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称呼他啊？”

“黎宇？”

“也好，要不然搞得我们像提前调查过他了一样。”

“好像说得我们没有一样。”

灯饰拱门还没有亮灯，显得整个灯饰空落落的。而在它的正前方是普希金的雕塑，前两日的大雪，让这位浪子诗人在外形上多了几分历史的沧桑感，而雕像下方的积雪则盖住了那一簇簇仰慕者献上来的鲜花。

“夏晗！”

两位散发着朝气的男生向夏晗她们大步走了过来，两人几乎还是和昨天同样的装扮，一人一身黑，一人呢子大衣里面是一件酒红色卫衣还搭配着衬衫。不过，若不是夏晗查过，她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戴口罩，演着青春偶像校园网剧的男生已经二十七岁了。

“夏晗不好意思，我们今天能举着相机拍vlog吗？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就收起来。”

夏晗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看黎宇的某能相机，连忙收起了自己的手机。

“不会不会，如果拍摄的时候需要我们离开，直接告诉我们就好。”

“没事，我就是拍着玩儿。”

一行四人，走在已经戒严不通车的特维尔大街上，路上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了跨年夜的活动。

“哦对了，我还没正式自我介绍过。我叫夏晗，作为交换生现在在友大读硕士二年级，”夏晗的目光在两位男生的脸上游走，“我朋友叫姚佳然，我们是同学一起到友大交换。”

“你们好。”

看着嘉然八卦的目光，夏晗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但显然衣服太厚没有任何作用。

“我是黎宇，他叫程轩，我们是发小。”

“程宁轩，麻烦你吐字清楚一点，花那么多钱请的台词老师怎么教你的。”

“果然长得帅的人旁边还是帅的人……台词老师？！”

夏晗又捅了一下嘉然，但不料竟被嘉然多了过去，险些闪了自己的腰。

“什么？”

黎宇看了一眼宁轩，不知何时，四人已经停在了一个空荡荡的舞台前面。

“呃，嗯…我们最近碰巧在追剧，叫《青春没有你》，里面有位演员叫黎涵予……”

说到这儿，夏晗看到黎宇眼睛弯了一下，有两道轻轻的鱼尾纹跑了出来；宁轩也看了一眼黎宇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看戏的表情。

“三年前拍的剧现在拿出来鞭尸也太难了，”黎宇感叹了一下，“你就叫我黎宇就行，黎涵予是艺名。”

“哦哦哦，好好好。”

“你们觉得那部剧怎么样？”

“嗯…我就是看着玩儿的，毕竟太狗血了，”夏晗看着周围的穿着奇装异服的小姐姐们，“我还没看完，但已经能看到女一和男二，男一和女三在一起的架势了，怪不得是青春没有你。”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狗血。”

走了没有五十米，夏晗接过了许多路边演员发来的纸帽，有蓝色雪姑娘图案的，有灰色大灰狼样子的；而黎宇他们倒是频频拒绝，手里除了相机和手机什么都没有。

“这个是雪姑娘，在俄罗斯就和圣诞老人一样的存在，人们会把她挂在圣诞树上，迎接新年。”

街边的演员看着宁轩拿着相机还会主动凑到镜头前，开心地挥舞着双手，又或是踩着弹跳高跷卖力地跳跃着。一些表演团队这个时候正在舞台前做着最后的彩排，有的是分为两部分轮流派出一个人出来battle，有的则是在跳简单的群舞。

盛情难却，几个身着白色表演服的姑娘把夏晗拉了过去，让她和她们一起跳舞。姑娘做一个动作，夏晗学一个，两个姑娘挽着胳膊转起圈，另一个姑娘也挽着夏晗转起了圈。

“那个小姐姐好漂亮啊！”

“哪个？”

“那个红白条纹的，右边那个。”

“照相吗？”

“走走走。”

“黎宇，我们能去照个相嘛？”

“当然。”

和漂亮姐姐拍完照之后，她顺势拉着夏晗两人交谈起来，三个人的目光不时地看向黎宇。这让黎宇心里有些发毛：异国他乡，言语不通别再把我自己卖了。

“你们聊什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她问我们你是不是生病了，让我们注意保暖。”

“生病？”

“在俄罗斯戴口罩一般就是代表生病了，不过国情不同你戴着也无所谓。”

黎宇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摘下口罩。

“这里也没多少人认识你吧，”夏晗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直白，“我是说在俄罗斯这么个冷门出境游目的地，应该没有多少中国游客。”

“摘了吧，拍vlog你戴口罩像话吗！”宁轩拍完了街景回到了黎宇旁边。

突然一个穿着大灰狼衣服的男生从后面拍了嘉然一下，引得嘉然惊叫了一声，拽着夏晗蹲了下去。大灰狼连声抱歉，夏晗赶忙拎起嘉然表示没关系。谁也没有注意到，黎宇的镜头巧妙地拍下了这一幕。

“我能去让人家帮我画个彩绘吗？”

“我也想。”

“不懂你们，大街上花钱做这个。”宁轩感叹了一句。

“不花钱，都是免费的。”

“上次来的时候我也以为会花钱，连人家热心地过来合照我也会问一句要不要付钱。结果人家根本就不要钱。”

夏晗两人排在几个小孩子后面，参考着前面小孩子脸上的图案，等着小姐姐用颜料也往她们脸上画个简单的雪花。

“你们……”

夏晗刚准备回头招呼黎宇他们一起来做彩绘，只看见黎宇不知什么时候摘下了口罩，正紧跟在她后面。

“你是真帅…”嘉然刚和彩绘小姐姐商量好图案和颜色，一抬头便脱口而出。

“你好瘦啊…”紧接着夏晗也痴痴地轻声说了一句，“你都不吃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