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晗将脚下的小舞台还给了几位年轻的舞蹈演员。

“我们现在回去吗？”

“你们要回吗，现在是不是没有地铁了？”

嘉然看了看周围热闹的舞台：“早着呢，一号线一直到两三点都有，我俩想继续在这儿待一会儿，你俩回去的话我们给你叫车。”

“那我们一起。”

烟花消逝，钟声停歇，但跨年的氛围丝毫没有减弱。猎场前面的那棵巨型圣诞树旁还有几个身上绕着一些彩灯，穿得像冰雪奇缘的雪宝一样的演员在表演着杂技，其他舞台下面也都聚集着不少人。

夏晗几个人顺着“uptownfunk”的音乐声，来到了大街中部的一个舞台下面。黎宇和宁轩率先融入了舞台氛围，跟着前面的年轻人一起高举双手，打着节拍。夏晗虽然不关注俄罗斯歌手，但却觉得台上的这对男女组合很适合节庆的氛围，台下的观众附和着他们，接着一句句歌词：“too hot”。

一首首快节奏的歌曲将舞台的气氛炒得火热。金色头发的女歌手似乎是穿了个墨绿色的皮草外套，用一句一句高音把歌曲引向高潮，旁边的男生则穿着白色羽绒服，他的低音似乎含着些空气和女生的清爽利落的音色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Новый-день-новый-выбор-новый-ты-и-я.（新的一天，新的选择，新的你和我）”

“这歌词也太应景了。”

嘉然捂着一边耳朵，趴在夏晗耳边和她聊着天，没成想缺被宁轩一把拎起了胳膊，机械式地挥舞着双手。后来嘉然便也顾不上早已酸痛的双腿，顺势拉着夏晗和他们一起蹦了起来。

快到两点，夏晗四个人才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同涌入地铁站。人群中隐隐约约夹杂着酒气，至于是伏特加还是红酒，夏晗就分不清了。

一路上一直有一位戴着帽子的黑胡子外国人试图和夏晗两人搭话：“你们是学生吗？在哪儿上学？（俄语）”

夏晗没有理会，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地铁站人很多。（俄语）”

“今年可真热闹，不过政府把钱全花在灯饰上了，烟花放得太差了。（俄语）”

那个小哥可能也只是想找个人吐槽一下，便也没有过多在意夏晗的冷漠，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黎宇从夏晗的左边慢慢地插了进来，成了小哥的直接听众；人群堆积在地铁站门口，宁轩也一直在拽着嘉然羽绒服的帽子。夏晗挽着嘉然加快了脚步，终于走进了地下通道。

“我们先跟你们坐两站地铁再回去，人少一些也方便叫车。”

“你们到哪个站？”

“呦噶（Юго）...内啥…西南站。”嘉然反应了一下，将站名翻译成了中文。

嘉然盯着宁轩，看到了他眼睛下面略微显现出来的黑眼圈，和还算柔和的下颌线旁边冒出来胡茬，有一种沧桑的美。宁轩快速地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之后，就把手机收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意识到有人正注视着他，他转头和嘉然的目光打了个照面，害得嘉然不知所措，竟然猛地翻了个白眼。

“你们住哪儿？我们一会儿看看帮你们叫车。”

“没事，到时候再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是明星，你怎么能问人家住哪儿。”嘉然凑到夏晗耳边低声说道。

“哦，有理。”

夏晗转过头问黎宇二人：“你们有地铁卡吗？”

“没有。”

“下班了……阿姨，那我先给你们买个……一次的。”夏晗显然已经有些困倦，脑子已经停止了转动。

“好。”

在嘉然的辅导下，夏晗才得以顺利取出两张红色卡片，之后等黎宇他们刷卡过了闸机，夏晗她们才跟了上去。

“你们这儿地铁没有防护门啊。”

“没。”

“那你们可小心点儿。”

“好。”

进了车厢四个人并排坐在座位上，一路无言。夏晗斜着身子靠在嘉然的肩膀上，渐渐地闭上了眼睛，而嘉然则把一个个手机软件打开又关上，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我们可以照个合照吗？我不发在社交软件上。”

嘉然的突然开口吓了夏晗一跳，夏晗直起身子，一脸茫然地看向嘉然。

“好啊，发也没关系。就是发了，请务必at我，这样还可以当我vlog的预告哈哈。”

夏晗正迷瞪着眼，眼睫毛微微颤抖着，蓝色雪花彩绘还干净地附在她的左脸颊上。黎宇的目光总会溜到夏晗那里，嘴角也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我来拿着吧，开美颜吗？”

“要的！”看到屏幕上黎宇的脸突然变成蛇精，她连忙妥协，“诶，你把瘦脸推小点吧。”

嘉然回过头忙着让夏晗振作精神，不停地扯着她的脸颊；夏晗则扒拉着嘉然的手，强打精神。

“我觉得我的美瞳已经撑不住了。”

夏晗勉强瞪大眼睛，黎宇这才发现夏晗戴了隐形眼镜，怪不得他总觉得夏晗的眼睛里有小星星。

“来，三二一…”

嘉然把夏晗的脑袋拽到了前面，黎宇则搭着宁轩的肩膀，四个人竟然意外地不顾鱼尾纹、法令纹的威胁都笑得很灿烂，这可能就是用美颜相机照相的底气吧。

刚出地铁站，就有一辆黑车在外面等着黎宇了。冷风一吹，夏晗清醒了不少，甚至还觉得有些饿。而嘉然自打走出车厢开始，眼神就没从宁轩身上移开过，夏晗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要个微信？”

“不好吧，会不会太明显了？”

嘉然的妆容过了十三四个小时，依旧保持着精致，颧骨上的高光还blingbling地闪着，连眼尾的眼线也还保持着标准的角度，没有糊掉。人们见到嘉然的时候，总会第一眼就注意到她的眼睛，可能是因为她的中庭偏短吧。

黎宇他们正扶着地铁站出入口的门，静静地等着正歪头说着悄悄话的夏晗两人。

“谢谢，我们要不要建个群，你们之后要是有问题就发群里，这样我和嘉然随便谁看见了，都可以回复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