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病秧子想起出门了?”
寒烟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平。
“怎么不行吗?”
陈平为之气结,立马睁大眼睛,瞪了回去。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性格这么恶劣,活该二十五了还没嫁出去!
不过那些药劲儿还是太小了,只能维持自己十倍速修炼一个时辰。
要是不找到更强的药,自己只能永远维持这幅病秧子的样子了……
一旁牵着小龙手的苏叶,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掩口轻笑。
春城十字大街,是整个县城最繁华的地方。
街面上人头攒动,各路江湖做生意的大声吆喝着,吸引着游客。
其中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身旁放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汉白玉磨成的白沙。
就见他俯身一手抓起白沙向地上沙子,另一只手拿着竹板啪啪的打个不停,嘴里还抑扬顿挫的唱着。
“一字写出来,一短一横长,二字写出来上短下横长,三字写出来……”
“这太平歌词唱的真不错!”陈平由衷的感叹。
寒烟双眼放光的补充道。
“那是,于予菊先生的白沙撒字也是一绝,苍劲有力,比书法还漂亮!”
随着最后一个拖腔,一曲太平歌词唱罢,于予菊也洒下了完了一个字。
不用抬头,他就知道身边已经围满了人。
为什么呢?
看脚啊!
眼前密密麻麻占满了脚,总不能是只有脚没有头的空腔子吧!
于予菊抬起头,朝着周围作了个罗圈揖,这才朗声道。
“今儿借贵宝地一用,于予菊谢过春城的老合们,再谢过各位老少爷们赏饭。闲话少说,咱们立刻开说。”
“庐山竹影几千秋,云锁高峰水自流。万里江山飘玉带,一轮明月滚绣球。路遥西北三千里,势压东南百万州,美景一时观不透,天缘有份——画中游!”
一首定场诗说的抑扬顿挫,众人拍手叫好其中就包括陈平他们。
于予菊再次朝着周围作了个罗圈揖,笑呵呵的道。
“今天我给大家说一段马寿出世,话说……”
“慢着!”
突然一个冷傲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紧跟着人群分开,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摆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他身量不高,长得精瘦,一张刀条脸双眼有神,一张嘴撇的跟麻将牌里的八万似的。
于予菊一见这个男人,连忙陪了个笑脸。
“原来是云爷啊,正打算今天再去拜会您呢,没想到您就过来了。”
云爷用鼻子哼了一声。
“不敢劳烦于老先生大驾,我们虽是同行,但不过是小门小户,比不了您这条过江龙。我今天来,只要是听说您有个‘口吐莲花’的活儿不错,想见识一下。”
一旁的陈平微微皱眉,扯了扯寒烟的袖子。
“有找茬的,咱们帮不帮?”
寒烟轻轻摇头,“没必要,这种小场面,于老应付起来轻轻松松。”
陈平见她这么胸有成竹,也就没再说什么,心里琢磨着这老爷子会怎么解围。
于予菊笑容不变,只是脸上有些发苦。
“可是我没有带锣,也没有带水。恐怕表演不好啊。”
云爷阴恻恻地一笑。
“没关系,于老先生手里不是有竹板吗?可以打头啊,至于水可以找在场的朋友们借呀。”
于予菊看了看手中的竹板,脸上苦笑更浓。
“得,既然云爷想给我归置归置活儿,那我就给您来一段口吐莲花。”
“各位老少爷们,我待会喝一碗水,然后一运气就能喷出一朵水莲花来,水莲花三尺大小,还能绕场一圈!”
“不过我先要请神,一般是需要铜锣的,不过今天我没带锣,那就拿我脑袋当锣吧。各位有没有带水的,给我来一碗。”
周围看热闹的观众一个个面面相觑,全都缓缓的往后退。
谁都不是傻子,这场面一看就是要出事,一会儿万一真的打起来,可别伤到自己。
至于水,没看云爷正用审视的眼神,瞪着所有人呢吗!
可这一退,就显出了陈平他们四个,三个大人全都还都能蹦的住,只有小龙一脸的义愤填膺,双眼圆瞪,都快喷出火来了。
于予菊自然也看到了寒烟,但于老头只是朝他们一点头,便继续自己的表演。
那个云爷则是盯着寒烟,目光有些凝固。
陈平轻叹口气,从腰间摘下一个喝药用的酒壶递了过去。
“老爷子,您若是不嫌弃,握着有一壶酒。”
于予菊双手接过酒壶,朝着测评点点头。
“没关系,酒也行。”
将酒放到地上,于予菊举起手中的竹板,朝着脑地不轻不重的打了两下,嘴里还学着打锣的声音。
“一二三,二二三。嘡!嘡!”
“等等!”
云爷眼睛一翻,“于老头,你没吃饭呐!这么打的这么轻飘飘的,各位老少爷们可不过瘾!”
“哎呦,是我的错,我的错。”
于予菊连忙赔罪,随后进竹板高高举起,狠狠朝着自己脑门儿砸了两下,顿时两道赤红的印子,就出现在老头子的脑门上。
“嘡!嘡!您看这回行了吧。”
云爷显然也没料到他能这么使劲儿,稍微愣了一下,只能点点头。
“可以,继续吧。”
“得嘞!一二三,二二三,嘡!嘡!”
不多时,于予菊已经念到了最后一句,额头上青紫一片。
“天也不早,人也不少,众神来到,众神来到啦……!”
话音未落,于予菊抄起地上的酒壶,喝了一大口就要往外喷。
突然,云爷一声暴喝。
“各位,都散了吧!他喷不出来水莲花的。你呀,别挨骂了!”
陈平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到了极点,这叫刨活儿,当众撅人,是相声行里最不道德行为!
没想到这孙子做的这么绝!
小龙虽然不懂这些,但眼睛也已经瞪圆了,小拳头攥的嘎巴嘎巴直响。
寒烟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似乎胸有成竹。
咕咚,于予菊一口将水咽下,神色淡淡不喜不悲。
“云爷,你真要做的这么绝吗?”
云爷冷冷一笑:“老于,你这几天该赚的钱也赚够了,该滚蛋了!”
围观的众人看到这幅场景,纷纷叹息着掉头就走。
没有水莲花,还看什么。
于予菊微微耷拉的眼皮猛地一挑,两道寒光一闪而逝。
“各位慢走!水莲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