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说自己和老朋友有话要说,于是洛宛沚便和白珩先走了。
在离开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不知名的凶兽也正看着自己,左眼藏在长发之下,露出的右眼中闪动着紫色的光芒。他的眼睛像是琥珀一样,但是和君九煜那样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任何漂亮的意味,只有无尽的恶意和纯粹的杀气。
在对视的一瞬间中她好像看到了尸山尸海,血色的天空和龟裂的大地。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没什么反应,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刚刚那并不是什么幻象,应该是所谓的煞气具象化。
看来这凶兽杀过不少人啊,也不知道是被谁封印在了这个地方,和朱厌很熟的样子,他还说朱厌救过他一命……
思索着洛宛沚和一言不发看都没看那凶兽一眼的白珩一起离开了这里。
在他们两消失在万妖城之后,那不知名的凶兽对着朱厌点了点头。
“她就是把你放出来的那个人类?”
“没错。”朱厌坐在了一旁一具巨大白骨上:“怎么样?吾的运气不错吧?”
“我倒是觉得你的运气有点太好了。”面对看起来兴高采烈的朱厌那兽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你要小心她。”
朱厌忍不住从白骨上跳了下来:“汝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过就是区区一个人类而已,能对吾有什么危害?”
他早就知道朱厌的性格,再说下去他也不会听,见此他只是摇了摇头:“看来近万年的封印让你失去理智和冷静了。”
“说的不错,吾倒是很佩服汝被关了上万年还能这么镇定。”朱厌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他拖着自己的下巴歪着头:“汝就直说到底动手不动手吧。”
“当然要动手。”他这么说着径直往里去了:“你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我又何必那么操心?”
“所以说嘛,就是这样。”朱厌呵呵笑着也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后来朱厌才明白,姜还是老的辣。
那边两兽的对话洛宛沚自然是不知情的,她和白珩走出了万妖城重新回到了那个混乱的世界之后,就准备通过传送阵离开。
说实话她觉得朱厌简直是没事找事,让她跑过来一趟难道就为了看一个好像犹格索托斯一样的家伙变成人形么?看他先前说的那样她还以为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呢,却没想到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动魔兽狂潮还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在前面一边走着一边想等会是重新回四方学院还是去哪玩的时候白珩则停下了脚步,一直风轻云淡的脸上出现了有些不耐的神情,不过在洛宛沚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微笑着的温和脸庞。
“怎么了?”察觉到他突然停下,她有些疑惑。
“风里传来了植物的气息。”他这么说着眯起了眼睛,看起来对于这种情况倒是毫不意外。
不过这话让洛宛沚有些惊讶,这荒无人烟蚊子都没有的地方竟然能有植物的气息?难道是什么食肉花或者吸血树?那也不对,毕竟就算是以人为食那好歹也算是植物,可是这里入目可见的除了石头就还是石头,要么就是魔兽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大堆魔兽,这里什么都没有,它们吃的是什么?西北风?
“来了。”
白珩的声音刚落下洛宛沚就感到一阵风迎面吹来,风里裹挟着草木的清香,在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来到了森林里。
不过那风还没吹到白珩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身形微动,四周的时间陡然停滞,她只感觉整个人突然就僵住了,等她重新能动的时候他们已经从万妖城外那混乱的世界离开,出现在了四方学院她寝室的院落之中。
此刻天依旧是暗着的,不过根据天空中的月亮判断,他们离开至少已经两天了。
白珩四下环顾一圈,似是在确认刚刚那人有无跟上来,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他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虽然知道白珩的能力是时间,但是这么洛宛沚还是第一次真的体验到,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奇妙,明明上一秒还感觉有风吹来,下一秒风突然中断,感觉就像是时间出现了断层……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在使用能力的时候除了白珩所有万物的时间全都被暂停,她也不例外。
“刚刚那是什么?”洛宛沚问起那奇妙的风:“好像有谁过来了。”
“不用管他。”白珩说完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冷淡,又重新补充说明:“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看到他躲开就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珩对此避而不谈,不过她也不是什么习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反正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事情,他不想说就算了。
不过没想到一去那万妖城竟然就去了两三天,看来那被关起来的魔兽还真的是多,走了两天多才到了尽头,再想想那最终的犹格索托斯不过听他们的说法那好像不是他的本体,而且一旦有了一百双眼睛这个身体就会报废,也不知道本体到底是什么。
本来以为这一去至少个把月不回来才留了信,现在不过两天估计信都还没有人看到……她打开门看到坐在屋中的人后又关上了门,紧接着再次打开……
“不管开关多少次我都不会消失的。”东门瑾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中间区域的桌子上,而原本空荡荡的桌面上次此刻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看起来都是工作需要的东西,此时他正在一边疯狂地写着什么一边抬头看着她问话。
“……我觉得你应该全神贯注地处理工作而不是一边看着我一边写字。”洛宛沚感觉都快要给他跪下了,她深深地为东门瑾的敬业而感到敬佩,哪怕是堵人也不忘把工作都带来,她觉得绮罗应该给他加工资。
“你等我先写完这一张。”说完东门瑾这才低头看向书本,不过随即他又抬头:“你就在这里站着或者坐着不要动,我不会让你再跑掉的!”
