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道长听到熊倜这句话,下意识又向敲熊倜的脑袋一下。可是,他坐的位置远,鞭长莫及。
不过,就算离得远,打不到熊倜,他也不甘心。
他扫视了周围,看到大石头上面有一些细碎的小石头。无尘道长嘴角上翘,脸上闪现一丝斜斜的微笑。
“啪,”无尘道长挥指一弹,指力打在一颗小石头上,小石头迅速向熊倜的脑袋飞去。
“哎哟,”熊倜眼睛一直盯着瀑布,后脑勺也沒有长眼睛,他本來是提防着无尘道长再敲自己的脑袋,只是他在温泉中,无尘道长在大石头上坐着,就算他用拂尘打自己,也够不着。
在石头抨击脑袋之前,他完全沒有想到无尘道长会出这一招。
“太师叔,”他有些生气地瞪着无尘道长,“你老人家又用什么东西打我,”
无尘道长昂着头,抚摸着胡子,故意嘲笑道:“说你笨,你还真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我手又沒有那么长。当然是用石头咯,”
“你,”熊倜看着无尘道长得意的样子,气得牙痒痒,深深地呼吸了口气,“那你好好的,我又沒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又打我,”
熊倜越说心里越觉得不服气,愤怒地说:“太师叔,你是不是打我打上瘾了,想打就打啊,”
“唉,小子。”无尘道长摆弄着拂尘,用拂尘带有长须的那一头指着熊倜,“你这点就错了。我是看你错了,才打你的,”
熊倜瞥了无尘道长一眼,爱答不理。
无尘道长清了清嗓子,耸了耸肩膀,正儿经地坐着声音拉长着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这是在帮你改正错误。”
熊倜听到这句话,心中更不爽,手掌张开,绕了一圈又慢慢地收起來,两只鼻孔呼出了很长的一口气,气息吹动温泉,荡起圈圈涟漪。
自从跟无尘道长认识以來,他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这样只能把气憋回去的深呼吸了。
熊倜咬着牙,心想:好,看你是长辈,我忍,我忍。熊倜在心中又对自己说,不过,虽然忍下來,但是我还是要问我到底哪做错了。
他睁着大眼睛看着无尘道长说:“太师叔,你说我怎么做错了。”
“诶,你到现在都沒有反应过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无尘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熊倜十分无奈地摇摇头,也就我这个脾气能忍受他。若是潜龙定跟他吵起來了。不过,话又说回來,若是莹儿在,就算那丫头沒有理,也要争辩出三分歪理來。
他一下想通了也不跟无尘道长生气了,给无尘道长行了个礼说:“太师叔,正因为我是朽木,所以只有你这天下下凡的能工巧匠才能雕刻出好东西。”
“咦,”无尘道长听到熊倜这话,反而有些惊讶,心想:这小子刚才不是还有些生气,怎么转个背又不生气了。这变化无常的性格还跟我有些像。
“咳咳,”无尘道长清了清嗓子,“小子,看你这样恭恭敬敬跟我行礼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无尘道长说着指着上面的瀑布说:“这个水很明显是凉的嘛,就算他顺着石头流过來,这水还是凉的。一听你这话,就不是用嘴巴说出來的,”
熊倜刚想说什么。
无尘道长又说:“小子,下次说话之前要经过思考,不要用屁股说话。”
“太师叔,你,”熊倜一想,这老头子,千万不能被他气到,不然他更得意,我得找个借口反驳他。
“太师叔,此言差矣。你只看到了表面现象,这水流到地上,再从石缝中涌出來吸取地热,就变成了温泉。我说的话当然沒有错了。”
“嗯,”无尘道长眉头一皱,手指在下巴上摩擦,“小子,你怎么知道,瀑布上的水流下來,就从这石缝中冒出來,而不是其他的水涌上來。”
“很简单,”熊倜毫不迟疑,立刻回答道,“这武当山的水应该都是一处的水,不管是从哪冒出來,都是一个母亲的孩子。所以,那瀑布的水和这温泉中涌上來的水,其实都是一样的水。”
“哈哈,”无尘道长大笑三声,“小子,你确实蛮聪明的。”
无尘道长说着,拂尘把在火堆上煮开的水,往熊倜身上一打,说:“小子,看你如此聪明的份上,我赏你杯茶喝。”
