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明想不到她会说得如此大胆明确,少妇跟少女就是不一样啊。对了,她今年三十多岁,介于“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之间,却长年独守空房,真是太难为她了。
罗晓明想到这里,心里不觉软软的,对她充满了同情。他真想去帮一下她,可除了用这个给她解渴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而施学敏呢?不好再说什么了,她知道今晚她已经够无耻的了。所以她现在只能用不断地给罗晓明挟菜的动作,来表示对他的关心。当然,她也想感动他,每个动作和眼神都含有向他索爱的暗示。
喝了一会,他们慢慢冷静下来,开始说起工作来。一说起工作,施学敏马上就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让罗晓明都感觉有些畏惧。
施学敏一开口就说:“晓明,你给我说实话,那个高总,到底是不是天宏集团的人?”
罗晓明心里一震: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破绽?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她呢?告诉她,要是她反悔怎么办?不告诉她,以后如果被人发现,追究起来,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想了一下,罗晓明决定还是把实情告诉她,由她来定夺。
于是,他反问:“你看出什么了?”施学敏说:“我是没有看出什么,但我看史国明好像对高兴荣很怀疑。要是他当真去考察,调查,被他发现高是挂靠的,那就不好了。”
罗晓明放下筷子说:“学敏,说到这事,我觉得还是把实情告诉你为好,然后由你决定。反正协议还没有签,还来得及。”
施学敏惊讶地问:“高总真是挂靠的?”罗晓明平静地说:“其实,这个工程的挂靠,跟别的工程挂靠是不一样的。别的有钱的工程,一点没实力的人也能做,因为有预付款,所以有人就挂靠大资质去投标,中标后他个人做。但这个工程,要垫资好几个亿,个人是做不动的,必须是有实力的大公司才能做。”
施学敏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
罗晓明又说:“但能做这种垫资工程的公司又很少,为什么呢?因为真正有实力的央企和国企,都去做工程,每个工程都由银行给他们贷款,才做的。所以,他们是不肯做这种纯垫资工程的。只有有实力的民营企业才肯做这种工程,但他们在回报率方面都有较高的要求。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找到我的一个朋友公司,他们是个综合性的集团公司,比天宏集团的实力还要强。可他们的建筑资质只是二级,不能承接右江二中这么大规模的工程。于是,他们就找到天宏集团,跟他们签订了一个合作协议,才用天宏集团的名义来承接这个工程的。所以,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挂靠,而是合作承包,这种方式国家也是允许的。但高兴荣这个人确实不是天宏集团的人,所以光查这个人是不对的。因为这个工程不是他个人干的,而是由一个很大的集团公司干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施学敏这才懂了,问:“这个公司叫什么名字呢?”
罗晓明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替我保密。因为,我怕有人利用这个秘密搞我。”
施学敏说:“我知道,你让我保密,我就坚决不说。”罗晓明这才告诉她说:“这个公司叫兴北蒙丽集团,是个很有实力的股份制企业。”
施学敏想了想,又问:“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公司吗?也就是说,像天宏集团一样的建筑公司直接干的。”罗晓明摇头:“我没有这样的关系。就是有,六个点的回报率,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施学敏沉默了,只顾埋头吃菜。她想了一会,说:“那就这样定吧,以后,让天宏集团派几个人到现场进行管理,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罗晓明说:“天宏集团肯定会派人参与管理的,因为他们是合作关系,不是纯粹的挂靠。”施学敏板起漂亮的脸,说:“另外我问你,他们到底有没有提出给你回扣的事?你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们的回扣?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上次,我没有跟你说起这个问题。”
罗晓明摇着头说:“你还不信任我?那你下午在办公室里怎么说这样的话呢?”
施学敏说:“说归说,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现在这种事情太多了,一些原本不错的官员说变就变了,都是经不起诱惑啊。”
罗晓明说:“学敏,我向你保证,在这个工程上,不,在任何工程上,我保证不拿一分钱回扣。如果真要拿,六个点的回报率,他们是不会同意的,这个我知道。”
“是吗?”施学敏将信将疑地说。
罗晓明说:“学敏,我跟你说,他们完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为了支持我工作,才来承接这个全垫资工程的。其实,做这样的工程,风险是很大的。几个亿的资金垫进去了,要是到时我们右江的财政还不出钱怎么办?他来跟我们zheng府打官司?就是打赢了,zheng府没钱,又有什么用呢?”
