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东阳羽告别后沈建国继续在街上晃悠,然后意外在街道遇到了洛宛沚。
他遇到洛宛沚的时候她正在买小吃,完全没有注意他这边,沈建国便悄悄溜到她的身后,准备吓她一下。
在洛宛沚拿着东西准备走的时候,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就见她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要不是他反应迅速估计就要被洛宛沚摔进人群了。
“原来是你啊,建国。”洛宛沚扭头看到他露出了意外的神情,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又是君九煜那个家伙呢,不好意思,抱歉了。”
“没关系没关系。”沈建国毫不在意的勾住她的脖子,随口问道:“不过你说又……他之前来找过你了吗?”
“嗯,我明明和他说过了不要再来找我,但他说那是我的事。”洛宛沚回忆着之前的对话,有些为难:“他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君九煜可不是什么“难缠的家伙”,沈建国曾经和君九煜接触过一段时间,虽然也不能说有多了解,但他能够看出君九煜是一个有非常多精力和时间,为了能获得一点乐趣就会对其他人造成极大破坏,行动力和执行力都异常旺盛的疯子。
要是君九煜没有什么目标还好,虽然漫无目的会让他做出很多极具破坏性的事情,但大多的时候都是干了没多久就厌倦收手了虽然也会造成不小的后果但如果他坚定的目标,那不论如何都会执行到底,他的执念和控制欲强到吓人。原来沈建国想要去禁地看看,君九煜不惜潜伏在禁地九个月将误以为君九煜早已经离开魔族的沈建国当场抓住。
君九煜:在下明明是一个温和的魔族,你这家伙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如此抹黑在下在洛小姐面前的形象,小心本座弄死你。
“总之你要小心他,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沈建国将君九煜形容成一混世魔王后如此说到。
“好的。”洛宛沚点了点头,沈建国就算不说她也会提防着,那家伙实在是很危险,她虽然喜欢麻烦,但仅仅限于生命方面,这种麻烦她还是非常介意的。
两人在街上又晃了一会,因为人太多的原因买了点东西就回去了,第三轮比赛七天后才会开始,所以便约好明天一起出去玩。
“可问题是现在外面不管是哪里都这么多人,去什么地方都是看人头吧?”
“放心,跟着我准没错。”沈建国自信满满,看着他如此信心十足的样子洛宛沚也就相信了他,然后和他约好明天早上见面。
回到四海商会后洛宛沚就直接回到了房中,她将东西放在桌上正准备去收拾一下床铺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堆满了书的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封信。
这封信封存在信封中,信纸的材质光看就知道肯定用的是很好的料子,而封口隐隐约约好像能见到流动着的云纹,这简直就达到了附魔的程度在信封上附魔可能确有其事,但附魔只是为了装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将信拿起,那柔软的触感让她还以为自己拿起的不是纸而是一块布,把信封拆开,顿时一行熟悉的字体映入了眼帘。
原来是白珩寄来的,也难怪会如此大材小用了。洛宛沚一边疑惑他这信是怎么寄来的一边想他有什么事,为什么不用更方便快捷的传音符,而是写信呢?
本来以为他会在信上写关于云上虚空调查的事情,但打开后洛宛沚从头看到尾几乎全都是他写的对自己的思念还有一些事情的交代,在她以为这信是和他在云上虚空那事无关的时候才在结尾看到了一句话。
之前的那件事有了一些进展,但证据不多,等我回来再完整的告诉你,我大概还要半个月左右。另外你注意还是别和苏城走太近,就算我不在,也不准和她做什么太过亲密的事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还是不清楚啊,这家伙说的也太模糊了不对,并不是说的太模糊了,他是根本就没有说!
将信收起,洛宛沚决定回他一封,虽然她八百年没写过信了,但最起码信是怎么写的她还没有忘记。
铺开一张纸,她拿出笔,琢磨了半晌,然后写到:不用写那么多没必要的话苏城还在闭关注意安全。
写完后她看了一遍,觉得自己这回复简直堪称不合格的典范。不过她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修改,要说的话都说了,还破天荒关心了一把。其实洛宛沚觉得后面四个字其实根本就没有写的必要,因为这就是一句废话白珩会不注意安全吗,他又不是几十岁的小孩子了。
深思熟虑后她又重新写了一封,内容如下:已知,另,苏城还在闭关。
这样就行了,真是一目了然。
洛宛沚满意地准备将信按照之前的气息寄过去,她拿起他的信,正准备将之包起来却突然注意到最后一张纸的背面还有一句话:如果阿宛要回信的话,希望能多写一些。
没想到他连这个也猜到了,洛宛沚这下有些为难,犹豫再三最终决定用最近的事水字数,当然就把君九煜的事情给写了上去,就算用简短的话讲述完之后也写了差不多两张了。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她这么想着,将信寄了过去虽然他能不能收到都是个问题接着开始整理房间。
洛宛沚将床收拾完后开始收桌子,她正将书一本一本的拿下来时突然窗边飞来一只纸鹤,落在桌面化作了一封信。洛宛沚还想着莫非白珩这么快就回信了?打开一看才发现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苏城寄来的。
信中苏城说她已经闭关结束,现在正在处理一些事情,等处理完了就赶来通州城。
对于白珩来说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前脚刚说让她不要去找苏城,后脚苏城就出关了……不过这也不能算她找苏城,因为是苏城主动来找他的,嗯!
