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着急回家的行人和街边的商贩们看着一个叫花子满街乱跑,大多数人躲还来不及。
韩孟殊好像就是回头看了一眼的工夫,这人就出现在了路中间。
后面的人追得太紧了,要是和他纠缠上片刻就会被抓住。
“对不住,对不住这位贵人啊。”
韩孟殊用了个巧劲,抓住对方的衣服借力一个转身,又着急向前跑路。
一身紫蓝色锦衣的男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匆匆一瞥当中韩孟殊觉得这人长得实在是太过俊秀了。
那公子显然是看到了后面追她的人,似乎并不想多事,于是也顺势侧身让开了前路。
韩孟殊继续向前飞奔好几条街之后,才算是把后面南祁的那位贵人的随从们甩了个干净。找了个背街上没人的地方,韩孟殊把外面的的乞丐衣裳脱了个干净。
西陵不同于南祁,这里的女子是可以在成亲之前和男子一样在街上随意走动的。因此穿着女装出门并不会让人大惊小怪。
把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韩孟殊从怀里拿出一顶棉帽扣在脑袋上,准备慢悠悠的出城了。
刚才给她让路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条街之外的路口。这人的速度可是不慢啊。
她是跑过来的,那么他是怎么过来的?
韩孟殊在心里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对方认出自己,那她就赶紧跟人家道个歉。如果对方没认出自己,那她就大摇大摆的从他面前走出城去。
眼看着韩孟殊就和俊公子错身而过的时候,公子显然是认出她了。
“这位姑娘,没有什么对在下说的吗?”
男子冷着脸,抖了抖手里拎着的腰带。
韩孟殊这才发现,公子的锦绣金装直接变成宽松的长袍了。难为这么俊美的公子一手拎着腰带,一手始终捏着腰间的衣裳。
感情人家就是来找她算账的。
做了好事儿可以不留名,做了坏事儿就更不能留名了。可眼下看样子是不留名不行了。
韩孟殊叹了口气,给人行了个礼。
“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情急之下必不得已。您看我是赔你银子啊,还是赔你这条腰带呀?”
俊公子不知是在气头上,还是有什么憋闷的事。总之韩孟殊觉得他一直在隐忍着。
“在下不缺银子。”
看看人家脚上蹬的靴子,再看看人家身上的锦缎。不说旁的,就头上的一根簪子也是价值连城的美玉。
这是个富家子弟,肯定是不缺银子了。
“那我赔你这腰带吧。”
韩孟殊转头打量了一下,旁边有一家酒楼。
指了指那里,“三天后,我把一样的腰带送到这家酒楼,公子来取行了吧。”
俊秀公子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姑娘真会开玩笑。这等货色的腰带,我家里没有一千条也有八百条。在下在意的不是腰带,是姑娘的诚意。姑娘既然当街撞了在下,总该拿出点诚意来赔礼道歉吧。”
不要钱也不要东西,要诚意?
这是明晃晃的讹人啊。韩孟殊真想用拳头告诉他什么是诚意。
“公子觉得怎样才能显示诚意呢?”
“姑娘若是能自己亲手为在下缝一条腰带,在下觉得就诚意十足了。”
这诚意是多么的——强人所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