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竟敢与我讨价还价。”
秦翌脸上的神情阴沉可怖,红了眼,白皙的皮肤似乎溢出冰冷之气,犹如恶鬼附身。
秦翌本以为自己做足了准备,却不知,对方竟然暗算,还将水灵月劫了去,甚至用弓弩,用尽手段只为杀他。
秦翌默默算了时辰,来之前叫人拿圣旨调集的后备军还没赶到,因坎和兑信报还没来,速度太慢了呀。
“选好了吗?我手上的弩,可不等人。”
那人催促他做选择。
实则不论秦翌选谁,那人都不会放过他。
秦翌手中的针只剩下一枚,暗藏在手中。
刀疤脸召集了手下,又来了,他给黑袍人提醒道:“小心,他有暗器。”
黑袍人对那边的土匪道:“快,把他围起来!”
“上!”刀疤脸满脸横肉,指挥人杀秦翌。
秦翌最终还是选了。
他直接冲向宛轻歌那边,一头撞过去,抱住黑袍人的腰,像只迅捷的猎豹,连连推出几丈远,最后将黑袍直接推撞在树上。
“砰”一声,加上内力的施压,撞得黑袍吐出了一口血。
空气中腾起尘埃一阵。
“上,杀了他!”黑袍人还在冲那些土匪喊。
土匪相继扑上,缠上秦翌,刀疤脸过去将黑袍扶走。
秦翌赤手空拳跟他们打,土匪们飞蛾扑火般,来一个倒一个。
扫开最后一个扑上来的人,他抱起宛轻歌,往山下去,但是山道岔路多,他迷了路。
巽这会儿,也要回头去保护秦翌,就听见了山下的人声,他心中大喜,已经看见了那边打着火把的人,是官兵,主子留的后手,带着弓箭的官兵来了。
官兵的到来,这些土匪没办法只能撤。
黑袍人将水灵月抓过来,水灵月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你找死!”
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带走!”
水灵月真心觉得这个人的声音特别熟悉,那一巴掌打得不轻,她忍了痛,蹙眉不语。
她被黑袍人和土匪带走了。
眼看着官兵来了,她频频回首,却被人堵住了嘴,拉扯着走,发不出一点声音,直到他们走远了,再也看不见那边的火光。
当晚,士兵们的搜寻无功而返。
秦翌与宛轻歌不知道走去了哪里,官兵漫山遍野,土匪也不敢去追,只好放走秦翌。
徐大人不负众望,在震和艮的护卫下,一路解决了尾随的土匪,最终将饷银安全送到了都督府,水军将士欢腾一片,大都督温淮,决定拿一部分粮饷,运去支援灾区民众,并迅速调派人手加固堤坝。
抢险救灾工作紧锣密鼓开始进行。
第二天,徐相佑和手上挂了白布的江开宇,又亲自带了兵去搜山,搜了许久不见踪迹,最后在一处高土坡的边上看见一块划拉下来的黑布条,这确实就是秦翌那天所穿的衣服。
夜晚看不清道路,也不认识回去的路,秦翌抱着宛轻歌,一脚踩滑,滚落到山坡下,一身泥污,她的肩头,那支箭还在那里,折断了箭杆,只剩箭头,滚落之时他特意护住了宛轻歌的伤口。
她嘴唇发紫,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箭上有毒,得赶快找地方医治。
他自己也摔疼了,背着宛轻歌,步履蹒跚,去找个干净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走停停,终于看见前面有一座农家小屋。
炊烟袅袅,还有饭菜香味飘来,他瞬间打起了精神。
敲响了院门。
“有人在吗?”
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妇人走了出来,顺手将做饭的围裙扯下,从矮墙里看出来,“你们是?”
“大娘,我们在山上迷了路,我这位同伴还受了伤,能不能借您个地方,让我们养养伤?”
秦翌懂事的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
“这些,就当是我们的借宿费,可以吗?”
大娘笑了笑,给他开门,“山里人家,哪用得着这许多银钱,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进来吧。”
“谢谢您。”
睿王被磨了盛气,跟普通的小伙子没两样。
将宛轻歌放在床上,大娘见她伤势不轻,看了一眼是箭伤,便去柜子上拿来一瓶药。
“这是治疗刀伤剑伤的金创药,我儿子在军中,常受伤,也总是用这个,你将箭头拔出后,给她用一下,很管用的。”
秦翌道了谢,接过来闻了闻,将瓶子先放在一旁。
大娘很懂治伤,已经端了一盆开水,拿了一把剪子,还有小刀过来。
轻歌头发披散凌乱,大娘火眼晶晶,看出她是名女子。
不由得疼惜道:“哎哟,谁家女孩儿会受这么重的伤啊,真令人心疼。”
“您既已经看出她身份,不如您来拔箭吧,我不方便……”秦翌犹豫道。
大娘说:“我能看出你俩感情非同一般,还是你来吧,这伤太深,我老婆子没什么经验,以往都是我儿子自己来的,我不敢动手。”
后来秦翌才知道,原来这位大娘的儿子在水军部队服役。
大娘还对秦翌说道,出去如果哪天见到了她儿子,请求他帮看看她儿子好不好,已经几个月没回来了,最近听外头人说暴雨引发了洪灾,不知道他是否安好。
秦翌自己动手,剪开了宛轻歌后肩的衣服,用小刀和将箭头挖了出来。
她处于昏迷中,痛得满头冷汗,眉头皱起,轻哼了几声。
上药完毕后,用纱布包好,她脸上的神情才放松了些。
看着她这受苦的模样,秦翌于心不忍。
本来这一箭,该是他挨的。
大娘让秦翌去吃些东西,秦翌只道没心思,魂不守舍,一直守在宛轻歌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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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水军驻扎大营。
本来拿到饷银的军士欢呼雀跃,但是第二天,便有士兵接连离奇死亡。
军医查验是中毒,却不知道是什么毒,以及通过什么途径下的毒。
短短一天内,已经有上百人死亡。
大都督急得团团转,每日巡营二十遍,四处查找毒源。
北迟边境,开始起了骚乱。
南楚与北迟边界,是一条瞿江。
对面似乎跳起了篝火舞,在高歌欢唱。
这落在温淮眼里,更是焦灼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