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坐在桌子旁边的时候洛宛沚开始疑惑为什么后来是洛君寒跑来叫他们两个因为这满桌子的饭菜都是左城做的。
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在他们家除了洛宛沚以外所有人都是大厨。这全都要得益于喜欢吃吃喝喝的左汤和洛白羽,他们两个很喜欢研究美食更喜欢教别人做东西。在一大家子人都很喜欢做饭的情况下就需要一个专门吃的人,也因此最晚出生的洛宛沚从来就没有学过做饭,而且因为天天出去和人打架的原因总是断胳膊断腿的,所以更需要养身体。
这也是为什么看到重伤回来的她左城没有任何意外的原因天天都看,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
虽然有句话叫食不言寝不语,不过在他们家从来没有这些规定,毕竟喜欢做东西的人在别人吃之后总想要问一下感想,在这种情况下总不能拿张纸过来写吧?
于是今天的饭桌上依旧是一边吃一边聊天。
“我听说你被当成大叛徒到处通缉了,虽然我知道你一向狼心狗肺无恶不作,但怎么看你这次也像是被冤枉的。”左城注意到她的右手上包着绷带便帮她添汤。
“没想到三哥你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好话。”洛宛沚着实有些意外:“平常就算我什么也不做你也会给我安上一堆罪名,怎么这次居然先替我洗脱了?”
“我又不是傻逼,他们说什么你陷害了风家的那个谁然后和凶兽混在一起之类的。”左城一边说一边不住的摇头:“你陷害了谁从来不会被人发现,而且契约凶兽为了获取更强大的力量……哈哈哈哈,这种谣言光是听到都要笑死了,你打架的时候什么时候想起过自己的契约兽?”
“没想到你对我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真是太令我感动了。”洛宛沚拱手。
“哪里哪里。”左城很是谦虚地回答:“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们把你弄得这么惨,你今后会怎样回报他们?我知道你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真是无法想象你被弄成这个样子到底要怎么样报答他们”
“听你这话,怎么总感觉三哥你在幸灾乐祸呢?”
“怎么可能呢,我一向都是我们家最后一个正常人。”
事实证明,在这样的家庭里生长出来的孩子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好了好了,不要光说话,也要吃点菜。”洛君寒用筷子敲碗:“再说下去天都要亮了。”
两人这才安静下来,总算是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左城回到他的屋子继续研究之前没有做完的阵法,左城是一个阵法天才,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研究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阵法。说到这里可能就有人有人:没错正是在下要问了,他这么喜欢阵法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去做清洁阵?因为他只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新阵法,不是很喜欢去做这种没有挑战的工作这是他自己的原话。
洛宛沚看天色不早准备回去睡觉,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装潢有些感慨,其实也就只离开了两年而已。然后她就爬上床准备睡觉,结果一掀开被子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差一点就动手了,还好在下一秒突然想到有一个人从前好像天天都这样做这才及时收手。
“瞧你说的我好像不应该在这里一样。”面对她的问题洛君寒看起来反而更加疑惑的那个人,他一手撑着头看着她,此刻他就只穿着白色的亵衣,黑色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颜色看起来格外分明:“从前我们不就是一直一起睡的吗?不管是之前又或者是现在。”
其实在把那个问题问出口的下一刻洛宛沚就反应了过来,之前在星际和九界中前十几年她从来都是和洛君寒一起睡的,不过在离开家之后就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睡,现在一时半会还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给忘记了。”说起来好像从第一世开始她就几乎没有怎么一个人睡过觉,第一世的时候虽然江清没有怎么和她同床过,但都会守在她的床前直到她睡着了才离开第二世还在府中时候母亲会一直陪着她,而在踏上了江湖之后圣女几乎每个晚上都会缠着她,就算想一个人睡都不行。
也因此在她的想法中,睡觉和其他人一起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在学院的时候不和白珩一起……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完全不熟啊,后来虽然熟了但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就把这件事给忘掉了。
她爬上床,很自然地窝进了洛君寒的怀中,洛君寒将她抱紧,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很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水源一般。虽然她的身体总是那样的冰冷,但却让他觉得温暖。
像是在雪原之中盛开的花,带着冰冷和寒意的香气。
从很久以前他就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为她而生的。但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这样的话,因为他知道她的回复绝对是
怎么可能呢,这世界上没有人是为另外一个人而生的,每个人都应该是独立的个体。
也许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没错,但是他已经在时间中轮回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为其他事情感到高兴到底是什么感觉,也已经忘记了上一次为了除她以外的事情去努力是什么时候。人世间的所有事情好像对他来说都没有了任何意义,他轮回了这么多次,就只是为她一个人而来的。
时间确实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习惯也确实是能够磨灭人意志的东西。它能够磨灭掉自己所有的野心,斗志,还有冰冷。
这种情况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也许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一夜无梦。
虽然之前的闭关让身上大部分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有句古话叫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已经都愈合,但其中的暗伤还有残留。光靠灵气并不能恢复全部的伤势,剩下的就只能靠身体自己的愈合功能了。
“所以这也太他妈的麻烦了吧,这个世界本来大多数事情都已经和普通的世界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或者说已经崩坏到不能直视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些事情上那么的古朴?!”
