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静寂的夜空,无比的漆黑。在伸手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突然有一堆火光向熊倜和夏芸缓缓而來。
熊倜看着前面的火光,他相信这是上帝派來救他的。
他忽然想起在暗河的时候,他碰运气跳进去,看到一束白光。欧阳莹就是在这个时候像一个仙女一样,飘到自己的身边,救了一命。
这次呢。虽然火光微弱,看不见前面到底是什么人,但他相信一定是帮助自己的。
“追。快往前面追。”后面的喊声越來越近。安静的夜,除了这追赶声,什么都沒有,这声音就显得格外的响亮。即使他们相聚很远,听起來也像就在身边。
熊倜咬着牙,心一狠,说:“芸儿,走,我们冲过去。”
熊倜拼劲他最后一丝力气,夏芸扶着他,两人迅速冲向火光。
他们接近火光的时候才发现,这队火光的带头人,居然是王栋。
王栋和熊倜素來不和,多次交手,双方心中都有怨气。
此时,王栋看到夏芸扶着熊倜,不免嘲笑道:“这不是平日威风凛凛的熊大侠吗。这是怎么了,看样子好像受了重伤嘛。”
熊倜听着王栋的话,长长地呼了口气,心想: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真是怪我熊倜倒霉,在这样的时刻居然还能碰到这个家伙。
不过,也怪我自己考虑不周到,这大半夜巡逻的就算不是王栋,也是王栋的手下。哎。这次真是载了。
“王栋,你让开,本大爷沒时间和你废话。”熊倜很费劲地说着,他一边强忍着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坠落下來。
“哼。你以为你是谁,你想让我让,我就让啊。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王栋用手摸了摸鼻子,又耸了耸,不可一世地看着熊倜。
熊倜握着拳头,真想冲着他高高的鼻子上狠狠來一圈。可是,现在的自己连走路都困难,怎么还有力气打人呢。
“王栋”熊倜咬着牙,“你让开。”熊倜再沒有力气说话了。
王栋一看,若是此时,再较量一下熊倜,胜算的几率绝对很大,看这小子以后还敢嚣张。
夏芸扶着熊倜,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越來越大,他刚才滚烫的身体,现在却冷的像块寒冰,她知道这是中了田尔耕的极冰烈焰掌的原因。
“熊倜,你怎么样。”夏芸心里“卟嗵卟嗵”地跳个不停。
“我。还好。”熊倜尽管全身像有很多冰针在刺着自己的骨头,骨头也好像被冻脆了,稍微动一下,就感觉骨头会裂开一样,他还是强忍着痛,微笑着。
夏芸看着胡搅蛮缠的王栋,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冰冷地说:“王栋,你赶紧给本姑娘滚开。我们现在沒时间和你啰嗦,你再不滚开,我就不客气了。”
“哎哟哟。哎哟哟。”王栋一听,捂着肚子嘲笑着,“夏芸,你好歹也是宫里的人,怎么能如此不知羞。你还沒有和熊倜成亲,就这样迫不及待的帮他。”
王栋装作夏芸的冰冷的脸色,手指故意做出娇媚的样子说:“王栋,你给本姑娘滚开,我可沒有时间跟你啰嗦。”
“呵呵呵。”在场的士兵看着王栋如此“娇媚”,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王栋本來就胖,再这样故作姿态,简直就成了东施效颦。
夏芸看着他那样子,顿时感觉十分无语,真是令人恶心。她白了一眼王栋,还是冷得可以杀人的样子说:“你赶紧给我滚开。”
“我就不走,我就不走。”王栋故意用撒娇的语气说着。
夏芸懒得跟他废话,“唰”一下,指尖就冒出三根金针,冲着王栋迅速甩过去。
“哐哐哐。”王栋反应也灵敏,抓起手边的刀随意挥舞几下,就把金针挡住了。
王栋故意说:“夏姑娘,女人要懂得温柔才有人爱。不然,你的熊倜要是遇到温柔的姑娘,会被抢走的。”
熊倜在一边,实在忍不住了。他五指用力握住神剑,忽然感觉这剑好重好重,此时他越发地想起他那轻巧灵敏的“飞飞”了。
“芸儿,我杀过去。”熊倜说着迅速冲过去,直接杀向王栋。
王栋也掏出金鞭,在地上狠狠地摔了一下,“噼里啪啦”金鞭与地上摩擦,闪出点点火花。
“熊倜”夏芸本想拦住他,可是,话都还沒有出去,熊倜就已经冲过去了。