施学敏点点头:“被你今天这样一说,我还真懂了不少。”
罗晓明叮嘱说:“如果你继续让天宏集团来干的话,挂靠的事千万不能说。一说,史国明,还是其它人,正好抓住这个把柄搞我们。真的,到那时,他们不只是搞我一个人,还会把你也牵进来的。而我们呢?纯粹是为了工作,为了替zheng府分忧解难,一分钱好处也不要的。如果被误解,你说冤不冤啊?”
“嗯,我明白了。”施学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这件事就这样定。”
“来来,我们再碰一下杯。”罗晓明与她齐眉碰杯,更加欢快地对饮起来。房子里的空气越来越暖和,气氛越来越温馨,也越来越暧昧了。
施学敏见罗晓明有些热,就说:“晓明,你热的话,就把羊毛衫脱了。”罗晓明听话地把羊毛衫脱了,里面露出一件全新的棉质高档衬衫。
施学敏看着他身上的衬衫问:“你这件衬衫是新的,是不是这次去考察,有美女送给你的?”罗晓明掩饰说:“不是,这是我老婆给我买的。”
“你老婆很关心你啊。”施学敏有些吃醋地说,“呀唷,我也热了,把羊毛脱了。”说着也放下筷子脱羊毛衫。她把衣襟翻上去,从头上拉出来,没想到连带着把她里面的内衣也拉了上去,一截雪白的肚子露了出来,上面那个性感的肚脐眼都暴露在他眼前。
羊毛衫一脱,就剩下一件粉红色的内衣了。这还了得?这不就跟没穿衣服一样吗?真的,这件内衣像个神奇的画师,把她上身每一条曲线勾勒得纤毫毕现,栩栩如生。这样一来,就使她显得更加年轻活泼,全身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弄得罗晓明眼睛惶惶的,都不知往哪儿放好了。他只得垂下眼睛,一个人只顾吃菜,喝酒。这个羞涩惶恐的样子,惹得施学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罗晓明这才抬起头,看着她的额头说:“你笑什么?”他想不看她撩人魂魄的波浪,它们却还是起伏他的视线里,没法回避。
“晓明,你真的好可爱。”施学敏抿嘴窃笑,“像个乖巧帅气的弟弟。”罗晓明红着脸说:“学敏,你又来了。”
施学敏真的把他当成了弟弟,充满柔情爱意地给他挟了一块红烧羊肉:“晓明,你吃呀,到我这里,就不用客气,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啊。”罗晓明说:“我吃的,学敏,你也吃啊,不要只搛给我吃。”
他们已经像一对恩爱默契的夫妻了,更像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两人默默地吃了一会,施学敏忽然柔声说:“晓明,这几天,他们几个人好像平静了许多。这是不是与省厅派人来查案,还有连续几起双规案有关?”
这样一说,他们的关系就从暧昧转向了亲密战友和官场同盟。“那当然。”罗晓明说,“但我怀疑,他们背后还在活动,亡我之心不死啊。”
施学敏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有些神秘地盯着他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昨天,省里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我们右江可能要出大事。我问他要出什么事?他不说,一定要我过去才告诉我。”
罗晓明好奇地问:“为什么一定要让你过去,才告诉你呢?”
施学敏垂下眼皮不说了,似有难言之隐。罗晓明很感兴趣,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有些迫切地说:“学敏,到底为什么?告诉我好吗?你还把我当外人啊。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你还不放心我?”
这样一说,施学敏才撩开眼皮盯着他,下着决心说:“好吧,晓明,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跟任何人说哦。”罗晓明说:“这个自然。”
施学敏吃了一筷芹菜,说:“上次,我跟你提起过,省里有人要我做他的情人。可他年纪太大,我在感情上接受不了,甚至还有些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