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上的帝王淡淡扫着殿内的纷乱,“好了,今日即是朕的寿辰,众爱卿愿意为朕庆贺朕便心满意足,朕的心里只有百姓家国,至于什么贺礼,心意到了即可!”
楚回偷偷看了一眼周恒仁,果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时,楚玉涛站起答话。
“陛下,王爷王妃礼虽轻,但是对陛下的心意却不轻啊,其新意、寓意又怎是臣等这些俗人可以想到的,只是不想被人恶意诋毁,还望陛下宽心!”
顾寻喝了口酒,目光凉嗖嗖的看了眼楚玉涛,极其不爽。
他用得着楚玉涛帮他说话?
当他看不出来楚玉涛安的什么心思?
还不是想把顾寻拉到他们阵营。
这人不是傻子,且向来懂得利用身边之事,卑鄙无耻不择手段。
怕是刚刚看到楚回那光芒万丈的样子,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不好驾驭,或者是觉得她仅仅当一个偷兵符的工具有点亏,于是转而开始拉拢他。
且不仅是拉拢,可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楚回作为楚玉涛的女儿,又被顾寻宠爱着,那么顾寻应该是和楚玉涛等人是一心的,只是往日里是不是一心倒也看不出来,毕竟这个王爷平日里也没干过正事,可是楚玉涛这么一说,旁人反倒会觉得楚玉涛就是在护着女儿女婿,觉得顾寻就是站在楚玉涛一方。
朝堂上是个人都知道楚玉涛是齐延堂的头号狗腿子,那么不就说明顾寻就是和齐延堂联手了么?
顾寻这个废物站谁无所谓,可是他手里有兵符,谁拉拢了他,兵符可就是谁的!
楚回皱了皱眉,一瞬间便分析清了形势。
顾寻捏了捏楚回的手,对着她安抚的笑了笑,看向楚玉涛的目光意味深长。
他舌尖抵着后齿,笑容玩味,他倒是没想到,这个狗腿子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有这算计,倒是他轻敌了。
不过也对,能坐上正三品官的人,怎么可能只靠着一个女人谋官职的人,没点心机本事,靠什么手段怕是都没有用的。
他笑了笑,“楚大人所言极是,倒是本王总听那些市井传言,还误会了楚大人一阵。”
楚回看向他,忽的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当即配合道:“王爷,都说了让你不要胡乱听信那些谣言,现在怎么还误会到了我父亲头上,还不快给他道歉!”
“好,是本王的不是,本王道歉!”
“你啊你,以后可要多注意,不过到底是什么谣言,连你都能给骗了,王爷,要不你把这谣言说出来给大家做个警醒,免得日后有谁也听到这种谣言,也跟着误会了我父亲,那家父……岂不是冤枉?”最后一句,她看向了殿中的众人,目光带着点警告。
顾寻笑呵呵的,酌了口酒,“本王听说,前不久楚大人命手下去抢玉灵斋掌柜父母的遗物,还说是要献给陛下做贺礼,他那个小跟班啊直接把人家掌柜逼得下跪。你们听听,荒不荒谬?不过楚大人放心,本王当场便惩处了传言之人,绝不允许任何人损害楚大人的声誉!”
抢人遗物送给皇上当贺礼,这岂不是在侮辱皇上?
只是当时按照楚玉涛的设想,本是不让人知晓的,偷偷买下来就是,毕竟谁也不知道那黄翡的来历,献给皇上也无妨。
可就是不知道为何当时邢辰当众算计强抢,还闹的满城皆知,若非当时楚回在场阻止了这一切,怕是他有十个头都不够砍的,最后还得株连九族。
但此事却被顾寻当众挑了出来,还说是以谣言的形式。
这种事,没谁会细查,但是顾寻这样说,却有大多数人心里都会相信这是他做的事。
就连皇上心里都会有芥蒂。
果然,顾澜意味不明的看了楚玉涛一眼,让人猜不透情绪。
“好了,日后大家都不要多理会传言就是。今日是陛下寿辰,臣的几位女儿特意为陛下准备了才艺祝贺,陛下,不知可否让小女献丑?”齐延堂知道这个时间楚玉涛的尴尬,哪怕不满楚玉涛的行为,但是毕竟楚玉涛是他的人,这种时候还是要护着的,立刻开始转移话题。
“允!”顾澜大手一挥,示意齐延堂。
很快,几位姿色容貌都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穿着舞衣进入了宫殿,随着乐师奏乐,翩翩起舞。
舞姿轻盈,引得场中众人纷纷注目。
楚回自己就是个懂得跳舞之人,看到别的女孩子跳舞,自然也是愿意看。
这时,就见顾寻非常不满意的戳了戳她的胳膊。
“怎么了?怎么不看跳舞啊,多好看!”楚回不解的看向他。
就见他眼睛一直落在她身上,道:“不看,伤眼!”
楚回:“……”
她又想起了当日他对她舞姿的品评了,他也说她伤眼来着。
这时,某人又道:“还是娘子跳的好看,娘子,上次你还答应给为夫跳舞的,结果总是往后拖,现在干脆就不跳了!”
楚回脸上由着一闪而逝的尴尬,“那不是忘了么……”
“现在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那回去娘子就给为夫跳,别人跳的为夫都不看,为夫只看娘子跳的!”他凑近她的耳边,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她的耳垂,低沉温柔的说道。
楚回脸色发红,暗暗推开他,“你干什么,这么多人呢,回去给你跳,你老实点!”
“哦!”
然而某人丝毫没有老实的想法,左手一直环着她腰,还时不时的摸索两下证明下他的存在感。
很快,店中的舞结束了,几名女孩纷纷行礼,给皇上贺寿。
这时,就见其中一名女孩上前一步,“陛下,臣女记得定安王妃的母亲乃是当年洛阳城第一舞姬,臣女自知在王妃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不如让王妃也舞一曲,为陛下贺寿?”
楚回脸色顿时白了几分,她母亲慕柳确实是洛阳城第一舞姬,可是当年她母亲嫁给楚玉涛后,过的并不如意,现在这个时候被提起,这人其心可诛!
她看着殿中的女孩,正是找人截杀了她不知多少次的洪水鸢!
这些日子忙着这个忙着那个,她倒是忘了要收拾这种小喽啰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给了她一击。
此时,殿内已经有人议论了起来。
舞姬在大梁可不算是什么好词,甚至很多人早就将这两个字和人尽可夫画上了等号。
那么众人议论的重心,也就不言而喻。
楚回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她眸子发愣,一双攥紧的拳和微微颤抖。
她可以无视任何对她的侮辱,可是却受不了任何人侮辱母亲。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将她冰冷颤抖的拳包裹到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