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于妙玉的陪嫁丫头？”

寒烟看着这具上围只稍逊自己的女尸，诧异地看向陈平。

“离这么远，你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陈平打了个沉，随即指着墨梅的襦裙上的梅花，理所当然的道。

“你看上面的梅花，据我所知，她们四个丫头只穿这种，代表自己名字的花裙。”

寒烟不屑地一撇嘴，伸出嫩葱般的手指，指了指墨梅的胸口。

“真的吗？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陈平脸上有些尴尬，连忙咳嗽一声。

“那个……怎么能呢，我可是个正人君子。”

“是吗？”寒烟眼波扭转，往他腰部下三寸瞄了一眼，嘿嘿一笑。

“有本事不用暮鼓晨钟，我带你去怡红楼转一圈，要是你能身无长物，我做主给你免单。”

咳！

陈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好一个身无长物。

大姐，我服了！

给了寒烟一副羊肠手套，两个合力把墨梅的尸体拖到旁边的芦苇荡里。

陈平本想让寒烟离开，但这位非要看看，陈平无奈只好当着她的面开始验尸。

首先是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全都没有了，断口参差不齐露着森森白骨，仿佛被什么东西咬断了。

寒烟扒头看了看，轻叹口气：“真惨，死了尸体还被鱼吃成这样。”

陈平摇了摇头，指着墨梅手指断口露出来的白骨。

“不对，她的手指是生前被咬掉的，你看这处断骨上有红色的血晕，证明伤势来自生前，而非死后。”

寒烟眉梢一条，惊讶道：“生前造成的？难道是她犯了什么打错，才被处以这种酷刑？”

陈平再次摇了摇头：“她手腕没有绑过的痕迹，也没有被人紧握后的青紫，证明她是主动凑过去，被咬断手指的。”

寒烟倒吸了口凉气，脱口而出道：“难道她被什么邪门的东西控制了，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事情？”

陈平嗯了一声，“有可能，不过这齿痕很奇怪，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咬断的。”

再次检查了好一会，寒烟奇怪地打量着墨梅的尸体，疑惑地问道。

“那她的致命伤在哪？我怎么看不出来，难道是淹死的？可她的肚子并没有胀满啊？”

“把尸体翻过来看看。”

两人合力把尸体翻过来，寒烟瞅了半天，除了看到墨梅那丰腴的臀部，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陈平则是将手指插进墨梅那乌黑的头发里，一寸寸地摸索。

当他摸到后脑枕骨上缘与两块顶骨，交接的那三条骨缝的交汇处时，突然一声惊呼。

“在这里，找到了。”

寒烟连忙凑过头去，便看到在墨梅后脑浓密的头发里，有一个小孔。

陈平摸了下这个小孔，眉头紧皱的喃喃自语。

“凶器自三条骨缝交界处刺入，手法精妙，可伤口看上去比绣花针略粗，会是什么造成的呢？”

寒烟眨眨眼，突然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比量了一下。

“是簪子！”

陈平眼前一亮，“没错，就是簪子，看来你也有点用。”

寒烟无比傲娇的哼了一声：“那是，我从小到大，干什么不行！”

陈平呵呵一笑，“那就请这位什么都行的姑娘，帮我检查一下墨梅的身子，嗯……你懂的。”

寒烟一愣，随即猛地反应了过来，一击粉拳就怼在陈平胸口上。

“还身子？你直接说让我脱她裤子看看不就完了。再说要是我没在这，还不是你来，虚伪！”

陈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其实寒烟说的挺对，要是没她在这，自己第一件事就是给墨梅脱衣服。

当然，自己是个专业的仵作，一切只为验尸，才没有其他亵渎的想法。

转过身向外走了几步，陈平就听到身后淅淅索索的脱衣声，没一会儿就传来寒烟的声音。

“十二个时辰内的确曾经云雨过，没有伤痕，应该是自愿的。”

随后不知道她又检查了什么地方，突然厌恶大叫。

“我看她不该叫墨梅，叫墨菊才对，你们男人真变态，呸！”

陈平连连苦笑，“大姐，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那都不是我搞出来的，你可别乱栽赃。”

“要真是你，我早替天行道了！行了你转过来吧，咱们挖个坑把她埋了。”

陈平点头，刚要转身，突然置身于天平空间。

尸检档案录残生，枉死之人可昭雪。

死者：墨梅，原名姚小翠。

身份：雀字门候补雀后。

愿望：成为雀字门的雀后。

生平：姚小翠六岁跟着几十个小姐们一起，被血雀王杰方和雀后于妙玉买来，传授《姹女噬阳术》后改名墨梅，正式加入雀字门。

在她之后又有了三个小姐妹，修炼有成之后，分别赐名加入了雀字门。

而剩下的女孩，着直接被王杰方处死，随便着地埋了。

墨梅与其他三个丫鬟感情一般，经常仗着自己大姐的身份，为了各种小事争吵，总算上头有于妙玉这只雀后压着，才算没闹的太过火。

十三岁开始做生意，几年间先后有十来人被她榨干阳气，随后被王杰方以撞邪意外杀死，侵吞其财产。

只是每次获得银钱之后，除了留下日常所需，王杰方都会把钱提走，带着于妙玉前往常白山某处，半月以后才两手空空的回来。

蔡知县也是一样，只不过王杰方忽然传话，谁能尽快解决他，就能坐上后补雀后。

墨梅拼命卖力干活，终于拿下了这个称谓，只是其他三个姐妹全都有些忿忿不平，就连于妙玉也开始对她冷言冷语。

随后数场战斗画面，但陈平昨天刚刚接受过暮鼓晨钟的洗礼，心灵澄澈如圣者，自然是一念不起，身无长物。

而最后一个画面，则是在船舱里的床上。

王杰方满意的长舒了口气，拍了拍墨梅的头。

“不错，功夫已经有妙玉的七分火候，下次生意你就做雀后吧。”

墨梅欣喜若狂，顾不得穿上衣服，连忙下床跪伏在地。

“多谢血雀大人。可妙玉夫人怎么办？”

王杰方呵呵一笑：“她年纪大了，哪有你鲜嫩可口，度过这次难关之后，我会找个地方安置她，以后你就跟着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猛地被人一脚踢开，凛冽的江风，吹得墨梅猛地打了的哆嗦。

她猛地转头，发现于妙玉幽灵般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

王杰方坐起身，深深嵌进前胸皮肉里的骷髅头，闪动着莫名的光。

于妙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目光死死的盯着王杰方，连眼尾都没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墨梅，只用冰冷的口吻喝道。

“出去！”

墨梅一愣，“可我还没穿……”

“滚！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于妙玉的声音更冷了。

墨梅求助般的看向王杰方，可刚刚还宠爱过她的血雀大人，却始终目不斜视，没有为她说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