在日常骂天道任务完成之后洛宛沚还是只能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在即将没入冬天的时刻夏天依旧苦苦挣扎不愿意完全离去,也因此在这下午的时光还能感受到如六月一般的阳光,享受这难得的安静与悠闲。
“咚咚咚!”
“轰!轰!轰!”
“咔哒咔哒咔哒!!”
现在让我们收回前言。
洛宛沚终于忍不住垂死病中惊坐起,冲着身后咆哮道:“三哥,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吵!”
中午吃完饭之后那段时间还好,但从刚刚开始噪音就完全没有停过,这种声音勾起了洛宛沚以为自己曾经遗忘的那段被学校操场装修所支配的梦魇。其实玄幻世界在这方面来说完全可以弄个结界挡一下声音什么的,问题是这个声音是加持了阵法作用,所以结界根本就没有用!
“真的这么吵吗?抱歉抱歉。”左城的脑袋从阵法里钻了出来:“不过我也没有办法,这声音好像不管怎么样都会出来,完全遮掩不下去。”
在洛君寒出门的时刻左城好像变得大胆了起来,而且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在阵法这一块吃瘪过。很明显他根本就不是不能掩饰,而是完全没有打算去做,这让躺在躺椅上的洛宛沚眉头一皱,决定是时候让他想起上九界最初的恐惧。
“哦,是吗?那还真是就有点难办了呢。”她从躺椅上爬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比今天的阳光还要灿烂,三百六十度无阴霾:“我有一个好建议,三哥要不要听听?”
面对她这样灿烂的笑容左城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什,什么建议?”
“之所以这么吵就是因为三哥一直在那边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所以只要把三哥给解决了,这件事不就从根源上解决了吗?”
左城面对拿着长剑脸上笑容灿烂但是眼中没有任何一点感情的洛宛沚终于回忆起了她童年把同龄人给打的屁股尿流的那段时期,也想起了她原来在和魔兽对殴时一拳下去把魔兽都给打骨折时那缓慢而又刺耳的咔嚓声。
“……我错了。”
最终两人达成共识,左城决定把她给送到拍卖会的现场,在其他人都不在家的情况下继续把东西弄完。
“诶?难道是真的不能隐藏声音吗?”
“可以做到是可以做到啦,不过那样的话会花很长时间,感觉不太划算啊。”
洛宛沚摔门而去,只听得背后的左城大声喊道:“路上小心”
感觉这家里好像就没有一个正常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这一次回来之后左城比原来更加随心所欲了……
不过话说回来至于为什么前面是左城决定把她给送到拍卖场然后后面就变成了她摔门而去的原因是洛宛沚决定自己一个人走过去,而左城比起自己的妹妹更担心他的阵法,于是双方再一次达成共识,进行了友好而又愉快的合作分道扬镳。
现在正是下午的时间,因为今天天气很好的缘故所以有不少人都在大街上晃悠。洛宛沚就顺着大街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她就注意到好像有不少人在看着自己。
不过这很正常,要是没有人看她才奇怪呢,她没有在自己的脸上动任何地方,更何况她的面貌已经差不多定型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从前认识她的人在此刻都能够认出她。而且现在的时间还很是有些诡异,毕竟刚刚四方大陆和上三界才出了那样的事情,一般来说九界中的每个区域对于其他区域的事情都是处于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情,不过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其他区域的通缉犯虽然不至于把她抓起来,但议论纷纷是绝对少不了的。
“还真的是她,她果然回来了!”
“别说了,都是因为这个家伙我家老大到现在都还没有走出心理阴影,我得赶紧回家叫他离开这个地方,否则他的躁狂症又要爆发了。”
“一看到她我就感觉我的手臂又开始隐隐作痛……”
“听说她最近被四方大陆和上三界通缉了?怎么现在才被通缉?”
洛宛沚:“……”
虽然她不认为自己的风评能好到哪里去,但不至于差到满大街讨论她的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提起她的名字吧?这是什么?uknh?她不过就是把同龄人都给殴打了一遍,然后在演习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殴打魔兽,后来又殴打自己咳咳,这段划掉,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总之好像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虽然她确实想搞点大事,但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啊,为什么他们总觉得自己被通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满脑子都是问号的洛宛沚就这样顶着大街上各种各样的视线一路来到了四海拍卖会。
洛宛沚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她笑,有的叫道,“uknh,你又被人扎小纸人了!”她不回答,对前台说,“来两枚拍卖会牌。”便排出三颗灵石。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惹事了!”洛宛沚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看见贴在上三界界口上的通缉令,还看到了你被人吊着的打的影像。”洛宛沚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被冤枉不能算惹事……屈打成招!……问心无愧的事,能算惹事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我洛宛沚一人做事一人”,什么“我杀人从不找理由”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拍卖会场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