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的空气凝结着像冰一样寒冷,金殿里四周都充满着剑影摇晃着,熊倜死死地看着零乱剑影,他脱下衣裳展开來,两手拉扯着想遮盖住剑影,可一点也不管用。衣裳里外也有剑影,剑影好像穿透衣裳在金殿的每一个空隙飞舞。
金殿顶棚藻井之上悬挂着的那棵避风珠发出惨淡的银光,剑影和银光交织着,阴森如夜,冰冷如数九的严冬。
两队人还是在对抗着,人人心里冰凉着,头上又冒出豆大的汗珠,剑魔粘贴着众人的神智,在一点点渗透众人的躯体同时又吞噬着众人的精魂。这样耗下去,众人都会精绝而死。
“一定是这神剑在捣乱,”熊倜两眼盯着悠然神剑,他想要死就死自己一人好了。熊倜伸出右手,打出一股剑气,“卟”一下,神剑完全把剑气吞噬了下去,无尘道长和随缘道长两边一下向中间扑过去。
这一下到是解除了菊剑的危机,却加大的无尘道长和随缘道长的承受力。也就是说他们身后的内力全部聚集起來通过神剑作桥梁在对抗着,最前面的两个人就惨了。
熊倜看着无尘道长和随缘道长的眼珠都快鼓出來了,聚集全身的力量又从左右手冲出剑气,分别向无尘道长和随缘道长两胸前推动着,暗自一点一点地加劲。
“哗,”剑气冲击着两边的人,无尘道长和随缘道长的身体又向后倒去,他们身后的人也随即向后倒去。菊剑的身体又贴在金殿的墙上,瞬间就压成了薄片。
熊倜吓得又赶紧放手,两边又稍许向中间相扑过來,菊剑的压力又缓解了一些。
“这可如何是好。”熊倜看着飞舞的剑影,看着两队无法解除的危机,他被眼前的事实压得喘不过气了,空气好像凝结着,无法呼吸。
熊倜看看金殿上除了自己可以自由走动,已经沒有人空闲,他跑到无尘道长的这一队人后面,死死地拉扯着,可是,一点也拉不动。他放开手,又跑到随缘道长这一边拉扯着,也沒半点功效。
“这是怎么了。”熊倜全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去拉扯不会被粘贴上去,众道士却粘贴上去就拉不脱离了。
熊倜一个一个地拉扯着,人人都粘贴得很紧,无法摆脱剑的魔力和控制。
熊倜感到快疯了,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不吐出來就死去。
“啊,”熊倜大声地叫喊着,金殿里面死一般的寂静,沒有一点回音。
熊倜一次次地叫喊,甚至疯狂地咆哮,金殿还是沒半点回响,熊倜感到了恐慌。
熊倜不在叫喊了,他睁开双眼,惶惶地看着金殿的窗户全部是关着的。熊倜不由飞身旋转上去双手推开一个一个的窗户,阳光在瞬间从四面方照射进來。
“啊,”所有的人全部松开了手,奇迹发生了,阳光照射进來,冲淡了金殿顶棚向上隆起的藻井之上那棵“避风珠”的银光,剑影在瞬间消失,剑魔也在瞬间瓦解。
众道士累得气都喘不过來,纷纷跑到金殿外,躺在天柱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熊倜自己全然沒想到,他在瞬间破除了死亡的阴影。
“神剑啊神剑,我知道你魔力无边。你下次想要发威就对我熊倜一个人好了,要死就死我一个人啊,”熊倜怔怔地看着悠然神剑,怎么看剑还是平时那样,沒看出半点魔力。
“飞飞,我的好兄弟,你在里面吗。你是不是想和我说话啊,”熊倜想这神剑还有“飞飞”也铸在一起了,他又看着神剑嘀咕着,“飞飞,想我吗。想我就出來啊,”
无尘道长和随缘道长看着熊倜拿着剑在嘀咕着什么,奇怪地看着他。无尘道长看着熊倜想:这剑什么人都粘,可刚才臭小子也來了,怎么就沒粘贴上來,难道这剑能识人。
“臭小子,你这剑很蹊跷。”无尘道长经过刚才的消耗更加苍老,有些气喘地说着。
熊倜呆呆地看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地把剑送到无尘道长的面前说:“太师叔,你看看,这剑可是要出鞘了,才会这样怪异啊。”
无尘道长接过熊倜手中的剑,翻过來秋过去地看了又看,这剑像平时一样,也沒看出有什么破绽。
随缘道长过來忧心忡忡地说:“师兄,这剑來头不这小子也古怪得很,只怕我武当山有一场天劫。”
无尘道长点点头,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刚才的剑影就是阴至极点生出剑魔吸魂,幸好这小子无意间打开门窗,阳光冲淡了阴气,众人才得救。”随缘道长若有所思地,“这剑如此魔力,除了这小子,只怕我武当山无人能降啊,不过,这小子又嫩得很,我武当山之修道之法一样不会,又怎样去降服这剑魔呢。”