王栋一看熊倜冲过來,金鞭一挥,向天空中甩出去,双脚一跳,身子稍微向下倾斜,鞭子甩过去一下就缠住了熊倜的剑。
熊倜还沒有出剑,剑就被王栋一拉,甩到了空中。熊倜一看,急忙跳起來去抢剑。
王栋看到熊倜跳起來,也跟着一起跳起來。
熊倜疑问他要跟自己抢剑,可是王栋丝毫沒有要跟他抢剑的意思。王栋趁熊倜抓住剑的时候,狠狠一脚踢在他的腹部。
“啊。”熊倜惨叫一声,往下坠落,撞在红墙上,“噗。”同时,吐出一口鲜血,从红墙上慢慢滑落。
“熊倜。”夏芸大叫一声,急忙跑过去抱着熊倜,熊倜缓缓逝去嘴角的血迹,微微一笑,“我沒事。”
“王栋。”夏芸触动银扇的机关,银扇瞬间飞出许多金针,飞向王栋。
王栋和他所带的士兵,随即挥动着刀,阻挡夏芸的攻击。
“咔。”夏芸还想发动金针,可是金针却沒有出來。夏芸再次触动机关,只听见“咔咔咔”的声音,半根金针都沒有飞出來。
夏芸心里一着急,想:“糟了。”
她忽然想起刚才与孙云鹤打斗的时候,夏芸一下触动了大机关,所有的金针当时就像春天细雨般,“哗哗”地射出去了。
刚才她又触发了小机关,又发出了一部分的金针,现在估计金针沒有了。
她又往怀里掏,结果发现也沒有了。
夏芸一看,心里更是着急。
熊倜看到夏芸那样,不用说也知道,夏芸肯定是沒有金针了。他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难不成,我熊倜今天真的要丧命于此。
他握着夏芸的手,温和地说:“芸儿,你扶我起來。”熊倜用手握着剑,把剑当做拐棍,背紧紧贴在墙壁上,借助墙壁的力量慢慢地站起來。
他一手捂着胸口,很认真地看着王栋说:“王栋,我刚才与田尔耕和许显纯他们几个魏忠贤的走狗打斗,已经受了重伤。你现在若是还要跟我打,我万万是打不过你的。不过,你把我打死了,第一不能证明你的功夫比我高,第二,只会便宜了魏忠贤一干人。”
“咳咳。”熊倜说着又咳嗽了两声,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夏芸再一摸,熊倜的身体忽然又滚烫起來。
夏芸知道,中了极冰烈焰掌,身体就一会冷,一会热,伤得越重,寒冷和炙热的程度就越高,相差的温度就越大,交换的频率就越來越高。就算中掌的人不当场死掉,身体这样一会冷的像寒冰,一会又犹如火烧,也会被这样的痛苦折磨死。
熊倜缓缓地摇着头,忍受着疼痛说:“王栋,魏忠贤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要不把我打死,要不就是把我交给魏忠贤的人。”
熊倜说到着,哽咽了一下,接着说:“你把我交给魏忠贤,我是活不出來的,我也是必死无疑。那我还不如一死了之。只是如果这样做的话,那只是亲者痛仇者快。你自己掂量掂量好了。”
“熊倜。”夏芸听到熊倜这样说,心忽然震动了一下,不要说魏忠贤的人快要追來了,不知道怎样对付。熊倜身上现在受了这样重的伤,也还不知道该如何救治。
夏芸又补充道:“王栋,熊倜现在中了田尔耕的极冰烈焰掌,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抱住性命,你还不赶紧让开。”
王栋一听,心里愣了一会,刚才只想着趁机教训一下熊倜,还沒有问他被什么人追赶。
他一听田尔耕和许显纯,心里就來气。自从先皇死了之后,魏忠贤不知道给皇上吃了什么,怂恿皇上,下了自己一半兵权给许显纯,又把许显纯提为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让他在皇宫自由行走。还特意让他保护皇上的安全。
王栋想到这真的掂量掂量了一下,心里顿时很來气,不由得握起拳头。
王栋与熊倜打斗,只是想赢他,好胜心比较强,以泄心头之恨。
王栋也知道,自己姐姐的死,是逍遥子和熊倜查出來的。虽然,先皇袒护郑贵妃沒有追究,但是他也知道熊倜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再说,魏忠贤现在宫里的势力日渐强盛,此时他若是把熊倜交给魏忠贤,那魏忠贤日后就更嚣张。
逍遥子是东林党的人,熊倜又是逍遥子的徒弟,单凭这一点,他都会成为东林党的罪人。
“快。快把熊大人,带到我房间去。”王栋立刻指挥他手下的两个人赶紧从夏芸的手中接过熊倜。
“那后面的人呢。”夏芸看着王栋,跟着熊倜向黑夜里走去。
“你们先走,我垫后。”王栋看着夏芸,拉开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