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棠问:“你们?去哪避暑?”
左溶溶回道:“就是越国公府一大家子,他们在京西有一处宅子,虽然比不上甘泉宫,却也是溪流环绕,绿荫蔽天,老夫人说过去住几天,我哥就讲了,那边没什么意思,我定要觉得无趣,多带点人才好玩。”
“所以你就想起了我?”
“是呢。我哥还说了,那边往来不便,得把家里的好厨子带过去,不然我可吃不了苦。我一想,那只有把若棠姐请去才好。”
温若棠忍不住笑,“你是眼馋我这个人呢?还是眼馋我的手艺?”
“都眼馋。”左溶溶苦恼不已,“我一直在思索,除了让你做我嫂嫂,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使我们成为一家人。”
温若棠便开玩笑,“既然我不能做你嫂嫂,不如你就来做我的嫂嫂吧。”
“温大哥啊……”左溶溶还当真考虑了起来,最后一手支着腮帮,嘟囔道,“温大哥与我性情相投,本来也挺不错的,可我已经想好了,我得要嫁给忘归哥哥的。”
温若棠把她耳边的碎发往耳后抿了抿,柔声道:“好了好了,不同你玩闹了,避暑我是不能避了,过几日我要同大哥去郊外看看庄子,如果碰上合适的,恐怕要立刻买下来修缮。”
“啊……”左溶溶拉长尾音,满是遗憾。
但她也知道温若棠定下来的事,很难改变,所以只是约好了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温若棠一定要把自己的时间空出来。
然而令温若棠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七天后一大早,她来到将军府门前,准备坐上前往京郊的马车时,左溶溶兴高采烈的声音传了过来,“若棠姐!”
温若棠回头一看,左溶溶身后跟着季忘归,一人一马,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左溶溶一身干净利落的骑马装,翻身下来,直接过去牵温若棠的手,“若棠姐,你们不是要去看庄子么,我们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温若棠也挺高兴,“好是好,不过你怎么晓得我今天要出门的?”
“我哥打听来的。”
季忘归咳了一声,面向温亦涵解释,“溶溶很想和你们一起游玩,我就让深珏去问一问,刚好他与奔流在街上碰见,便询得时间。”
左溶溶接话,“我怕你不带我去,想着赶早来见你,对你软磨硬泡,或许你赶着出发,就会同意了。”
“肯定会带着你呀。”温若棠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但你们不是要去避暑么?”
“不避暑不避暑。”左溶溶笑眯眯地说:“我哥说这段时间京中学子颇多集会,他应承了别人要一道参加,跑来跑去不甚方便,所以我哥就打算留在京中。我听说他都不去,赶紧说我也不去了。”
“老夫人没有你在旁陪伴,岂不是很无趣?”
“才不会呢,没有我的时候,老夫人每日看花听戏,有意思得很。”
“那你哥哥……”温若棠的眼风轻轻掠过季忘归。
“本来只是我自己来的,但我哥说今天没有其他事,就陪我一起来了。”
温若棠点了点头,噢,原来是闲了一天没事做,才陪着左溶溶过来。
温亦涵素来与季忘归交好,直接就道:“刚好今日天气不错,还有小风,一起去郊外走一走,若碰到好的庄子,忘归也能帮忙看看。”
季忘归点点头,“却之不恭。”
于是左溶溶跟着温若棠上了马车,季忘归和温亦涵骑在马上,一行人向城外行去。
左溶溶很兴奋,一路都在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温若棠也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看,比起京中熙熙攘攘的场景,京郊显得寥落很多,只偶尔能看到田间有人扛着锄头劳作。
温若棠道:“与我想象的不大一样,我以为京郊也会很热闹。”
“京郊的庄子都是大户人家的别苑,偶尔才来一趟,若没有人时时来管理,那些庄子里的人自然就懈怠许多。”
“那看来我家的庄子也差不多。”
“或许温夫人治理有方呢。”
温若棠摇了摇头,就算再治理有方,也有个鞭长莫及的说法。
温亦涵一早就挑选好了几个庄子,此刻一个一个看过去,却要么是小了,要么是太大,要么是所处的地基太软,根本没法挖冰窖。
如此跑了大半天,中午就随便吃了些干粮,人也疲累起来,温亦涵不免叹气,怪自己没能给妹妹找到称心如意的地方。
温若棠安慰道:“不着急,本来么,若是样样都占全了的好庄子,主家也不会随随便便放出来,”
温亦涵看着自己手上的单子,点着最后一个道:“就剩这么一个了,如果这个再不行,就得再让牙行找其他了的。”
温若棠问:“在什么地方?”
“再往西走七里。”
“那就过去瞧瞧。”温若棠回过头问,“溶溶累么?”
左溶溶摇头,“不累,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温若棠便放了心,完全没看到季忘归带着几许希望她能关怀关怀的眼神。
这个男人累不累,并不在温若棠的考虑范围内。
再往西行出七里,一转过眼前的山坳,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却十分干净的牌匾映入眼帘,上书三个大字,“小清庄”。
一个管事模样打扮的人已经站在门前,翘首以盼的样子,看到温亦涵一行人赶紧上前行礼,“是温公子吧?小的是庄子的管事,姓吴,听牙行说您今日要看看庄子,小的不敢怠慢,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温亦涵季忘归一起下了马,又到马车旁边等到温若棠左溶溶出来,才往里面走去。
刚进去庄子,温若棠的眼前就是一亮。
看得出,这庄子上了年头,但所有设计都透露着精心,几处房屋错落有致,旁边还有谷仓,最最要紧的是,这个庄子竟还有个地窖,说是原先的主人用来放酒,稍稍拾掇拾掇,就可以改造成冰窖。
温若棠哪哪都喜欢,忍不住问:“吴管事,这个庄子你主家打算多少钱卖?”
吴管事笑眯眯的,“小人的主家急用钱,所以这个庄子只要二百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