熊倜一看,无尘道长用拂尘打在铜壶上,铜壶瞬间从大石头上飞下來。同时,木柴带着通红的火焰,也飞了下來。
“火焰铜壶”冲着熊倜的脑门飞过來。
熊倜急忙从水中跳起來,壶中的水还在咕噜咕噜的冒着。
茶壶径直朝自己飞來,这水都烧开了,壶肯定也很烫,又不能不接。可是,接的话也不能用双手去接。
熊倜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往后退一步。他脚一滑,又坐在泉池中,手忽然摸到一块圆圆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块石头。
他灵机一动,双手分别抓起两块石头,看中铜壶飞來的方向,双手卡住铜壶。
铜壶下面的燃烧着的柴火向熊倜怀中飞去。熊倜急忙转了个身,柴火飞过去,落在温泉旁边的石头上。
“咝”铜壶与石头摩擦,熊倜听到这声音,牙齿忽然感觉痒痒的,耳朵瞬间也感觉很刺挠,后背直冒鸡皮疙瘩。
铜壶是圆的,石头在水底被打磨之后,也变得光滑许多。
熊倜用石头夹住铜壶,只是减小了铜壶的速度。他再一转身,铜壶就这样在熊倜的手中往他怀里滑。
“啊,”熊倜急忙用手去接铜壶,手上有石头,铜壶在他手上摇摇晃晃地,整个壶一下不稳,直接从手上倒了下來。
熊倜心一慌,下意识把另一只手上的石头丢了,用手去扶着铜壶。
熊倜刚一碰到铜壶,手不由得又缩回來,铜壶被烧得通红,他手上得皮肉就算再粗糙,也受不了这热度。
铜壶沒有扶住往泉池水中掉。
“啊,糟了。”熊倜大叫一声,“咚”情急之下,他用力把水壶往上打。
水壶轻微震动,水壶的盖子与壶身分离出來,一部分热水从壶口溅了出來,几滴热水也从壶嘴中碰出來。其中的几滴落在熊倜的皮肤上,几滴倾倒在泉池中。
“啊,好烫,”熊倜忍不住叫了一声。
“小子,你再打几下,壶里的水就都溅出來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熊倜急忙接住壶盖。
“壶要掉水里了。”无尘道长又在上面叫到。
熊倜回头一看,壶的最低部离泉池大约也就只有半尺的距离。
他急忙从水里挑起一块石头,石头撞击壶底,壶飞起來,壶里的水也跟着又溅出來一些。
无尘道长站在大石头上,又大声叫道:“小子,一会水就沒有了。”
熊倜眼睛一直盯着水壶,那里会看不到呢,口不择言说:“太师叔,你别在上面大喊大叫的。你下來试试,”
“赶紧把盖子盖上,”无尘道长才不管熊倜说什么,又大声喊着。
熊倜看准壶口,右手往壶口上一压。这一压,壶往下掉的速度就更快。
他又从泉池中踢一块石头起來,“咚,”石头打歪了,从壶的旁边擦过去。
他急忙扑在水中,捡了块石头,想用石头垫着底部,先暂时稳住水壶。
一时之间,他抓起块石头,往壶的底部敲,壶的位置比较低,他一时沒有敲好,“哐”壶再次与石头相互摩擦而过。
壶旋转着,快要落在水中。就在这紧急时刻,他看到壶把手。他想也沒想,扔了手中的石头,直接伸手去抓起水壶上面的壶手。
“咝”熊倜只感觉手上一阵滚烫,他强忍着烫,大步一跨,一个转身,把水壶迅速放在旁边的大石头上。
“啊,”他一边用力地甩着手,一边大叫。手掌摊开一看,一道斜斜的红杠。
熊倜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红杠,火烧火燎的疼,让熊倜更沉不住气了,激动地说:“太师叔,你这壶怎么这样奇怪。握着壶把手都会被烫伤,那还要來做什么,”
“那壶把手本來就不是用來提壶的,谁让你自己笨,用手去提那么烫的东西,”无尘道长白了熊倜一眼。
熊倜还强忍着手上犹如火烧般的疼痛,无尘道长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还说自己笨。他怎么也要争辩个三分礼,说:“太师叔,那你说,这样的情况,我不用手去拿我怎么接那滚烫的壶,”
“小子,你可曾练过少林寺的铁砂掌,”
熊倜愣了一下,这老头子又在耍什么花招,这壶跟少林寺的铁砂掌有什么关系,他摇了摇头。
无尘道长又说:“如果练了少林寺的铁砂掌,用手去拿着壶,当然不会被烫伤。我们武当沒有铁砂掌,当然不能用手去拿。”
“那用什么去拿,”熊倜认真地看着无尘道长。
“要用脑子去拿,”无尘道长说着,跳到泉池之中,“小子,你上去,你向我刚才那样把水壶给我打下來,我让你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