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站在甲板看不清漆黑的海面，但柳不凡身穿的白色救生衣却是比较显眼。

克莱勒尔用手指着柳不凡刚才坐的那艘应急艇中的白影，轻声对其他三人道：“他就在那，穿着白色救生衣。”

“照着白影开枪，乱枪击毙。”

三人举起手枪对着应急艇的白影就是一通射击，子弹如雨而下。

白影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从应急艇里翻身跌落海水中。

“死了，好。”克莱勒尔往海面吐了一口唾沫，恨恨道，“该死的低等华人，竟然想着威胁我们。”

“你们没有完成任务，是不是也该去死了？”那三个人突然掉转枪口对准了克莱勒尔。

“什么，弗兰克，你疯了吗？”

克莱勒尔大吃一惊，急声抗辩道，“泰坦尼克号与你们错身后不久就撞了冰山，就算我和维茨泰特在货舱成功切割了一个圆洞，顺利地往船里运送了炸药，也已然无法营造出因煤仓火灾不可控而致使泰坦尼克号沉没的局面，事后调查只会被认定为冰山事故。在泰坦尼克号撞冰山那一刻，我们的计划事实就因自然因素而liu产了，怪得了我吗？”

“你说得没错，确实怪不你。”弗兰克冷冷一笑，“但是，克莱勒尔，从一开始，你就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

“你以为我们计划弄沉泰坦尼克号是为了唤醒美国人民批判美国财团，反对金融垄断，拖延美联储的成立，于德国有利……”

“难道不是吗？”克莱勒尔直觉被人利用了，他一面强装镇定，一面紧急思量如何逃生。

“当然不是，恰恰相反，我们想要利用你们的德国陆军参谋部军事情报局秘密情报人员身份，加快美联储的成立，美国财团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利用美联储支配美国财政推动欧洲爆发战争大发战争横财了，所以……”弗兰克得意道，“不管计划成功还是liu产，我们都会在事后对你们进行灭口处理。”

“弗兰克，原来你是个可耻的叛徒。别忘了，你们也是德国人，怎能背叛自己的祖国为美国财团卖命。”克莱勒尔悲愤莫名，“难道你希望看到美国财团整合全美财力资助英法与我们的祖国开战吗？”

“不，你错了。准确地说，我以前是德国人，现在是德裔美国人。”弗兰克满不在乎道，“我宣誓效忠的是美国。”

“你效忠的只不过是美国财团而已，叛徒……”克莱勒尔怒吼一声，身子侧向倒地，向着悬梯滚落，一路hua向漆黑的大海。

弗兰克的两名手下对着克莱勒尔滚落的方向就要开枪。

“别开枪。”弗兰克连忙制止两名手下，“悬梯下面有装载着炸药的救生艇，如果被乱枪击中引爆，我们都得化为飞灰。克莱勒尔滚进茫茫冰海，已必死无疑。”

两名手下及时住手，问道：“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没想到泰坦尼克号竟然撞冰山，克莱勒尔和维茨泰特的任务又遭失败，计划已经彻底liu产了，行动就此取消，我们下去将救生艇里的炸药都搬甲板舱房，然后驾船追那艘救生艇，将维茨泰特灭口。”

两名手下应了一声，和弗兰克一起沿着悬梯往下走。

“砰砰砰砰砰……”

背后突然连续五声枪响，子弹近距离将他们一一击倒，身下向海面跌落。

开枪的是柳不凡。

花了五个功德购买的枪法可真不是盖的，柳不凡如有神助，五颗子弹击倒三个敌人，命中率很不错。

刚才柳不凡意识到处境难测以后，当即脱下白色救生衣，立在原来的那艘应急艇伪装成一个白色的人影，他自己先将装着炸药的应急艇从铁架悬梯下面移开，然后将身子悬在悬梯的背面。

柳不凡这一谨慎的举动不但让他逃过一劫，在判明敌情后，还乘人不备从后面偷袭敌人得手。

柳不凡重新往转轮手枪里装满子弹，这时克莱勒尔从冰冷的海水中冒出头来，攀一艘应急艇的船舷，手中还拉着右肩部中弹的弗兰克。

“别杀我……”克莱勒尔哆嗦着嘴唇恳求柳不凡，“我知道白星公司怀疑你是我们的同党。留着我，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先告诉我，船里面还有多少人？”

“就他们三人，这艘机帆船现在是你的了。”

克莱勒尔当然不会替要杀他的同伙隐瞒，他拖着弗兰克爬应急艇，再次恳求道，“你还得留下弗兰克，他能指导你如何驾驶机帆船。另外，我也想要弗兰克作为人证，将他所效忠的美国财团的阴谋向美国人民揭发出来，我想，你既然乘船去美国发展，自然不希望某些财团操控美国货币发行权和国家信用，他们会剥夺美国《独立宣言》里的自由，将美国年轻人推欧洲战场，或许包括你这个在美华人，被强拉去当劳工，你不想死在异国他乡的战场吧。”

“住嘴吧，我现在没时间听，急着去救人。”

在确认机帆船里面再没人以后，柳不凡吹起哨子，呼唤小李子等人划着救生艇回来。

几个人将克莱勒尔和维茨泰特用缆绳牢牢捆绑，简单包扎了一下弗兰克的枪伤后也将其捆绑起来。至于弗兰克的两名手下，却是已经中弹后葬身大海。

一群人进了机帆船的驾驶室，打开灯光。

柳不凡问弗兰克：“船的最高时速是多少？”

“六节。”

这是一艘由废旧帆船改装而成的机帆船，动力装置并非泰坦尼克号那样大量烧煤产生强大的蒸汽驱动众多轮机做功，而是柴油机，速度只有泰坦尼克号的四分之一，两者完全无法相比。

“只有六节，也太慢了……”

柳不凡的心沉了下去，他原来的想法太乐观了。

六节，意味着从这里出发，找到十几海里以外的加利福尼亚人号需要约三个小时，往返就是六小时，而现在的时间是15日零点三十五分，离泰坦尼克号撞冰山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泰坦尼克号最多只能再支持一个多小时了。

克莱勒尔依旧担心柳不凡会干掉他，zhua住话题主动跟柳不凡套近乎：“六节的时速足够了，回去救人连十分钟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