洛宛沚假装拭泪:“没想到我在你的心中竟然是这样的形象吗?真是太令我难过了。”
东门瑾头都没抬:“你要是第一次这样就算了,这么多年,我要是信你,我就是智障。”
见这招没用她立刻就坐了下来,然后想起白珩还在门外站着呢,赶紧就开门,东门瑾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人站在门口,他浑身上下几乎都是白色,在这黑夜之中看起来也格外的显眼。
“你好。”白珩很有礼貌地对着他点了点头:“打扰了。”
东门瑾顿时就不淡定了:“他是谁?”问完这句话后他提停顿几秒,然后皱起了眉头:“云上虚空……你是白珩?”
洛宛沚对于他的鼻子已经无话可说,她觉得他这已经不是狗鼻子,应该是另一种不知名的,人类还没能探测到的生物的鼻子。
“你曾经见过我?”白珩的眼神一冷:“在云上虚空的时候除了部下没有人看到过我的脸。”
除了沈建国,洛宛沚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我是没见过你的脸,但是我记得云上虚空的气息。”东门瑾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笔,从那堆工作中起身:“你不是我在云上虚空曾经感觉到的气息中的任何一个,再加上你的力量和等级……想必你就是传说中消失了二十多年的那个裁决者。”
白珩的眼神微微闪烁,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洛宛沚觉得十有九成是在想这家伙的鼻子到底是什么做的。乖乖,整个云上虚空的气息都给记住了,这已经是可怕的地步了!
“你怎么会认识云上虚空的裁决者?”东门瑾在说出了自己的推理之后看向了洛宛沚。
“呃……说起来也是巧合。”她摸了摸脑袋,视线飘向了白珩。毕竟这涉及到一些有关他的事情,尤其是有关他的能力,这可是世界上独有的一份。
白珩接受到她的视线,他上前两步站在了洛宛沚的身前,看起来倒像是准备自己来解释的样子:“这涉及到一些有关我自己的事情,她可能不方便说,就由我来告诉你吧。”
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起往旁边的房间走去,就在洛宛沚准备给自己倒杯水的时候却看到东门瑾又走了出来,然后拿了笔和一份文件,接着又转身进了屋内。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啧啧感叹。
真是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忘工作的敬业工作狂。
不过等两人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原本坐在外面的洛宛沚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突然有人叫我去搞事情,先走一步”的留言。
把时间往前移十分钟,洛宛沚倒了水正在吨吨吨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紧接着就看到朱厌开着一辆五菱宏光对她大喊“快上车”好吧,这些都是她脑补出来的,真实的情况是她眼前突然出现了幻境,朱厌左看看右看看确认白珩不在旁边,而不知名兽在一旁撑着结界避免被发现,紧接着朱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就跑了不过洛宛沚在离开之前还记得写张纸条,真是千钧一发!
……好吧,成语用错了,但是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
被朱厌拖走的洛宛沚这才发现原来还真得有特别节目,只不过很明显朱厌并不想让其他的人看到要是朱厌知道她在想什么估计会爆粗口,这不是正常生物都能想到的事情吗?打个比方你正在策划去炸银行抢劫这个时候你遇到了一个同样想去搞点钱花花的合作伙伴你俩一拍即合就在准备炸药的时候你的朋友的朋友突然出现了他表示他不会说出去还会帮你换你你感动吗?哦不敢动吗?当然是不敢动了!尤其是那人还有把你送进监狱的能力,傻子才真的让他看到什么呢。
“可是你刚刚为什么让他看到我?”不知名兽问。
朱厌:“好了赶快走吧,吾看汝的力量也到极限了。”
震惊!一凶兽为了转移话题竟公然污蔑好友!这究竟是兽性的黑暗还是社会的逼迫?欢迎观众朋友们和我一起打开今天的走进学……
洛宛沚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两只凶兽互殴。
“快走吧,再不走真的被发现了……”
最终他们终于赶在白珩和东门瑾发现之前离开了,真是可喜可贺。
不过在洛宛沚消失的下一秒屋内的东门瑾就立刻站了起来,他迅速地冲向门,白珩紧随其后。只可惜他们慢了那么一秒,打开门的时候就只看见了桌上的那张纸条。
“我看起来真的那么好说话吗?这已经是第一百二十九次了!”东门瑾愤怒地捏碎了纸条。
“能纵容她一百二十九次的你真的好意思说出前半句话?”
东门瑾气愤地扭头,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时间卡壳了一瞬,紧接着眼前的白珩突然消失了。
该死的,这家伙竟然提前就跑了!
洛宛沚被朱厌抓住后立刻拉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哪?”看着眼前荒芜的平原说实话她都快怀疑朱厌心理变态了,从他出现到现在的地方几乎是一个比一个荒凉其实这倒还好,毕竟凶兽好像总是住在什么穷山恶水的地方,毕竟设定如此。
“但是这个地方是不是太破旧了一点,实在不行你去抢个洞府都行,我说真的。”洛宛沚扭头将视线从像是垃圾场一样的场地上移开,诚挚地建议朱厌。
“这里不是吾的洞府……”朱厌嘴角垮了下来:“你看清楚一点,这里是魔兽的葬场。”
“所以我就说了,你一开始就不用封闭她的五官,她闻到这股气味也就会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不知名兽在一旁凉凉地补刀。
“呵呵,那样空气里的细菌会在第一时间杀了她,吾上哪再去找一个人类合伙人?”朱厌呵呵他。
“所以,你带我来魔兽火葬场干什么?”洛宛沚问。
“汝为什么要加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