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意嗯了一声,这种小事交由下人去做就是了,她是相信莲子的。
承德眨了眨眼,略微俯身拉起李承意的袖子,一双水润的双目盈满真挚:“承意,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还懊恼着的李承意瞪大了眼去瞧自己女儿。
这一瞧心便又是一痛,为了遮住淑妃打的巴掌印,李承德小小年纪脸上便都是粉。
会还回来的,一定。不过方才还在聊东西有没有收拾好,承德怎么突然要和她一起睡。
和自己女儿这般亲近,李承意想是想,只是她睡觉习惯不太好。
怕自己说什么梦话的李承意神色为难,婉言道:“我习惯了一个人睡,承德是认床睡不着吗?”
李承德抿着唇不肯说是什么原因,二人也说不上不欢而散,总之分别时,李承德表情极为失落。
带着惶惑和迷茫,又有些坚定。
李承德和李承意都是一样的,在陌生的环境容易失眠,李承意好像要更为严重一些,哪怕周围的陈设都是刻意做的和以前一模一样,也睡不着。
但好歹不再焦躁,谈及便有些难为情,在这儿,李承意本该最为的厌恶的地方,她反倒觉得安心。
李承意十分在意承德的那个表情,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在回想白日。
白日里,承德的脸上之所以看不出端倪是拭了粉的,也不知道睡觉的时候卸干净了没。
脸上扑粉是后宫常用的手段,李承意曾见过有人装病,成日脸上敷着粉,睡觉也不敢卸,生怕皇帝来了看出什么端倪。
后来她的脸烂了,身子也坏了,想必现如今还在冷宫半死不活的待着。
死又不敢死,活着也不自在,李承意看不起这样的人,也曾经是这样的人,她翻了个身不去想那个嫔妃。
也不知道她送去的药承德用了没。
自然不是雪芙膏,落湖中便是落了,李承意没那么执拗非要人捞起来。
只是觉得头晕,腿也疼。
她送的药是卫少康送得,李承意不认识是什么药,也不相信卫少康纸条上写得:“效果比雪芙膏更好。”
李承意于卫少康并无恩惠,她受之有愧,但旁人的一番心意总不能直接扔了,李承意本想顺手搁床下,又想起了承德。承德不敢去拿药,雪芙膏也没了,总归聊胜于无,卫少康总不可能在这般小事上害她,在自己皮肤上试了没毒,承意便转赠给承德了。
只是,卫少康知道李承意拿了雪芙膏,是去查了?想知道为什么李承意会出现在那里?妄图对所有人知根知底,虽然李承意也几乎是这样的人,却不妨这李承意最讨厌的人。
揣测着卫少康的用意,李承意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卫少康应当是以为她的腿是落入湖中时擦伤的。假如卫少康没有去查的话。
李承意的头愈发的疼,屋外的竹叶沙沙作响,叫人心烦。
不知道是不是下雨了。
下雨了?
雨?
李承意猛然翻身下床,只着着单衣赤着脚跑去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