一幅画卷离开了睿思殿。

同时对媚娘做出重要批示：“将这画交给工部，让他们看看能不能按着这上面的给朕做出来！”

……

“郑相公，如你所愿，吴翼死了！”徐王赵颢神色难看，咆哮道：“可是郭奇还好好地活在世上！”

郑雍叹了一口气，拱手道：“殿下，这恰恰说明陛下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了。”

赵颢眼神躲闪，“这……这怎么可能？！”

“殿下你好好想一想，为什么吴翼的计划会失败？”

为什么？难道是吕大防那老贼？！赵颢一想到此，眼神阴挚，面露凶光。

一定是这老贼一边给自己透露消息，一边又把自己给卖了！

赵颢拍桌子大骂道：“这吕大防当成可恨！本王已命洛阳那边全力配合他，他却在坑本王！”

“唉！”

郑雍摇头叹息，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主子。

事到如今，赵颢还看不清局势，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辅佐地了这位王爷。

“殿下，吕相公不是背信弃义的人……”

赵颢拂袖大骂：“他怎么不是？当年他受新党李清臣赏识推荐给了皇兄，这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可他呢？一进中枢就立马投靠了旧党，这种人怎么不是背信弃义？！”

知道如今徐王已被愤怒气昏了头脑没发理性分析，郑雍明白终归是要自己来同他解惑。

“殿下，我们和吕大防交易这步棋并没有走错，错的是我们低估了皇帝的能力。”

赵颢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赵煦，他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能力？”

赵煦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怎么能比得过他这个浸淫权利多年的叔叔？一定是吕大防在背后使阴招！

“殿下，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小瞧官家了！我们以为死一个郭奇并不会引起官家的重视。”

“可事实恰恰相反！官家从郭奇的案子中知道了我们在皇城司有人，并且不再信任皇城司的人，特意将人转移到了探事司，封锁了消息。”

当然，最让他想不到的是，皇城司中居然就真有人这么快就将凶手锁定在了郭奇身上，哪怕再晚上一日，那郭奇就必死无疑，这案子也就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局面。

看来鱼龙混杂的皇城司中还是有能人的……

赵颢听罢轻蔑道：“可我们还是知道了郭奇没死！”

“不错，我们是知道了郭奇没死，然而那是因为我们在皇城司有人，打探消息十分简单。可郭奇转移到探事司之后，要不是吕大防，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郭奇人在哪里！”

这个只有区区数十人的探事司，在平日里都根本入不了郑雍的眼，因为他们的耳目消息远比探事司更灵通，可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部门居然将郭奇藏得连他们的耳目都找不到。

郑雍一针见血道：“这其中要是没有官家的命令，我实在想不到就凭李忠那个蠢货，能做出这么缜密的部署。”

“如果说我前面说的那些都是没有证据的猜测，那么就在刚刚，官家直接罢免了李忠，殿下应该明白了其中的寓意吧？”

赵煦的这一步动作已经说明了他要整顿皇城司的决心，要剔除他们的人换上自己的人。

“如此说来……”赵颢的神色一阵变换，始终不想承认赵煦居然能有这个能力。

但现实由不得他不承认，赵煦通过陈衍的死一步步调查；而他却屡次露出破绽，已经被赵煦打蛇随棍上。

不行！决不能被赵煦抓到把柄！

“郑先生！请郑先生教小王！”徐王赵颢走下堂，直接跪倒在郑雍面前眼含期待。

郑雍曾做过他的翊善侍讲，是自己的授业恩师，给他下跪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最关键的，他知道以郑雍的能力，一定能够将他从危局之中救出来！

“殿下这是做什么！”郑雍连忙拉起赵颢。

徐王赵颢由于长期被高太后宠爱，所以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子，在经过他的一番教导之后才慢慢有了一些城府，但骨子里依旧是一个骄傲的人。

像今天这样的场面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当然，这也让郑雍大为感动和欣慰。

至少，他的殿下终于成长了。

“老臣确实为殿下想到了一个破局之法……”

“这……会不会太放肆了？”赵颢听罢有些犹豫。

“殿下只有做得狠，做得绝，才能让陛下不敢妄动。”

“那小王听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