给苏城回了信,洛宛沚看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便准备吃点东西然后洗洗睡。
在关上灯后,她看着窗外依旧熙熙攘攘的街道感叹了几声,接着关窗开结界睡觉去了。
而在她躺下的时候,大多数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苏城将纸上绮罗的名字划掉,有些疑惑院长现在去哪了。
在闭关结束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所有的朋友写信,紧接着赶紧了解了一下她闭关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接着去拜访老师和一些朋友。写信很顺利,但访客在一开始就遇到了问题,因为四门选拔赛的开启很多人都不在学校里了,也因此她要找的人也基本都已经去了通州城。不过这些都尚在意料之中,但绮罗是完全不在学院里,也不在通州城里,她不禁有些好奇起她的踪迹。
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在将绮罗的名字划掉后苏城接着去找下一位朋友。
其实说起来她觉得写信就够了,毕竟有些人她现在并不是很想见到。但是是放在那里总是越堆越多,所以有的时候还是需要去解决一下比较好。
夜已经渐渐的深了,四周逐渐安静下来,不少人都陷入了睡梦之中,很快通州城就安静了下来。
姬璟在院子里不断地走来走去,虽然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但他就是无法停下脚步,只能以此来缓解内心的焦躁。
随着四门选拔赛的开始,各种暗潮涌动如今都已经快浮现到表面来了,最开始的时候他一直认为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一直合作的对象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疯狂。
或者说这其实是他一开始就注意到的事情,不过那个时候他也热血上涌所以忽视了这些,现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才发现,虽然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不义,但是他们家族的选择确实是对姬家最好的选择。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在才这样焦躁,可他焦躁的并不只是自己破坏了家族利益,而更多方面是他虽然能够理解这样的行为,但是却又是不赞同的。
这两种情绪互相拉扯,他分外矛盾,也因此大半夜也睡不着觉,不得不在院子里到处走走。
从很久以前开始四大家族的关系就错综复杂,外面的人都只以为四大家族互相仇恨,但事实上这些仇恨也都并不是完全的,而且很多家族私下还有一些合作。就像是如今闹得很僵的司空家和司徒家曾经就是盟友,而现在持对立状态的司徒家和姬家曾经也交好过,而在很久以前,风家和司空家其实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不是傻子,每当两个家族的关系稍微好一点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长此以往,谁都会发现不对劲。但令那些人恐惧的是,这些纠纷都是极其自然发生的,就好像背后没有任何推手但傻子都不会相信这一点也就是因为如此才更令人忌惮背后的力量,所以不得不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成为那些力量所舞动的傀儡。
都说少年意气风发,也许在人活了很长时间之后会比较热得随波逐流,但在他们这个年龄的状态下还都一个个是血气方刚的。因此在发现这种情况后,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背后有推手在控制着四大家族,而这样的情况并不能长久的下去,他想要改变目前这种状态。
其实也许原来的那些人也都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无论怎样都无法抗衡背后的力量,在长大后也就渐渐的失望,甚至是绝望了,最终也就这么庸庸碌碌的得过且过下去。
姬璟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恐惧那样的自己。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在姬家和司徒家有过节的情况下和司徒朴合作了,这是非常明显的背叛行为,他知道,尤其是在如今姬家和司空家暗地交好的情况下。
司空家因为之前元气大伤的原因,一直想要榨干风家以此来弥补自己的损失,但骆驼瘦死总比马大,风家就算再怎么落魄他一个司空家也是无法吞下的,但现在风家也确实是这么多年来最危险的时刻,想要下手,这个时间是最好的了。也因此司空家找上了姬家,两家达成了共识,其实姬家要做的只是冷眼旁观,以及在必要的时候暗地出手,达成落进下石。
这个决定并没有瞒着他,也因此他对这个决定感到很不舒服。虽然他早就明白,作为一个家族的管理者,为自己的家族谋取利益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但真的让他看到这种事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些难过。
更何况真的可以就这样一直明哲身保下去吗?
前几天他已经把姬家做好的决定都写在了纸上交给了司徒朴,而司徒朴也在之后回信告诉他事情会按照计划中的那样进行。在有一种自己即将做的事情将改变整个四大家族的激动之外,他还有些惶恐和不安。
这样一来姬家也肯定会受到冲击,一直以来姐姐都是这样尽心尽力的在保护家族,可他却做出了这样背后捅刀的事情……要是姐姐知道事情的真相,会不会从此就对自己失望了?
但他又不认为自己在做错事,虽然司徒朴的想法可以称得上是疯狂,不过毕竟他们遭受到了那样的事情,要是换做自己可能会更加崩溃。
到底该如何是好?或者说现在他已经没有犹豫的机会了,因为纸条已经给了出去,而司徒朴你也已经开始行动了他能看得出他眼中的坚定和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这样一直以来犹犹豫豫的他很是羡慕,因为从小就活在亲人的保护之下,让他在任何事情上总有一些优柔寡断。
在他的犹豫中天色已经微微泛白,能够听到不远处的街上传来了零星的声响。姬璟长叹一口气,最终决定热血一把。
谁年少的时候没有做几个不计后果的事?就当他也意气风发一把吧。一直以来他都无法做下决定,这次哪怕看在已经拼上所有的司徒朴的份上,他也不能辜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