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董懂在刺史府二进院里急的团团转,左手拍右手,右手握左手。
“什么怎么办?”宛轻歌一步跨进院落,瞧见他在那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哎呀,轻歌你可算回来了,急死我了!”董懂看见轻歌回来,立马扑了上去,这瞧瞧,那瞧瞧,“那贼人没把你怎么样吧?伤没伤着?”
轻歌展开双手,让他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没伤着就好,居然把你劫走,太可恶了!”董懂跟个老父亲似的,差一点就老泪纵横。
宛轻歌往院子四周看了看,问:“秦翌呢?”
“你一回来就知道找他,我在这等你半天了,你不关心一下我。”董懂醋意萌生,噘起嘴道。
“好好好。董捕头您还好吧?渴了没,饿了没?”
“不渴,也不饿。你这个没良心的。”
“那就别废话了,告诉我秦翌在哪。”
“他去将军府了。”
宛轻歌:“他在将军府做什么?”
董懂:“契丹嫌犯关在将军府囚牢,严密关押的,他去问话。”
轻歌转身走,董懂赶紧跟上,一边喊她:“你去哪?”
“将军府。”
“秦翌他都不关心你,反而去关心那个契丹人,你还上赶着去找他。”董懂小跑着跟上她的步伐,嘴里还在叽叽咕咕,为自己打抱不平。
宛轻歌说:“他做得对,要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将军府独立囚牢,士兵重重把守,一队又一队巡逻卫队。
徐孝忠在牢门口跟宁禹说话,“要是知道周牧这么不靠谱,当初就应该让他把人关押在我这里,保准丢不了。你看这搞得,多麻烦,去抓人,还把军师弄丢了,派出去找的探子和卫兵都没回来。”
“大将军不要着急,说不定一会儿就有消息了,我们再等等,再等等。”
宁禹话音刚落,回头一看,宛轻歌大步流星的过来。
他眨了眨眼,对,没看错,活的。
徐孝忠心一喜,大着嗓门说道:“军师,你可算平安回来了,害我们好找哇!”
“宛大人,你是怎么回来的?你不是……”宁禹疑问道。
轻歌说:“那个人放我回来的。我没事,诸位放心。”
徐孝忠道:“那就好,你既然回来了,那我就去把手底下人叫回来,让他们别找了。”
“大将军劳累了。”轻歌点头,转而问:“殿下在里面吗?”
宁禹说:“在。殿下说就等你了。”
“嗯?”宛轻歌又迷惑了,“他知道我会回来?”
“殿下说,那人不会伤害你的,他杀你没用,带着也累赘,一定会放你回来。”
“……”
这个秦翌,怪不得董懂说他都不担心我,反而担心契丹人,这么说也没冤枉他,他早就知道我没危险,还是徐孝忠热心,好歹人家还派人去寻了。
秦翌见了她的第一面是这样说的:“你回来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早。”
轻歌斜眼瞟着他,“所以呢?”
他说:“没什么,我以为你会天黑才回来。”
做贼心虚的人,劫持了人质,会确保自己没有被追踪到,安全无虞了才放人质回来,所以,一般都是天快黑了才放人,不过这个劫持者,倒是爽快,这么快就把宛轻歌给放了。
“废话不多说。”宛轻歌看了看牢里靠墙蹲着那位契丹小伙,问秦翌:“你问完了没?”
秦翌眼神一动,指示士兵开牢门,对轻歌道:“没问,等他酝酿一下情绪,我让你来问。”
轻歌说:“我问的会更好吗?”
秦翌回:“你有经验,交给你,我放心。”
“呵呵……”
蜷缩在墙角的人听见了开门声,却动也不动,头都不抬一下。
宛轻歌走近了,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还是不动,一声不吭,不回应。
秦翌跟进来,踹了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你是哑巴吗?还是听不懂人话?”
那家伙四仰八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开口道:“你们别费劲了,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说了,你们就更巴不得把我灭口了吧?我才没那么傻。”
“谁要灭你口,我们没这闲工夫。”秦翌高傲的道。
那人嘴角尽是嘲讽之色,“你们汉人的把戏可真多,我不会再上当了。”
宛轻歌听出了其中的猫腻,在秦翌耳边轻声说道:“他可能以为,我们跟暴露他行踪和相貌的人是一伙的,还有州衙抓他的那些人,凡是抓他的,他都以为我们是要拿他的命。”
宛轻歌试探性的说道:“我们也想知道那个出卖你的人是谁,因为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谁传出的消息说你是奸细,就将你的画像传遍了南楚全境。可想而知,对方确实想要把你当替罪羊,抛出来当诱饵,牺牲了你,他们就会得利,然后他们在背后再计划什么。”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有别的选择吗?你说与不说,都一样要被关起来,你难道不想为自己正名?搏一搏,你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即使我们不杀你,那些巴不得你死的人,总会想办法杀了你。”
哈?
宛轻歌说的话,让他一怔。
终于抬起了头来。
他捞开自己披散的头发,看着宛轻歌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怎么能保证我说了以后,你不会伤害我?”
宛轻歌指了指自己道:“你看我的脸,我像是那种阴险狡诈的人吗?”
他想了想,还是选择开口了。
他站了起来,宛轻歌这才看清他的脸,虽说有些脏污,但也看得出来他剑眉横立,鼻子高挺,有些弧度,刚毅的脸颊棱角分明,脸型呈倒三角形,下颌比秦翌宽一些。络腮胡显得粗犷,耳圈的饰物贵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眼神锐利,他是圆的眼睛,没什么攻击性。如果没了胡子,按照汉人的审美,那么,他长得也是挺好看的。
他说:“我是契丹皇太子,名,耶律无殇。我母亲,是你们南楚盛乾十二年过去和亲的舜和公主。”
“什么?!”
宛轻歌和秦翌听到后大为震惊,两个人瞪大双眼互相对视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