无尘道长也担心地看看熊倜,说:“这小子跟随逍遥子学一剑刺向太阳,练剑时吸取阳气过重,不如先传授他些内功心法,阴阳协调,也许还能锁住剑魔。”
“这小子本质不坏,我也有此想法。”随缘道长看着熊倜说着。
无尘道长和随缘道长转身看着熊倜,熊倜看到两位道长的眼神怪怪地,更不知道在说什么。
无尘道长对着熊倜很严厉地看了很久,才语重心长地说:“小子,你好好地看着,我武当山内功心法和武当剑是合二为一的。”
随缘道长又补充着说:“神形之中形与意合二为一,意与气也合二为一,气与神又合二为一。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形成之神韵。”
无尘道长和随缘道长说着,两人在熊倜面前演示起來。只见两人手中的剑每一招虚虚实实,快慢相兼,刚柔相含,剑随身走,以身带剑。
熊倜明白这两位武当山最高级别的道士在传授自己武当绝学,他很认真地看着,跟随着比划着。
无尘道长的剑突然悬挂在半空中停止不动,随缘道长的剑尖用力前送,竟无法向前推出分毫。
熊倜看到随缘道长的剑刃却向上缓缓弓起,同时内力急倾而出。
无尘道长见机极快,又急忙撤剑,向后跃出,站稳之后一剑又举过头顶,正好迎住随缘道长砍过來的一剑。
随缘道长前力已出,后力未继,剑在半空,又卡着不动了。
熊倜看着看着,感觉在哪儿见过一般。突然想起从金殿顶棚藻井之处掉下來的书卷上那些个小道童,也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动作,不由举起神剑,刹那间得心应手地舞动起來。
无尘道长和随缘道长对视一下,随即收回剑,停止下來,都向熊倜看着。
“臭小子,古怪得很。”无尘道长在琢磨着,“好像无师自通了。”
无尘道长和随缘道长退到真武神像前指点着,一边指点一边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熊倜的剑开始很慢,剑尖在空中扫视一圈之后,慢慢快了起來。剑随着身影一起翻滚着,快的时候剑人合一,几乎看不到哪是剑哪是人了。
翻滚一阵之后,熊倜舞动的身影又渐渐慢了下來,可以看清楚他舞剑的一招一式。有时还会在一招使出之后停止一会儿又接着出下一招,像这样已经连连使出十多招了。
无尘道长和随缘道长两人异口同声地数着熊倜的招式,一边不住地点头称赞,一边越來越奇怪起來。
熊倜拉开步子,不自觉地跳跃,一剑刺向金殿上空,人和剑一起就快粘贴在屋顶上。
剑尖快接近屋顶藻井之中的时候,一个急转身又向下扑了下來。
熊倜落在地面停顿不久,突然又腾空而起,围绕着金殿顶棚向上悬挂的避风珠旋转着。
突然,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扶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闪现出如星宿运行深邃的光芒。
“啊,”熊倜大喝一声,冲出金殿,人和剑在阳光浑然一体,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天柱峰高耸巍峨于云端。
神剑闪发出阵阵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灵魂,环他环绕在熊倜的周身游走。足不沾尘,轻若游云,一股股剑气带起他的衣袂翩跹,仿若就欲乘风归去一般。
一会儿像大鹏展翅,直往上冲,犹入云霄。
一会儿弯腰抬头,右手举起剑在头顶上前方横过,像小鸟儿一样自由地飞翔。
一会儿又从高空落下,两脚在地面慢慢地移动,像蛇一样爬行着。
沒多久又纵身跃到空中像腾云驾雾一样行走着。
长剑如芒,气贯长虹,呼啸而起,好像无数的精魂在天柱峰之巅叫喊着,咆哮着。
众道士惊讶地站在天柱峰上,看着在山峰上云中飞舞的熊倜。
“哗,”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剑鞘冲出,剑气如滔滔长江之滨,波涛滚滚汹涌澎湃。剑势如浩浩黄河之水,波澜壮阔,气吞山河。
“飞飞,你冲出來了,,,”熊倜大声地说着,惊讶地看着,在云峰上飞舞
突然,武当山天柱峰之巅传來低沉了声音,却震耳欲聋。
黄山聚魂,武当凝魄,集十剑之精灵于悠然。剑之神韵,如滔滔春水东去,长江浩浩西來
过了好久,众人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是悠然神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