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尸血伞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看上去就像干涸的死人血,暗红的伞面开始轻微地抖动起来。
陈平双手猛地用力紧握伞柄,手背青筋暴突,全身法力疯狂地向血伞灌注进去。
“地魂开!”
一颗大星瞬间从血伞上亮起,正是陈平的地魂。
暗红伞面突然爆散,化作漫天半透明的红丝。在陈平手中,只剩下惨白的脊椎骨制成的伞柄,还有肋骨磨成的伞骨。
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十八根肋骨磨成的伞骨反转向前。
下一刻,漫天红丝缠绕在伞骨上,编织成一把半透明的血色刀锋!
惨白的骨头嵌在半透明的血色刀锋中,显得异常的妖异,宛如传说中的虎魄刀。
这才是陈平这把戮魂刀的真正形态!
曾经陈平还在疑惑,一把伞怎么能做刀坯,知道他开始修炼大魔黑律,淬炼戮魂刀的时候。
这才发现,这把照尸血伞居然可以改变形态。
“二品阳清境!”
寒烟一声惊呼,她没想到陈平居然隐藏的这么深。
不过要是她知道,陈平体内还隐藏着一个,拥有十倍法力的黑冥血海,怕是要惊掉下巴。
陈平双手握着这把,几乎等身高的阔刃大刀,目光复杂无比。
“出手吧,让我试试你这青龙,能不能挡下我的戮魂刀!”
凛冽的狂风从陈平身上散发开来,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强烈的风压,让不远处的寒烟都感觉呼吸一滞。
终于……要开始了吗?
只是刚刚他们说的话,以后是什么意思?
司徒寒身上的青色龙影在快速地游走,破开面前的层层风压。
他轻轻的摇摇头,声音透着坚定。
“抱歉,今天我不想跟您动手,因为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那个丐头,必须死在我的手上,”
陈平眉头一挑,声音带着几分严厉。
“丐头张鑫已经自首,难道你还想像上次一样,闯狱杀人!”
司徒寒如刀锋般的目光,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陈平的双眼。
“这是我答应丁小乙的事情,必须要办到!”
望着那坚定中带着三分倔强的眼睛,陈平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小龙。
当初我给他念那首诗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种眼神……
颓然地叹了口气,陈平轻轻摇头。
“不用那么麻烦了,短则三天,多则五天,刑部批文下来,就要将她凌迟,用不着你再出手。”
司徒寒愣了一下,这才喃喃地道。
“行刑那天我回去,如果是活剐,那么接下来就是我和您的战斗。如果是枭首之后再戮尸,那我们的战斗就要提前了。”
话音未落,司徒寒身体猛地向后飞跃,只一个刹那,人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陈平望着他消失的方向,那双丹凤眼缓缓的眯成了一条细缝。
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如果不是活剐,他就要去劫法场!
当然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救人,而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杀人!
这个固执的家伙,就算身体恢复了,但心智还是小孩子,为什么要这么任性,去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反正人死在他眼前不就完了,何必还要劫法场,把事情搞得那么大?
不过还好,采生折割是大罪,按律自然是活剐凌迟,不会有变故的。
想到这,陈平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张鑫那张诡异的笑脸。
有些不太对呀……
随手一抖,将巨刀再次化作照尸血伞,陈平来到寒烟面前,把扶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怎么样,还好吗?”
看着陈平那还染着血的嘴角,寒烟抬手用袖子给他擦了擦。
“还说我呢,你都吐血了。赶紧进屋,药应该热好了,我去给你端来。”
房间里,陈平一边喝药,一边将小龙就是司徒寒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寒烟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他烧得只剩下一堆黑灰了呀,而且小龙肯定是活人,我不肯看错的!”
陈平眯着眼睛,声音低沉而缓慢。
“那你把那堆灰,扒拉开看了吗?”
寒烟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没有……”
陈平轻叹开口气,“估计是有人在你走了之后,又把他给复活了。”
“复活?!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寒烟明显有些不信。
陈平放下药碗,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可事实就是这样,现在质疑也没意义。一会儿我去找楚姐问问,她应该能知道。”
寒烟眉头微皱,疑惑的问道。
“其实我一只很好奇,楚大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你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陈平洒然一笑,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不 是人!”
……
送寒烟回了怡红楼,陈平再次来到县衙。
抬头看了看屋顶,沐辰正坐在他之前坐过的位置上,傻呆呆地望着天空。
陈平明白今天的事,对沐辰来说打击也不小,便没有打扰他,直接往后宅走。
一刻钟后,陈平面色呆滞的看着眼前,不断冒出白色水蒸汽的屋子,苦笑的转头,想身旁的秦玲问道。
“这里怎么看都是浴室吧!你确定我能进去?”
秦玲掩口轻笑,“让你进去就进去,大人已经洗完澡了,再说她一个女子都没在意,你干嘛这么胆小。”
陈平表情古怪,嘴角狠狠的抽了几下。
“这就不是胆子大小的事,唉?你别走啊……”
看着秦玲一溜烟地没影了,陈平暗叹了一口气,轻轻敲了敲房门。
那只手刚一碰到房门,吱嘎一声,房门竟然诡异地自己打开了。
“进来呀……”
幽幽的声音仿佛从地府吹来的阴风,听的陈平心里拔凉拔凉的。
那绝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迈开沉重的脚步,他走进了浴室。
完全没有男人,走进女澡堂的旖旎感觉。
望着墙壁上,那如鬼火般惨绿的壁灯,陈平心里只有后悔,深深地后悔。
明知道她不是人,自己干嘛这么晚过来找她?
真是茅厕打灯笼——找死!
突然,一个银铃般的笑声,从他耳边响起。
“嘻嘻嘻……你在害怕吗?怎么走的这么慢?”
“没、没有。”
陈平心里一寒,连忙转头,但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
没敢耽误,他加快脚步,再度转过一座薄纱屏风,终于来到浴池。
楚依侧坐在浴池边,乌黑的长发遮住她的脸,身上裹着一袭透得不能再透的纱裙。
粉色的抹胸和巴掌宽的一分裤,全都清晰可见。
但陈平却没有感觉的丝毫的诱惑,有的只是诡异与恐怖。
因为透过那薄纱,他清楚的看到,那仿佛死人般惨白的皮肤上,有着大片大片深紫色的斑点。
那是尸斑!自己绝不可能看错!
咕咚,陈平艰难咽了口吐沫,头上冷汗直冒。
似乎听到了他发出的动静,楚依猛地转头,眼神空洞地朝着陈平诡异一笑。
似乎是用力太大,那连着万千青丝的头盖骨瞬间掉在地上,仿佛一只大碗般,骨碌碌地滚到陈平的脚下。
“可以把我的头盖骨捡起来吗?我有点冷。”
楚依暴露在外的惨白大脑,突然咧开一道满是獠牙的嘴,朝着陈平阴恻恻地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