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很不理解。
明明也是一代宗师,为什么喜欢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也不能这么说,应该叫做明察暗访……
啊呸!
第二日的清早,素尘山的百年盛典即将开始。
观礼台上,各派来宾陆续入座。
言悦牵来了叶清羽,柳微风背来了云鹤。
这俩人神情呆滞,动作僵硬,是何其的相似!
花如月十分怀疑这俩人是不是出事了。
“这是怎么了?都看着不太对劲。”
言悦不高兴道:“这不是师尊,是师尊做出来的假人。”
花如月凑近看了看,言悦立马把假叶清羽藏在了身后。
“思贤也是?”
柳微风“嗯”了一声,看起来也不怎么高兴。
花如月笑了,“这是……私奔了?”
言悦不满反驳道:“花峰主您别乱说!师尊留了字条,有事要离开一会,晚点就会过来,做了两个假人先应付着。”
花如月故意刺激她:“怎么把思贤带走了,却没带你?言悦啊,你失宠了~”
“花峰主!慎言!”
言悦怒目而视,渐渐的眼眶红了,气势也弱了下去,“我师尊才没有……定是被那小子蛊了心神……”
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哽咽。
花如月深感心累:“别哭别哭,是我言错了……”
一个两个的,都是祖宗!
“素尘山百年祭祀大典正式开始,恭迎掌门!”
素尘山的盛典再怎么盛大,也是一片素白。
冰天雪地的洁白,琉璃砖瓦的瓷白,祭祀吉服的雅白,礼节繁琐的肃白。
“迎圣物,拜——”
“奉牺牲,再拜——”
“祁天地,三拜——”
“拜先祖,四拜——”
司礼掌事的声音恢弘广博,整个素尘山沉浸在从头到脚的虔诚中。
无人闲言,无人碎语。
一声接声的钟响缓慢而有力,厚重的钟声传遍整个素尘山。
花如月大概明白叶清羽为什么要躲了。
她一个不循规矩的人,在这种规规矩矩的地方待着,能坐住才怪!
数不清多少拜的拜完之后,由掌门手捧圣物一步一步通天梯,走上通天台。
通天,与天对话,向天祈愿。
奉上圣物,三拜肃礼。
通天完了之后,白掌门走下通天台,将圣物转交随侍弟子后,再上问地台。
问地台要比通天台低的多,台阶也要少的多。
问地,与地相言,向地祷告。
请上牺牲,肃礼三拜。
一整个祭祀大典的流程完整下来,基本就已经到辰时了。
祭祀大典完成,圣物被放上展台,现在才是盛典的正式开始。
各派贺礼依次奉上,正殿之中酒席开宴。众宾来客把酒言欢,丝竹管弦歌舞升平。
言悦身边的“叶清羽”突然动了,冷冰冰的梅树假人开有了温度。
云鹤也回来了,从座位上坐了起来。
“师尊!”
言悦径直钻进了叶清羽怀里,故意挡住了云鹤那边的视线。
叶清羽渐渐回神,抬手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乖~”
“师尊做什么去了,进程怎么样?”
叶清羽叹了一口气,“不尽人意,毫无收获。”
“师尊不要灰心呀,有师尊出手了,不会办不成的!”
柳微风跟花如月换了换位置,挡在了云鹤和叶清羽之间。
“……”师尊,过分了啊!
柳微风问:“你跟清羽做什么去了?”
云鹤摇头:“长老不让说。”
花如月忍不住发笑,“人家之间的闺房密语,你在这里打探什么了?”
言悦和柳微风同时出声,“慎言!”
花如月忍不住问道:“言悦那是护师尊,微风师兄,你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柳微风垂眉:“清羽是良师益友,我实在看不下去这小子以下犯上。”
柳微光凝眉:“少说两句吧,清羽和思贤的事回了门派再讨论。”
虽说周围都是起坐喧哗,叶清羽却实在有些恹。
言悦殷勤的给她倒茶夹菜,叶清羽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
素尘山的酒席真不怎么样的,还不如思贤做的饭菜好吃呢!
看他们推杯换盏假意迎合的实在难受,她这边倒是冷清得很。
修真界谁不知道红梅宗师不好招惹,一句话没说对可能就是自取其辱?
再年长一些的修士,尤其是见识过她是如何成名的那些,都知道她这“女魔头”的诨名。
叶清羽待得实在是烦了,想溜出去了。
言悦看出了她的想法,指了指偏殿的方向,“师尊,那边有个小门呢,人也少。”
“好,那为师就走了。”叶清羽起身准备退场。
“叶清羽,回来。”
花如月把她拽了回来,拉着她的袖中不让她走,“又待不住了?”
叶清羽无精打采点了点头,“太烦了。”
“一会还有各派联谊,你可是咱们幻月山派的门面。”
“有思贤和言悦就够了,实在不行还有微光和微风撑场子呢。”
“……你要是走了,思贤肯定也就跟你跑了。”
“这场宴席,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花如月微微一笑,“早着呢。”
叶清羽撒眼望去,对面尽是一些不认识的修士,“生面孔不少。”
花如月点头:“你知不知道你在隐山待了五年。”
叶清羽赞叹:“后生可畏。”
花如月道:“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不少不认识你的,你可千万给我注意点分寸。”
对面站起来一个修士,看起来还挺年轻的,“素问红梅宗师剑术一绝,不知今日我等可有幸一观?”
花如月低低笑出了声:“叶清羽,你的乐趣这不就来了?”
叶清羽起身道:“我的朔望碎了,各位又不是不知道?”
“在场的又这么多的前辈,红梅宗师随便借一把不就行了?”
“不借,用不习惯。”
“这九尊阁的各位宫主都在场,红梅宗师也太不给八位宫主面子了吧?”
叶清羽直面横怼:“是你要看的,我只是不给你面子而已。”
“你!”
那人瞬间脸红脖子粗,“九尊阁的各位宫主和白掌门还在,红梅宗师是不是太猖狂了些?”
叶清羽很是无辜道:“我一向猖狂,九尊阁的各位宫主和白掌门又不是不知道?”
那人嗤了一声:“无礼小辈!没有教养!”
叶清羽摇折扇的手一顿,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手里的红梅折扇化为玉剑,良久后才阴惨惨的道了一句:
“想看本座舞剑?可以呀!”
花如月暗叫不好,那里来的无知小儿,当着猛虎的面也敢作死?!
正殿中央的歌舞已经散去了,叶清羽走了过去,朝九尊阁拜了一礼,“在下献丑了,就当是给白掌门助兴了。”
雨缤纷无奈看着她,“清羽还是不要勉强了。”
白掌门起身拜了一礼,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不敢劳烦红梅宗师。”
花如月过去把她往回拉,“你风寒还没好,不好好歇着就算了,还舞什么剑?”
叶清羽回头朝那人看了一眼,微笑道:“这位小公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周围的人立马起身捂住了嘴摁着他坐下。
一人朝叶清羽的方向拜了一礼,言辞恳切道:“师兄醉酒胡言,无意惊扰了红梅宗师前辈,还请您恕罪。待师兄酒醒之后,必会亲自登门致歉。”
叶清羽的玉剑又重新变回了折扇,“小公子,得罪人之前,先问清楚对方是何人。”
那人的师弟连连应是,“晚辈受教了,多谢红梅宗师前辈的教诲。”
那人疑惑的问周围的人:“那位红梅宗师是什么来头?怎么都护着她?”
“不是护着她,是护着你。”
“这可是能打赢两位九尊阁宫主的‘天下第一大宗师’,你怎么敢公然挑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