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婉看着眼前的篝火,脑海中浮现出船上的场景。
“没想到,还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你又在嘀嘀咕咕说什么?”
“我说你嘴硬心软。”苏婉婉拔高了声调,继续说道,“原以为按照你的个性,应该会扔下我,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的。”
顾瑾言一听这话,瞬间不高兴了,脸也绷紧了。
“那你这是对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吗?”
苏婉婉头一歪,笑道,“怎么不是?”
“正常情况下,女子不应该对救命恩人说话温声细语,做牛做马,或者……”
“以身相许?”
苏婉婉丝毫不害羞的接过话,随后一脸痛惜说道,“我不是早就以身相许了?可惜公子眼神不好使啊。”
看着顾瑾言被她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心里痛快极了。
“脸皮真厚。”
顾瑾言干脆重新躺在地上,闭目养神,不再和她一般见识。
有句话说得好,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真当他乐意救她?
清晨的阳光照进山洞,苏婉婉睁开惺忪的双眼,起身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处没有人群活动的痕迹,应该不常有人来,若是她们二人一直昏迷不醒,估计会失血过多而死,等人来发现她们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对骸骨;或者直接成为野兽的口下之食。
“顾瑾言,醒醒。”
苏婉婉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扫过顾瑾言的脖子。
白皙的皮肤,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性感的喉结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几处皮肤染上少量的鲜血,诱惑更盛。
“睡觉呢,别闹!”
苏婉婉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顾瑾言也赖床。
只是现在不是赖床的时候,他们还要赶紧出去,找个客栈换身衣服,然后去扬州办正事。
苏婉婉眼珠一转,俯身趴在顾瑾言耳边,拔高了声音,大声喊道。
“起床了!顾瑾言。”
顾瑾言猛地睁眼,一把把她推到了地上,屁股都要摔成两半。
“顾瑾言,你太过分了!”
“我好心好意喊你起床,你竟然推我?你知道摔在地上有多疼么!”
苏婉婉坐在地上,一脸委屈地看着他,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顾瑾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本能反映。”
“谁让你那么大声音,把我吓一跳。”
苏婉婉气得直接跳了起来,却又吃疼的捂着屁股,吼道,“我叫你,你没听见,不起床,只好采取这种方法了啊,怎么还怪我?”
顾瑾言想了想,好像迷迷糊糊是听到有人叫他,他还以为是错觉呢。
明明以前一点声音他就醒,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沉。
回想前几日刘子成说的话。
难道真的是他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了?
“愣什么呢?”
苏婉婉发现顾瑾言一动不动的,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还不收拾一下,我们下山?”
“嗯。”
顾瑾言整理衣衫时看到了苏婉婉给他处理的伤口,嫌弃的咂了咂舌。
真丑!
不过怎么有些眼熟呢?
顾瑾言眉头一皱,这包扎手法到让他想起多年前一位故人。
细细想来,昨晚苏婉婉嚎啕大哭的样子还有教训他的样子,与多年前偶然遇到的一个人都如此神似。
这些将他的思绪拉回到十年前。
当时他还是一名小乞丐,身子很弱,经常受其他乞丐欺负,每每有富人施舍给他东西,都会被其他人抢走,甚至有时候其他人不开心了也会打他一顿出气。
其他人高兴了,便扔给他一些发霉的饼,为了生存,他只好隐忍。
吃着乞丐扔来的食物,接受乞丐的嘲讽和拳打脚踢,躲在角落里发抖。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精致的想画里的年娃娃一样的女孩出现,她的眼睛很干净,没有一点瞧不起和嫌弃,说话的语气也很软糯。
这份干净,让他不敢多看一眼。
他永远记得,那个小女孩给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粥和一个肉包子,守着他,看着他,把东西吃完。
好像知道如果她不在,这些东西会被人抢走似的。
难道她就是苏婉婉?
“顾瑾言,干啥呢?是不是想让我亲自给你穿?”
顾瑾言看着苏婉婉脸上的奸笑,又联想到她的行事手段,连忙晃了晃脑袋。
果然是他想多了!
一个动不动就调戏人,在家里养野兽,还把犯错的人喂狼的苏婉婉怎么可能是她!
“别催了,这不是出来了吗。”
语气里是顾瑾言掩饰不住的嫌弃。
苏婉婉一头雾水,她又做什么了?这人怎么又开始嫌弃她了?
昨天晚上不是还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来着?
难道是她伤得太重,一切都是她的幻觉?