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林星移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暗快忖,这家伙应该学过医,写的字跟医生开的药方一样,不绞尽脑汁连蒙带猜的看,根本不明白他写了啥。
也对,前世今生,时励都极少在她面前写字,他在公司也不需要写什么东西,大不了就是签个名字。
很多人都觉得签名得有特色,还会找人设计,所有人只怕看到时励的字签名也觉得他是故意签成那样的,没人知道他写字本身就像鬼画符一样……
眼睛都看得发涩发痛了,林星移终于把纸条内容搞懂了。
‘没事别乱跑,衣服重新给你买,你弟弟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照顾,那个医生本事大脾气也大,你没事别去隔壁,会打扰到医生诊疗,抽屉里有张黑卡,不限额的,你随意用。花费不算在酬劳里。”
丢掉的衣服折价卖了,现在又要花重金重新置办,看来钱对时励来说,真的就是个数字。
捶了捶发酸发软像过水面条一样的两腿,又在心里骂了两句,林星移才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挪移到了床头的位置,拉开抽屉看了看。
一张银行卡静静地躺在黑色丝绒布上。
嗯嗯,看在钱的份上,可以少骂两句。
要关抽屉的时候,林星移的视线突然一顿,定定地看着手指上的大钻戒。
这玩意可贵可贵了,掉了她可赔不起。
反正现在她和时励之间只是交易,钻戒什么的,还是妥善收好安全些。
把钻戒撸下来,正好顺手放到了抽屉上的黑丝绒布上。
门外突然响起叩叩的敲门声。
林星移偏头看了看,懒懒地问了句谁啊?
“太太,是我,给你送点吃的来。”
太太?!张妈咋又喊上太太了?
林星移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不要叫我太太,我不是,叫我林小姐。”顺手拉开了门,张妈胖乎乎的脸映入眼帘。
看了看她手里的大盘,三荦一素还带了盅老火靓汤,食物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没管张妈眼里的疑惑,林星移直接伸手接食盘。
不料食盘十分沉手,她差一点没端住。
还是张妈眼疾手快的托了一下,顺手又把盘子接了回来,端到了卧室旁边那间茶室的茶几上。
林星移洗了手,上桌就开吃,风卷残云般。
一边吃还一边不住地点头,“鹭园的饭菜就是好吃。”
张妈看着她那样子,不由自主地笑了,“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和先生好好的,可以天天吃,年年吃,吃到你厌了我的手艺为止。”
正在喝汤的林星移差点一口喷了出来。
这张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和时励哪还有什么以后啊,他和她之间只剩下一桩赤果果的交易,无关情爱,没有风月。
但是能多吃几顿张妈做的饭菜,也算这桩交易附带的福利吧。
吃完饭,被掏空的身子里终于有了货,力气也似乎恢复了一些。林星移想去隔壁看看典典,顺便问清楚他为什么手术前突然从医院逃离。
出房门都还挺顺利的,虽然两腿有点发飘,但是没多大难度。
结果刚下了一阶楼梯,林星移就差点向前扑倒,虽然及时扶住了栏杆没摔,但是她心头已经开始发怯了。
她太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那个狗男人的厉害。
看着突然扭头看向一边避免尴尬的张妈,林星移讪讪地扶着栏杆重新回了二楼的房间。
一进房间,她就开始骂时励。
明明说好就开一局安抚局的,结果开始由她,过程主动权全归了时励,只要落入他的掌中,她就跟待审宰的羔羊一样,只能任他吃干抹净再吃再抹无数往复。
还留条交待她不要乱走,她乱走得了吗?
下个楼都下不了……
魂淡!
等他回来,她得跟他再谈谈,这种强度的安抚,最好能免则免。
但在那之前,她得恢复体力。
下午三点,张妈又端着食盘上楼了。
这一次,食盘里满满当当,全是好东西。
一个鱼翅佛跳墙,一个百灵菇扒海参,一个素太极羹,一个酿多宝。
林星移摸着还没太消化的肚子,疑惑地看了看墙上的钟,又看了看张妈,是钟坏了吗?这么快就到吃晚饭的点儿了?
“这是先生吩咐的,我特意开车出去买的新鲜食材,忙活了好久才做出来的,你尝尝,看看咋样?”张妈殷勤地把筷子塞到林星移手里。
“我还不太饿。”林星移说。
“那就随便尝点。”张妈道。
林星移就一盘菜夹了点尝了尝。
张妈等她吃完就利索地收拾起来,一边收拾一边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我再重新给你做。”
啊,这不是晚饭?晚上还要另做啊?!
林星移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晚上把这热热就行了。”
“那可不行,先生说了,每顿要做新鲜的,要不重样,要是被他知道你下午加餐和晚餐都吃的同样东西,他肯定会说我的。”张妈一脸不同意。
“我会跟他说的,晚上就吃这些,不要浪费了。”林星移坚持道。
张妈只得点了点头。
下午五点一到,时励合上电脑,盖上笔帽,把签字笔插回西装口袋径直下班了。
五点十几分的时候,时薇然带着一份企划案上顶层的时候才发现总裁不在,她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就给周行云打了电话。
“总裁怎么不在办公室?是不是提前下班了?”
“不可能,他每天都是六点下班,这十年雷打不动,从来没提前走过,是不是你敲门的声音太小,总裁没听到?你再敲敲.”
“我指关节都敲肿了。“时薇然说。
周行云试探性地给时励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下班了,时励嗯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周行云蒙了。
除了推迟开会时间,总裁还学会早退了。
再联想到今天发布的两条公告,周行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老宅的老爷子打了个电话报告了这件事。
老爷子说公告的事他已经知道了,“秦一都被他叫回来了,他做点反常的事也都不算什么了。”
秦一就是当年给时励开脑的科研人员之一。
也是时励最讨厌最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