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手可得的胜利从指端溜走,这让秦绍邦怎么能甘心?
可再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的没有办法。就算他能自己扛着云梯爬到城墙上去,又到哪里去找来攻城的用具呢?
韩孟殊。
这个名字像是滚烫的铁水直接烫在了秦绍邦的心脏上。最好你永远藏在安平府里,永远没有踏入开元城的一天。否则,我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秦绍邦的悔恨达到的顶点。如果不是周围兵士环绕,他真想当场给自己起个响亮的嘴巴。
就在几天之前,他是怎么就相信了那个满嘴谎话的女子的?
秦绍邦打碎了牙齿和血吞。城墙上从垛口里探出来的亮闪闪的箭尖在赤裸裸的提醒他,只要他敢靠近,他和他的兵将们必然会被被射成刺猬。
一瞬间如丧考妣,失魂落魄的秦绍邦冲着兵将们挥挥手。向南撤退五里。
现在剩下的唯一一条路就是联系城里的闵芮。他早该想到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等闵腾的妹妹从城里给他们带来消息或者等跟随闵芮的护卫们能把消息传递出来,再寻求能和他理应外和的人。
刘蟾去北城了,北城或许能进去。但是秦绍邦没有底气到北城去。他甚至都没有和韩孟殊算账的底气。
韩孟殊既然能够毫无顾虑的违背和他的约定,一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他甚至现在都猜不出那个未曾及笄的女子还做了哪些准备和后手。也猜不出来她曾经说过的话能有几分可信。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一名韩家军从城墙下面跑上来,在韩孟殊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并不是韩孟殊一直等待的祝怀锦的北城消息。这句话打碎了韩孟殊片刻之前还在心中描绘的安平府的未来景象。甚至是打碎了重生以来,韩孟殊必胜的信念。
韩家军对她说,“前太子被消息萧辛末抓到了。现在正和刘蟾在城门那里。等着小姐过去。”
韩孟殊有些恍惚的踩在马镫上马,不管不顾的向北城奔去。
小姐好几次缰绳都没拉稳,两个韩家军不得不紧紧护卫在她左右。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秦绍宸从犬戎人的手里救出来。现在秦绍宸还被抓住了,她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她是不是应该听了祝怀锦的话,带着秦绍宸离开安平。哪怕是带着他再次逃亡,隐姓埋名也好过在这个节骨眼上落在犬戎人的手上。
马蹄的哒哒声仿佛是敲打在韩梦舒头顶上的木梆子。一下又一下,不规则的逐渐加重了力道。
不知道是哪一下突然撬开了她的天灵盖。一道灵光冲破了迷雾照亮了深溺水下的韩孟殊。
萧辛末抓住了秦绍宸,即没有带走,也没有杀掉,反而是让她到北城去。
是不是证明萧辛末并不想伤害秦绍宸,她是要用秦绍宸和韩家军谈条件的。
韩孟殊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
她在渐渐稳定下来的心里迅速做出了取舍。只要萧辛末要的她都同意。只要能把秦绍宸保住,她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