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冰进来看到萧晏跪在土堆上,手上拿着把短剑,仰头大哭......她不禁愣在原地,怎么世子好像被人附体了似的。
萧晏渐渐恢复了神志,语冰走过去不解地问道:“世子,你怎么了?”
萧晏抬起头也是满脸不解地看着她:“我怎么了?”
“世子刚刚很凄厉的在喊。”
“我不记得了。”
语冰害怕地四周观望:“世子,我们快走吧!这里好可怕。”
“恩”萧晏起身转身走出去,转头那一瞬脸色一变,她的恨意越来越深。
萧晏加快寻找瘟疫的源头,她亲自去验尸,查看每一具尸体的尸斑。可是,瘟疫比她想象中传播得更快,特别体质差些的老弱妇孺,纷纷出现了呕吐、发高烧等症状。
萧晏指挥知府的官兵,临时腾空了知府当隔离区,安排出现瘟疫症状的老百姓住进去。一夜之间城里人人惶恐不安。
萧晏一宿没睡,到处奔波。夜深时,她独自坐在河边思考:“瘟疫到底是从何而起。”
天空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她抬头暗道:“这也算是天空作美了,下雨了起码瘟疫不会传播这么快。”
片刻,她突然喊道:“是雨,是雨。”
萧晏拔足狂奔,来到了麒麟武馆,用力敲门。
向武一脸怒气冲冲边走边喊:“谁啊,深更半夜来敲门。”
他打开门,看见萧晏大冷的天,头上竟然冒着汗,想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世子?有什么事吗?”
“进去说。”萧晏推开他径直往里走,坐在了院子的比武台上。
向武感到莫名其妙,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但也无可奈何只能也坐过去了。
“前几日京洛是不是下了场大雨。”萧晏开口问道。
“对啊,就是晏太守一家出事那天。”
“你说说那天的事。”
向武平时是一个特别骄傲的人,论整个京洛他最佩服谁,那肯定是晏禾武。晏太守虽然退居文官,可剑术却是他望尘莫及的,虽然脚步有伤,他近博也是打不过晏禾武的,毕竟那是多年在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敏捷。在京洛,也只有晏府能让他低头。
可是他现在竟对眼前这个无用世子,如此顺从。
“那天是大年初九,正逢是晏姑娘生辰。京洛难得下那么大的雪,大家都躲在了屋里避寒。大概是正午的时候,一批穿着铁骑装的士兵冲进了晏府,至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不到半个时辰,晏府便烧起了大火,我们想要去救可都被拦在了外面......”
向武抬头看着天空,“那时也像现在这样下起了细雨,然后越下越大,晏府已经烧得房梁都塌了,士兵这才离去......我们老百姓就进去把烧焦的尸体搬去后山埋了,唉,烧得连尸体是谁都看不出来了。谁能料到一代忠臣落得了个如此下场呢?”
萧晏默默地看着向武的侧脸,“朝廷说是晏禾武勾结外寇。”
“一听就是瞎扯,别说晏太守是怎么为我们京洛的,他的夫人和女儿时常给我们义诊,不知解决了我们多少疑难杂症。”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朝廷冤枉好人了。”
“这次瘟疫,朝廷就派你这么一个世子过来,就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朝廷了。”
“话说回来,两天快到了。你再找不出方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刚找到了,但是需要你帮忙。”
“你说。”
“天亮后,你到河边找我。”萧晏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走了。
“这人真的是......”
萧晏的步伐轻快了许多,内心也没有这么着急了。她又走到了晏府,这次她并没有进去。
只在心中说道:“娘,是你在帮我是吗?”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越下越大的雨。远处走来了一个人影,语冰出来寻她了。
“世子,回去休息下吧。你已经在外奔波一天了。”语冰举着伞向她跑来。
“恩,我们回去。”
语冰突然想起来:“世子,怎么还不见御医他们来。马走得再慢也该到了吧。”
“他们不会来的了。”
“为什么?不是朝廷派他们来医治的吗?他们这是抗旨。”语冰义正言辞地说道。
“也许旨意根本就不是来医治,那就没有所谓的抗旨了。”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然我们也逃吧,反正王府不回去也罢。”
“不能逃,我们要在这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世子,你越来越像王妃了。”像王妃那样桀骜不驯,不惧强权。
......
天还没完全亮,向武早早就等在河边,就想看看这个世子有什么招数。
萧晏从上游缓缓走来,早间的浓雾,好似拉上了几层纱幕,给她蒙上了神秘的面纱。
片刻,浓雾散去,天完全亮了,萧晏才走到他面前。
“世子,说吧。”向武轻声咳了几声。
“瘟疫传播的如此之快,全因这条河流已经被污染。现在要停止使用河水。”
“因为河水?”
“对,晏府被杀那天。雪把人的血水给凝固住了,而后下的雨把这些血水全都冲到了河里。那天的血不止有人血,还有牲畜身上的血。我不知道牲畜身上携带着什么病菌,这就是瘟疫的源头。”萧晏对向武娓娓道来地说。
“可是,京洛只有这么一条河流。如果不用,那很快我们就会渴死了。”
“所以,我叫你来,是需要你帮忙......开发新的水源。”
“这,京洛的地下水少之又少。晏太守之前也试过让我们凿井,都没凿出来,那时想着反正有河水能用,便一直搁置了。”
“所以我们要快,知道吗?现在京洛人的生命就在你手里。”萧晏慢慢地说着,可却十分有说服力。
向武被她的情绪感染了,顿时激昂奋进。
“好,我去组织人凿井。顺便通知大家不要用河里的水”
“一定让大家带上面纱,不要交叉感染了。”
“是。”向武大声地应完,便快步跑起来了。
萧晏在背后看着他的背影,不禁觉得感动又好笑。
两边同时在进行着,向武带着人到处凿井,萧晏带着语冰在知府医治患者。知府里的病人越来越多,实在是安置不下了,只能遣散一些轻微症状的回去。幸好京洛的大夫都还在,轻微的病症便交给他们去处理了。
突然之间,街道上一阵躁动,与那日知府外的暴动不同,这明显是喜悦的欢呼。萧晏冲出门外,便看到一只铁骑部队。
只见最前方的男子,骑在一匹白色骏马上,身躯凛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神明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散发出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人群中有人发出了尖叫,“是穆大将军”。顿时,人声鼎沸,仿佛是等来了救星。
白色骏马停在了知府前,男人从马上跳下,精准地落在了萧晏面前。萧晏一时竟看呆了,心中想道:“是他,他怎么会来?”
语冰在旁唤了她几声,“世子,穆大将军在和你说话呢?”
萧晏才回过神来,“穆大将军怎么来这?”
“是啊,我也很奇怪,定安世子怎么会在此?”穆司寒眼神直直地看着萧晏。
萧晏一时间实在是招架不住这人的眼神,假装咳嗽地往旁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